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苍穹画心月》十七 彩蝶为媒牵姻缘

    这日天晴朗。不知不觉间,她漫步闲游着,来到了后山上。放眼环视一周,满山遍野的野花,微风中起起伏伏,依然开得缤纷绚烂。
    眼前一切恍然如隔世,而他的笑面历历在目。清晰犹记,满目花色中,他像一道耀眼的光束,朝她风度翩翩而来。
    那个俊美非常的少年,原来一直在自己心中。是初识的一眼定乾坤,还是遇见后慢慢的渗入?…心月自问摇头,她也是不明了。
    此时,一只彩蝶翩翩起舞,在花蕊间飞来飞去。上下翻飞了片刻,落歇在一朵花上。
    心月蹑手蹑脚走近,张大双眼细细观它。粉嫩薄翼呈透明,宛若彩色的薄纱。阳光照射之下,彩蝶闪闪发光。
    “彩蝶啊彩蝶,帮心月拿个主意,心月此生此世,可否托付南生?若是彼此佳偶天成,请飞落在我的衣袖上。”心月望着彩蝶,对它浅言轻语。
    她伸出一只衣袖来,聚精会神凝视彩蝶。彩蝶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语,它扇动着一双翅膀起飞。围绕着她轻快飞舞,最终竟落在了她的衣袖上。
    彩蝶为媒牵姻缘,心月心中有了答案。此生偶遇冤家南生,这也许是缘份天注定。
    南王府的奢华聘礼,堪比皇家十里红妆。黄金白银,绸缎玉器,马匹茶具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为了表达诚意,南生礼数尽表。而心月无须嫁妆,只需珍贵人一个。
    心月家独一户,享待万众瞩目。热闹非凡的门前,拥堵的水泄不通。艳羡无比的目光,惊叹声连绵不绝。小镇有史以来,堪称最贵下聘。
    王氏开心扭着水桶腰,春风满面进进出出。遇上街坊相邻道贺,敲锣打鼓般宣扬道,“我家心月好福气呵,马上要成南王府的少夫人了。我这后母也添光加彩啦。喜事喜事,大喜事啊。呵呵呵…”她那粗旷的大嗓门,恨不能飘至千里外。
    心月独自安静坐在闺房中,尽管外面热闹喧嚣声入耳,她仿若置身世外桃源,两耳不闻窗外事静思。
    远嫁京城南王府,离爹和家就远了。这养育多年的爹,这相伴相熟的家,无一不是点点滴滴的记忆,这内心里是道不出的感受。
    她难舍她爹,她爹也难舍她。但她爹算想的开,女儿终归要嫁人。能嫁吃穿不愁的南王府,多少人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这幸运幸临心月头上,当爹的应高兴才是。俩父女相对话叙,心月终放下些许。她心想,哪日想爹念家了,一个官车驱行可回。
    但唯一让心月放不下的,并是还关押县衙牢的冬木。他若一日不回归,婚事并一日不履之。若没有冬木哥祝福,这婚事并不尽完美。
    “月儿。”正当她思绪万千时,这时她爹门外唤着她,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月儿快出来,出来看看,看看是谁来了?“
    心月听声似不对劲,爹的话音让人莫名。她诧异起身缓缓出房门,疑惑的眼正遇上一个人。憔悴消瘦的冬木,蓦然出现在眼前。
    “冬木哥。”心月呆望冬木良久,颤抖着唇唤了一声。她不敢相信眼前,冬木真的回来了!慕大人果然言而有信,尽心尽力办妥了此事。
    眼前的冬木,面容虽暗色消瘦,但头发梳理自然,衣着不是衙牢穿的那身,换了干净整洁的布褂子。而他脚上的黑布鞋,是心月为他做的那双。
    心月观望他良久,心情是五味杂陈。冬木虽望她也无言,但眼含千言万语。
    心月爹见此偷偷抹泪,悄悄留下独处空间。冬木站立在那里,望着心月噙着泪。似过了漫长,才苦涩唤出,“心月。”
    他未曾想以这场景相见,回来途中听闻街坊相邻告之,心月即将出嫁南王府的消息。门外一路晃花眼的聘礼,让经过的他无尽自怜心酸。心爱的心月即做人妇,从此贵为南府少夫人。
    “冬木哥,你,回来了就好。心月日盼夜盼,就盼着冬木哥早归。现如今,心愿达成,心月也就放心了。”心月含泪笑着,道出这番言。冬木归来她再无牵挂,可放心远嫁不言忧思。
    冬木注目她未语,忍着努力不掉泪。心里此时千般滋味,似失落了什么一般。
    “冬木哥,心月要嫁人了。你…没有什么要对心月说的么?”心月似看出了他的难受,希望能听到一声祝福。只要祝福了,她也轻松了。
    哦,是啊。自己既算再爱她,贫穷一无所有的自己,给不了她荣华富贵,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虽然他知道,心月视金钱如粪土。可他还是想要她衣食无忧,过上千人慕万人羡的生活。
    冬木心里痛苦想着,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他发自肺腑而言,而言中又透出凄然,“心月,此时如从前,还能这般唤你一声。若心月嫁了南公子,并是尊称少夫人了…可无论怎样,冬木都祝福心月,快乐幸福永远!只要心月开心幸福,冬木一样开心幸福。”
    心月听他此言,心里一丝难言。望了他片刻,终缓缓劝道,“冬木哥,如此生分不可。心月既算嫁入南王府,也依然是从前的心月。你可如从前唤心月,心月亦可唤你冬木哥。”
    “若是南公子亏待心月,冬木必定为心月出头。心月是冬木心中的月亮,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之。”冬木听闻过南生花心一说,其实内心并不看好这门婚事。但既然心月爱他愿嫁他,冬木唯违心祝福愿她皆好。
    “冬木哥…”心月听出了话中之音,她一时不禁潸然泪下。忽然于此时,她才感受到,他那份埋藏的爱意,有多深多久又多苦。
    冬木见心月泪流,心里溢疼痛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多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却惆怅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默然无语,垂下头不看她。
    “还没回家看爹娘,是时候去陪伴了…离开太久,挂念无尽…现如今终于回来了,可好好尽孝顺之心了。”沉寂一阵后,冬木感慨道。
    心月抹去泪水,无声轻轻点头。冬木慢慢抬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好似要刻三生三世。他缓缓转过身去,沉重往门外而行。背后注视他的心月,心中涌出无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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