《欲上苍穹画心月》五十四 来了个新厨娘

    晨时一切就绪,紫青如往日一样,去往府中后厨取汤药。南王府若大,后厨也不小。人手自是配备齐全,掌管府中所有衾用。
    紫青踏入后厨,只见里面热火朝天,忙得是不可开交。晃来晃去的身影中,一张陌生面现眼前。
    一年轻娇小的女子,身着平常的浅布衣裳,站立在大灶台前,守看着热气腾腾的锅炉。她身子瘦的像薄纸片,好似风一吹并要飘走。
    当她回过头时,正与紫青对眼。许是灶台前热气熏得,她额面上渗出了汗珠,顺手扯起衣角擦着汗,眼睛望紫青却是未动。
    那双黑海似的眸子,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望久了感觉要掉落进去。她一句话也没有,却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紫青与她对视,彼此暗自打量。毕竟服侍过夫人多年,阅人无数经事不少。这个女子虽看着无刺无芒,但眼神里透露城府深深,未逃过她审视无度的眼。
    女子个子虽小,长得还算好看。一张玲珑瘦面,大眼睛长睫毛。俩人互望半会,女子又去忙活。
    “少夫人的汤药可备好?”紫青暂且移开视线,问身旁的一个厨子。
    被问的厨子正待开口,那女子听问倒抢先回了,“早己备好,趁热端给少夫人吧。”
    她露出友善的笑,端起桌面上的瓷盘递向紫青。声音听起来细声细语,一副温柔极至的样子。与梅安娇媚对比,有过之而不及。
    紫青伸手接过瓷盘,刻意望了她一眼,口中问道,“从未见过你,是新来府的厨娘么?”
    “闵雯是新来的帮厨。初来乍到的,妹妹担着点。”闵雯微笑着直视,全无生疏的感觉。
    年龄上观之,确实闵雯为大。称紫青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紫青只点了点头,再次望了她一眼,端着汤药盘转身出了后厨,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望着。
    回心月轩的路上,她脑海里都是这新来的闵雯。途中偶遇一个小丫头,那丫头向她透风传讯,“府中新来了位厨娘,长的还不错,看着也和善温柔。听说是梅小姐招进府的。”
    居然是梅小姐亲招的,估计也不是啥好东西。紫青皱着眉头暗想,七七八八乱想着,回到了心月轩。
    她一进屋子里,见心月正坐在窗前发呆,默默将汤药盘放上桌,轻声对心月道,“少夫人,汤药端来了,趁热喝了吧。”
    心月望着窗外无语,仿佛紫青不存在。思绪飘至静宁轩,南生白面白衫飘然。
    “少夫人…”紫青虽不想打扰她,又怕汤药放凉了,只好轻语再唤一声。
    心月慢慢收回了思绪,望一眼桌上的汤药碗,这味药奇苦难咽,每日里服用都厌了。可为了能早日怀上,不得不勉强自个咽。
    呆望了有片刻,心月端起了汤碗,一手拎开碗盖来,轻吹着冒升的热气,小小抿上了一口,忽而仰头望紫青道,“今儿的汤药甘甜可口,没那么奇苦了。是换了另味的么?”
    紫青见心月疑问,也愣头青的样子,“未曾听说换药方…倒是,换了个新厨子…待奴婢去问问她。”
    汤药是闵雯给的。紫青心想,是不是她刚来府中,不小心弄错了?…这碗也不知是啥,心中有点犯慌乱,忙对心月道,“少夫人先别服用,奴婢先去问问那闵雯再说。”
    还不待心月回应,急性子的紫青,早已冲出门百米远。她气喘吁吁奔进后厨,见闵雯正认真备着缮食。
    “闵姐姐,你备的汤药,不是那个味。可有弄错了?”紫青一进门,一丝生气盯她,大声质疑闵雯。
    闵雯听质疑,停下手中的活儿,不慌不忙上前,温和一笑,“妹妹别生气。听厨子们说,少夫人总抱怨药苦。闵雯略懂一点医术,只加一味甘草,此乃解苦中草药,无碍药效。”
    “是吗?”紫青听了解答,仍疑疑惑惑的。但她又想,在这南王府上,量闵雯不敢乱来。若是出了岔子,自是难逃其责!
    一旁忙碌的厨子见此,忙不迭停活上前来,为闵雯解释一下,“青儿姑娘,新来的闵姑娘也是好心。她很快掌熟了后厨工活,因自身学过点医,故而接过了为少夫人备汤药的活。”
    “妹妹放心,中草药千古流传,夫百病者,温疗之身。一碗汤药,有立竿见影之效。当然,根据个人体质,疗效也不尽相同。”闵雯见厨子帮说,津津有味聊起医效。
    经闵雯一番详解,紫青也不懂医术,只听得晕头转向。回到心月轩告之了心月,心月喝下了那碗甜汤药。
    “少夫人,这新来的厨娘,是梅小姐亲招的,奴婢在想,这厨娘,不会是她的什么人吧?”待心月喝完了汤药,紫青心里疙疙瘩瘩,仍是未消除猜疑。
    心月还未见着闵雯,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见紫青陷在猜测中,她大大咧咧未多想,只心大着回道,“许是后厨缺人手,招一个两个的也平常。”
    说是这么说,可新人是梅安招来的。本就厌恶梅安,她招来的新厨当不喜。
    “南王府厨子满满当当的,何时缺了人手?想来应是梅小姐故做善人,拢络人心的招数!”紫青想法可不同,比心月虑的深些。反正看梅安不顺眼,话里时时挑骨拔刺。
    心月未深思,提及起梅安,心中厌烦至极,听她的名字都心堵。又想起了南生,这迈不过的坎,如奇峭险峻悬崖,望不见底的深幽。
    南王府暗里风声四起,皆传梅安即刻上位。心月无意间也听说了,心中的苦痛无处发泄。想亲去找南生谈心,但又被自尊心碾压。
    多想去亲口问问他,在他的内心灵魂深处,心月占据着怎样的席位?如果是爱已灰飞烟灭,那还不如一刀两断散离……
    如若南生娶梅安那日,天知道会是怎样的痛?…她不敢想不愿去想,这是心灵深处的伤,一想起来并头痛欲裂。心月凝望着窗外,仿佛放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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