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柳大人应该猜到我说了什么!”温子琦神色并无大改,但是双眸之中的狡黠之色更胜一筹而已。
他说到一半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故意的停下,看看柳南天是否会接话,可让他惊讶的是,柳南天好想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这番话一般,反倒是在一旁的杨宏仍不住追问道:“到底说了什么?”
温子琦被这意外的一声询问惊的一怔,目光微微迷蒙了一下,随即突然一笑道:“我说了什么,你所作所为皆是我信中所说!”
“啊?”杨宏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子琦,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允许,他恨不得站起来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虽然自己一直提醒吊胆,但是想到此人一直在围绕着方剂在打转,便瞬间坦然了,但是麻烦已经惹上了,想要轻易脱身哪有没那么容易,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小声地反问道:“所作所为?”
温子琦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甚是认真地说道:“对,所作所为!”
杨宏也是聪明之人,听到这里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了,便双眼笑眯眯地说道:“原来这都是你安排的啊!”
“嗯!要不然你以为是说出谋划策呢?”温子琦回答的毫不迟疑,转过身来看着柳南天,眸中的亮光闪了一下,笑着问道:“柳大人,是我说呢还是你说呢?”
听闻此言,柳南天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许,就连其神色也突然冷冽了起来,语调更是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老夫又不是神机妙算的仙人,岂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您当然知道!”温子琦抬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细细的打量着瓶内之物,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然如此贵重之物,你岂会就这般不管不顾?”
此话确实一点没有说错,当柳南天听到杨宏行宫盗宝失败之后,不但没有即可返回青州柳府,而是绕道去了城北祝家庄取药之时,心中便有了一点猜测!故此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刚才又听到温子琦说起大公子像他所讨教之事,心中更是确定一点,杨宏之所以去祝家庄并不是因为像他说得迷路,而是乃是受了大公子的指使。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意竟然是出自眼前的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少年口中。
“你错了!”柳南天语调依旧冷冽,眸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我为官清廉,一向光明磊落,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就连坐在其对面的杨宏都微微错愕,他深知柳南天的为人和心性,知道他是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能将一个四品知府逼至此境,心中更是对温子琦由衷的害怕。就在其暗暗心惊之际,旁边又传来了一声轻笑。
循声看去,只见温子琦脸上挂着一抹轻笑,眸中更是充满了得意,步步紧逼地说道:“柳大人,既然你不不知道,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
饶是纵横官场数十载屹立不倒的柳南天,何曾见过这种穷追猛打,便轻哼一声,颇为不耐烦地说道:“那就有劳温小哥帮我释疑了!”
温子琦微微昂起头,将视线落在窗棂之上,唇角仍旧挂着那一抹浅笑,语调幽幽地说道:“当时我回复的是,‘公子无忧,小生有一计,可保公子与部属不伤及颜面就可如愿以偿,公子可差遣一得力干将,’”
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抬手一指杨宏,浅笑了一声,笑嘻嘻地说道:“就是你!”
说罢也不理会杨宏是何反应,便将视线移到柳南天身上,继续说道:“‘将此药盗取一枚,送予我处,小生有一技艺,便是可以通过药丸,分辨出药方!’届时公子既不和部下翻脸,又能收获之宝!”
说完这一切,温子琦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淡雅,甚至连笑容都和煦了不上,若不是知晓这一切都是他胡编乱造的,杨宏甚至都怀疑这一切真的是温子琦安排的。
就连杨宏知晓实情都产生了这般怀疑,更不用说柳南天彻底的被蒙在鼓里,只见他听完之后,一张形似枯木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丝凝重。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果…果然..如此!”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疲劳,亦或是此事确实有点骇人听闻,柳南天顿觉身体有些疲劳,便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行至木门之际,只听到一声长叹,“杨贤侄,你在府呢多休息几日,过两日我会差人将药方送到你手!”说罢也不理会二人是和反应,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步履蹒跚缓缓离去的柳南天,杨宏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只见其眉毛紧紧地拧做一团。
漠然良久,方才转过头来,冲着温子琦一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今日之事,多亏温兄弟帮忙,我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在大公子面前帮你美言。”
此言一出,温子琦不禁笑道:“杨兄若是守兄,我自然也不会食言,但是若是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休要怪我温某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之后竟然伸手到杨宏面前,语气突转狡黠道:“交易归交易,这问诊费用可不能免,要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骤变的画风,惊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杨宏,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子琦,良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温子琦的手里,笑着说道:“事情解决了,温兄弟何去何从?”
“啊?”温子琦收回手臂,顺手将银子踹回怀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扥了扥被压褶皱的衣衫,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堂里,怎么杨兄弟是想秋后算账吗?”说话间抬眼瞪了一下杨宏,似在警告一般。
一直紧盯着举动的杨宏,蓦然间看到如此冰冷的眼神,瞬间笑道:“温兄弟,你说些什么呢,你这样的人才,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咋么会想害你呢,我问你地址是万一大公子要找你,好知道去哪里找而已!”
温子琦虽然没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但是生性聪明,自然不会真的去全信杨宏所说之话,便笑了一笑说道:“没关系,即使来秋后算账我也不怕,我们堂里可是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说着便迈开步从门口走了出去,
厢房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杨宏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眉毛拧在一起,喃喃道:“藏龙卧虎吗?”
当时乘马车离开益春堂的时候,就已经时近午时了,在路上和柳禄折腾了一段时间,来到柳府就已经早过饭点了,又在厢房内和杨宏演了一出戏。此时温子琦迈着不踏出柳府大门的时候,日已近黄昏。
看着西边微微发红云彩,温子琦伸手摸了摸饿得早已发瘪的肚子,嘟囔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才是要紧的!”
可是此时正是尴尬之际,午时早已过去很久,晚市还没开始,温子琦一边溜达一边看着路边两旁的店铺。
虽然下山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像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路上行人虽然不是太多,但若仔细瞧去,发现皆都有目的,而像他这般不知道脚下的路在何方却是少之又少!
也不止走了多久,竟然发现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温子琦抬头看向路的两边,就连商铺也变得只有零星几家,正在思索究竟是何时偏离了主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
“温兄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连忙循声望去,之间在丈许远外的一处店招之下竟站着一人,此刻真对着自己招手。
温子琦深色一怔,连忙迎上前去,抱拳行礼道:“云公子!”
云承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云什么公子啊,我们都那么熟了,哪里有这么的客套,叫我云兄即可,再说了,你早晚也不得改口吗?早改早点习惯!”说罢也不客气伸手在温子琦的肩膀上一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可卿有没有欺负你?”
对于温子琦而言,眼前之人虽然见过次数不多,但是与其他人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可卿的缘故。
此时突然听到云承明这般调侃,登时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云兄你说什么呢,我二人之间乃是朋友,秦姑娘又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云承明显然有些诧异,便脸色一呆,诧异地说道:“既然她没有欺负你,那就说明你们两个还是止步不前,难道还在相敬如宾?”
温子琦虽未答话,但是神情足以说明一切,云承明长叹了一口气,佯装怪罪似的说道:“子琦啊,你可得加油啊,可卿都那般主动了,你怎么能像个朽疙瘩一般不思进取呢,记得你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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