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带着云千宁去看了崔嬷嬷,崔嬷嬷很是高兴的拉着云千宁说好一会子的话才让他们回去。
江淮的小院已经被云千宁种的满园花香,从彩鲤池钓来的两条鱼长得肥美,云千宁每日生活都悠闲的很。
七月七乞巧节,又是京城里特别热闹的时候。
街上早就张灯结彩,挂起了喜庆的红绸红灯笼。这几日在京城内任何地方都可以摆摊,只为图个喜庆热闹,这是大楚的规矩——凡是喜庆的日子,统统与民同庆。
今儿卖花卖手帕的摊贩最多,求红绳纸笺的也不少。白天里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到了夜里游花灯,杂耍还有唱戏的统统都有。
这场热闹会持续三天之久,足够百姓们玩个痛快。
今儿云千宁穿着一身胭脂红水袖烟波裙,柔顺黑亮的长发轻垂,还有一部分青丝编成麻花辫挽成两个小包子似的顶在一左一右。
云千宁从空间里取了一些娇艳小巧的红色花朵,编成小小的花环当头绳带着。
红色的丝带编在头发里同青丝一起轻垂,清风吹过便微微荡起。
云千宁要晚上才能出去玩,头午要跟着江淮一起进宫。
乞巧节这天太后和皇后会邀请一部分朝廷官员的子女进宫游玩,实则是为了皇室里的人选亲。
太后趁着这个机会找借口说是让云千宁进宫玩玩,实际上是想念江淮了。
江淮等到小姑娘装扮好,这才带着她进宫。
他们来的算是晚的了,御花园里已经有不少小姐三五结群的游玩,贵公子们也在一起谈论诗词。
太后知道江淮来了自然是要见他们的,云千宁陪着说了会儿话便有些坐不住了,太后便让她自己去玩了。
御花园里处处都是好景色,云千宁和及春四处闲逛。玉芙自从嫁出去也是难得回宫,自然要跟着其它未嫁出去的公主好好炫耀自己的生活,便让季元斌自己同他人说话去。
这皇子们大多都是看不上季元斌的,就是因为他出身贫寒,虽然中了状元,但仍旧入不了这些皇子清贵的眼。
季元斌曾经试着融入他们,但这帮人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也插不进去,他便一直都格格不入。
每年进宫的时候都是他最烦闷的时候,奈何玉芙最喜欢进宫炫耀,他不得不陪同。
正在他冷着脸躲到人少的地方时,忽然就遇到了正在假山里玩的云千宁。
云千宁和及春在假山耸立的地方玩着躲猫猫,季元斌心念一动,便走了过去。
正蒙着眼数数的云千宁突然感觉肩上被拍了一下,她鼓着脸便转身便说道:“及春,我还没数完呢,你不能……”
“怎么是你?”
云千宁看清楚身后人顿时一愣,季元斌怎么会在这儿?
他听见云千宁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认识我?”难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云千宁猛地想起自己是在装失忆,连忙往后退两步,“见,见过。”
季元斌却还是不放心,又往前走两步,低声问道:“你真的想不起来我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要走了。”云千宁抬脚就要走,季元斌一把拉住她,“别走,看着我的眼睛。”
云千宁根本就不会撒谎,只能装作害怕无助的样子不与他对视。她知道,只要他看一眼,那一定能看出来她在骗人了。
季元斌见她闪躲更是不肯松手,及春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见到这个情形上去一把推开季元斌,将云千宁护在身后。
“驸马,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季元斌侧头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她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我想同她道个歉,当初若不是我胆小,她也不会在外受苦了。”
云千宁垂眸,她现在真的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以前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犹在耳边,断崖前的狠厉拒绝那无心一推更是难忘。
“我不记得的事,也请驸马忘了吧。”云千宁小声说着,她不想计较过去了,她现在只想在江淮身边每日无忧无虑的生活。
季元斌居高临下的盯着又看了一会儿,随即笑笑:“是我失礼了。”
云千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轻松的吐了一口气,及春转头看她没事,跟着松了口气:“姑娘,我们回去吧。”
少爷特意吩咐的,在宁姑娘面前不要过多的说起以前的事,及春自是记在心里。
云千宁点点头,这会儿也没心思玩了,便跟着及春往回走。
刚走近人群,云千宁便看着一位妙龄少女直接扑到了江淮的怀里。
“江淮!”少女清脆的喊了一声,满脸的笑容灿烂。
云千宁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转头问道:“及春,那是谁啊?”
“是康王府的千金万俟鸢。”及春皱着眉头,见云千宁还是疑惑,便又说道:“康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万俟鸢就是少爷的表妹。”
云千宁点点头,有些不太想往前去了。
“听说鸢小姐曾与江小侯爷定过亲,她可是一直自诩是江淮未婚妻,如今陛下赐婚旁人给江淮,万俟鸢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耳边传来小声的议论,云千宁咬咬唇鼓着脸蹬蹬蹬的跑过去了。
“江淮,我玩累了。”
云千宁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万俟鸢噘着嘴看向她:“你是谁啊?”
江淮看着小姑娘眼底的醋劲,笑笑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去陪外祖母说话吧。”
云千宁点点头,也不理会万俟鸢,便去太后身边了。
“江淮,她是谁啊?”万俟鸢伸手抓着江淮的胳膊摇着,江淮侧头道:“她就是云千宁,你不是一直问她吗?”
万俟鸢顿时脸色一变,她一直以为云千宁出身那么低,皇帝太后不会喜欢她的,万万没想到她能到太后跟前说话。也没想到她长得那么精致,她看了都觉得嫉妒。
太后瞥了一眼万俟鸢,心思又活动了起来。
圣旨只是说赐婚,若是淮儿愿意,这两个人大可以一个正妻一个平妻。
千宁这姑娘脾气好,鸢儿又对淮儿痴情……
太后正想着,江淮忽然走到跟前,拉起云千宁:“外祖母,幼时长辈们谈笑提起的话,何必当真?”
云千宁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看着江淮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太后却是明白了,笑道:“是这么个理,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云千宁不懂,不远处的万俟鸢却是懂的,立马上前质问。
“怎么会是玩笑话呢?长公主分明说过要等我长大就上门提亲的!”万俟鸢不甘心她的亲事就这么被一句话带过,她喜欢江淮可是喜欢了那么多年。
云千宁咬咬唇,不知道这会儿应该说什么好。江淮轻扫了一眼万俟鸢,道:“可留信物?可有婚书?亦或聘礼?”
万俟鸢心虚,这些什么都没有,她有的只是长公主的一句话。
“江淮,长公主的话你难道不听了吗?她说过让你娶我的呀,你忘了吗?”万俟鸢知道江淮很听长公主的话,所以提及长公主希望他能顾念一丝丝情义。
毕竟她听说过的,江淮和云千宁认识也没多久,感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忘了。”
江淮看都不看一眼,毫不犹豫的答复让万俟鸢一点面子都没有。好些人都在窃窃私语,云千宁咬咬唇,伸手轻轻扯了下江淮的衣袖,对着他摇摇头。
江淮明白小姑娘的意思,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要给万俟鸢留些面子,于是思量片刻又道:“我想娶的仅她一人,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不必把时间在我身上。”
云千宁本想着让他给万俟鸢一个台阶下,可眼下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这是台阶吗?
万俟鸢压着眼底的泪水,抬手指着云千宁:“她有什么好的?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漂亮?”
“那只是她众多优点中的一个。”江淮有些不耐烦了,他对万俟鸢自诩是他未婚妻的事一无所知,他所知道的就是所谓定亲不过是他母亲同康王妃的一句玩笑话。
婚书,信物什么都没有,压根就做不得数。
她还在纠缠什么?
云千宁有什么好的?江淮陷入沉默,小姑娘长得的确不错,但他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喜欢的。因为空白单纯的性格?可现在她恢复记忆了,他只觉得似乎更喜欢她了。
云千宁人笨,还总闯祸,隔三差五就能把自己弄丢,这算是优点吗?
江淮沉默的在心里想着,云千宁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垂眸偷笑的模样倒是可爱极了。
万俟鸢见此握拳,根本就不服气。可是一看到江淮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心里更是难受。
她咬咬牙,扯着江淮新鼓足勇气道:“如果我同意我们之间像娥皇女英那样呢?”
云千宁是识字的,也看过不少书,但典故什么的她不喜欢看,所以也不知道娥皇女英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抬头好奇的看向江淮,眼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太后也在一旁盘算着,娥皇女英正是她想的意思,万俟鸢毕竟出身高贵。
江淮沉眸并没有说话,万俟鸢眼眶都红了,又往前一步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哭道:“只要你点头,哪怕我为平妻我为妾室都可以。”
云千宁这下子是明白过来了,看着江淮沉默的样子,她忽然有些不安。
万俟鸢既是她母亲相中的,又如此深情,而她呢……
她和江淮之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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