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统领带着人马到处搜寻,虽然他觉得这新皇有点魔症了,可他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只能听从新皇的密令,连夜搜寻李明德下落。
他带着人马已经搜了很多地方了,然而都没见到李明德的身影,前方有几处破败的屋子,他骑着马望去,只见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很是阴森,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藏人。
他停了下来,后头举着的侍卫举着火把过来了。
“李统领。”
李统领只好下马,即便他心里很不愿意,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无视规矩,下了马,便接过侍卫递上的火把,几百号人都点上了火把,昏暗的四周都亮了起来,犹如白昼,光线照进了破败的屋子。
几个侍卫领头走进去,李统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黑洞洞的屋子一瞬间亮了,他们看到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依偎在一起,见他们一群人,似乎非常的恐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统领给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侍卫便走向他们。
“把头抬起了。”
李明德,赵鹏便很听话的抬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胡子乱糟糟的贴在脸上,还沾着馊饭,侍卫一上前,立即想吐了,然而他忍住了,不过他也没细看,立即回过头去跟李统领汇报。
“李统领这两人不可能是逃犯,这么老了。”
李统领没吭声,只是淡淡点头。
“那撤了吧。”
“李统领,那我们也该回家中休息了吧,我们这抓到了李明德的家人,还怕李明德不出现吗,您看卑职等人连续没睡,卑职等吃不消,您看……”
一个侍卫一面追着李统领走一面小心翼翼地说着。
李统领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头顶的天,而后淡淡点头。
“那让兄弟们都先回去歇息吧,陛下那里本统领去说。”
“谢谢李统领。”
李明德听到他们的对话,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家人,他第一反应就是李宏文等人,他气得在发颤,赵鹏立即揪住他,不让他发出异样,不然这么多人,他们也没准备,指不定就被抓了。
赵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先别急,我们明日看看情况,这么大晚上的,你也无法知道情况。”
李明德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不想使用现代武器,那是因为他对这座城池有感情,一旦用起现代武器,遭殃的是老百姓,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想用一个万全之策解决眼下的困境。
然而他一退再退,这赵弋却不肯放过他,将他逼到绝路不要紧,还要伤害他的家人,这令他不能忍。
赵鹏感受到李明德心中怒火,其实他心里很是非常的震惊,想不明白赵弋为什么如此狠,难道非要分出一个胜负,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才能罢手。
赵鹏只能安抚李明德。
“先熬过今夜在说,我们已经隐蔽了这么久,不能前功尽弃,再说了,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不清楚,万一不过是赵弋的计谋呢,我们不能上当了。”
李明德只能克制自己,因此他颓废地坐在地面上,露出冷漠的笑意,嘴角微微动着。
赵弋,赵弋……
赵鹏从来没见过失控的李明德,而今见到失去理智的李明德,他心中的李明德沉稳,遇事不惊不慌,原来是没触及他的逆鳞,这李家人就是他的逆鳞。
现在的李明德已经失控了。
赵鹏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赵弋不会对李家人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不然这李明德一定不会饶过他。
……
李统领回到宫中,已经非常晚了,过了三更,这赵弋还没睡,非常有精神。
赵弋懒懒地坐在软榻之上,见李统领来了,便冷冷开口。
“没找到?”
李统领轰然跪下,筋疲力尽了。
“陛下,臣已经尽力,将士们一天没歇息,不间断的搜寻,臣等并没见到李明德,臣无能,您罚臣吧!”
赵弋阴沉着脸。
“是吗?”
李统领磕头如捣蒜。
“臣,绝无半句虚言。”
赵弋猛地从软榻上起来。
“来人,将赵嫣然那几个贱人带来。”
李统领不知道赵弋要做什么,但是从他冷冷的语气之中,李统领知道这赵弋非常的恼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噤声,大气不敢喘。
很快赵嫣然几人被带到了宣仁殿。
赵嫣然一进大殿被感觉到气氛不对,很是诡异,她看到李统领跪在地面之上,不敢动弹,她心下咯噔一跳,便知道大事不妙,只是不知道赵弋怎么对付她。
到了赵弋跟前,她还没跪下,这赵弋便瞪着她,一只手突然间到了她颈脖子上。
“嗯……”赵嫣然不能呼吸了,一双大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特别大。
赵弋面目狰狞。
“你个贱女人你敢骗朕,你当朕好欺负是吗?”
他咆哮起来,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赵嫣然拼命的摇头,然而她的脖子被赵弋攥住,根本动不了,她拼命挣扎,双手用力的挥舞着,想将赵弋推开。
赵弋面带怒意,火气腾腾地吼着。
“你知道欺骗朕的下场是什么,你这个贱女人,朕告诉你,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他手掌不由用力,将赵嫣然秀美的脖子掐都变形。
“嗯……”
赵嫣然痛苦的发出微弱的声息。
一旁的王婉柔害怕的要命,哆哆嗦嗦的,眼见这赵嫣然快不行了,她立即从地面上起来冲到赵弋跟前,猛地推了赵弋一下,赵弋真愤怒,全身心的在对付赵嫣然,加上,赵弋是独臂,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一只手上,专注力也在赵嫣然身上,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推来。
赵弋本身伤口又没痊愈,被王婉柔用力一撞,他的伤口被撞开了,他吃痛的叫了起来,鲜红的血从伤口汩汩而下。
“啊……”
他一吃痛,便将赵嫣然放开了。
赵嫣然猛地摔在地面上,痛苦的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赵弋面目狰狞地大叫起来。
“贱女人。”
他痛得踉跄起来,走路都不稳了。
王婉柔吓得不行,立即缩起头来,不敢看赵弋。
赵弋捂着伤口,一旁的林公公立即上前给他包扎。
“陛下,您别动怒,这伤口。”
林公公已经慌了。
“快请太医。”
赵弋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他将林公公推开。
“滚开……”
林公公一个不备,跌坐在地。
一时大殿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只能听到赵弋痛苦的喘息声,他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向离他不远的王婉柔。
王婉柔害怕极了,她连滚带爬地想跑,赵弋咬住牙,忍着痛,追着她。
王婉柔走了几步,脚下的裙摆将她扳倒,她跌在地面上,此刻她害怕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救赵嫣然,她只知道赵嫣然和她关系不错,不能让她死了,她当时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此刻她怕了,慌乱地哭了起来。
赵弋忍着痛,走向王婉柔,在路过李统领跟前的时候,他拔出李统领身上的刀,提着刀便走向王婉柔。
刀光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赵嫣然见状,不能呼吸了,挣扎着爬起来,然而还没等她爬起来,耳边便响起王婉柔痛苦的叫声。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久久不能散去。
……
翌日天刚蒙蒙亮,花灵微便起来了,她拿了赵鹏的玉佩便准备去齐王府,可人还没出府便被花夫人拦住了。
“娘……”
花灵微很意外,她显然没想到花夫人这么早起来了。
花夫人很冷静,没有过多的训斥她,只是冷冷看着她。
花灵微被自己娘这样盯着,她很害怕,有点心虚,便垂着头:“娘,您……”
花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灵微,不是为娘心狠,更不是为娘不愿帮人,现在这个时候新皇草木皆兵,一点动静,他便大动肝火,为娘怕,你若是去冒险,那花家……”
说着,泪水从花夫人的脸上滚滚而下,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奔流不止。
花灵微很内疚,她不敢多言,只是咬着牙,默不作声。
花夫人哽咽着。
“你知道吗?我们一家有今日的地位多不容易,虽然为娘也清楚新皇有问题,可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的,那么多皇亲国戚他们不管,我们去干涉做什么?”
花灵微也哭了。
“娘,孩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李明德是孩儿的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孩儿只是报恩,并没有别的意思,孩儿也没有想与新皇作对。难道报恩也有错吗?”
花夫人真是无力反驳了,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多事之秋,我们花家……哎。”
花灵微悄悄抬头,拿眼觑了花夫人一眼,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娘亲老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这新皇登基弄得人心惶惶,还到处捉拿人,令人都透不过气来。
估计娘亲也是怕了,毕竟这臣无法跟皇权作对。
花灵微心里也很难受,左右为难,一面是家族,一面是李明德委托,她感觉此刻的自己真的很无力,可是她不能让李明德失望,所以她抬眸看向花夫人,倔强地说道。
“娘亲,孩儿不应该让自己后悔。”
花夫人一向强势的,可是今日她却强势不起来,毕竟这李明德有真本事,并且对他们家确实有恩,而新皇暴戾,残忍,这才上位几天,便开始大肆杀人,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说实话,这花夫人的心里是向着李明德。
所以她竟是没有阻拦花灵微,而是抹去眼角的泪。
“别说见过为娘,你走吧。”
花灵微立马明白了花夫人的意思,便立即大步离开。
花夫人看着花灵微离开的身影,不禁潸然落泪,此事也不知道花灵微的命数如何,若是被发现,那整个花府都跟着陪葬,她觉得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她不敢哭出声,而是巍巍颤颤地往内宅走去。
希望一切都顺利,不然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
花灵微出了花府,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只不过人群之中多了一些官府的人,他们到处搜索,似乎要将京都翻个窟窿出来。
熙熙攘攘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她正欲快步走,却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们知道吗,新皇昨夜抓到李家的亲族,亲自砍了她的双手,现在那双手悬挂在皇城之上,看上去血淋淋的好吓人。”
“对呀,而且新皇还说谁若是还帮李家的人,那下场更惨。”
“真是太吓人。”
“无辜遭殃,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花灵微驻足倾听,这不听还好,一听她的心便直颤,这赵弋太狠了,连姑娘也不放过,只是不知道谁如此可怜,竟是被砍了双手,真是可怕。
想着,花灵微便看向自己的双手,一瞬间好像她的手也不见了,她害怕的发抖,不过她还是笑着告诉自己,不管结果如何,反正能帮到李明德,那便值得。
“也不知道这何时才是头,现在满京都的人都在议论此事,也不知道李家还有多少人要遭罪。”
百姓已经在议论着。
花灵微不想听了,便快步走开,往齐王府去。
……
李明德一夜没合眼,他就想知道谁落在了赵弋手里,天一亮,他便到了皇城外等消息,可是他还没拦截到宫内出来传消息的人,便看到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挂着一双修长的手,血肉模糊。
赵鹏看了也吓了一跳,这太狠了吧,连姑娘也不放过。
李明德沉默着不说话,微眯着一双眼眸看着那双手,虽然他跟对方相处不多,但凭印象,他猜到了是谁,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哭,虽然他对王婉柔情意不深。
可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而今却因为自己遭受这样的痛苦,他不免有了恻隐之心,更让他感到深深的愤怒。
这赵弋不是人。
他的一张脸沉了下来,犹如冰山上的雪,透着渗人的冷意,令人不敢靠近。
赵弋,看来你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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