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从地字甲等班也就是女生舍间出来的时候,那才是如鱼得水般的潇洒。
头顶如意髻,耳畔双喜辫,其上点缀花钿、步摇、雪绒花等头饰,上身琵琶袖的水绿披袄,锦缎面料上绣着粉白菡萏,袖缘、门襟、领口都有白狐毛边,脖子上挂一圈如意金锁,腰间坠着湖蓝色的香包,左手玉镯,右手银环,下身酒红色裙面,初春,面料还挺厚实,裙门绣着尖角小荷,上下呼应,着实娇粉美好。
夭夭最满意脚下这双与披袄一色的绣花鞋,关键是高跟鞋,和现代的坡跟鞋很像,纯木鞋底,大约八厘米的鞋跟高度,穿上后比战骁都高,夭夭感觉自己快有一米七了。
她手里还抱着油纸包,里面全是果干、琥珀核桃和糖松子。
时不时往涂着胭脂的唇里丢上一颗甜食,夭夭感慨,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女儿家就该细腻精致,如果岁月静好,那就真是完美了。
如此幻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女儿家那种娇柔步态,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夭夭毫不遮掩地荡回天字甲等舍间,看得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其他男儿个个脸色胀红,心跳加速,这般娇嫩纯美又英气逼人,似矛盾却又如此和谐顺眼,让人无端产生保护欲,却又恐高攀不上。
美玉之龄,纯真无暇。
不妖、不艳。
就是美!
美到不可方物!
楚熊都看懵了,明明知道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
夭夭说过,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可楚熊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还是禁不住春心荡漾,不止是四肢百骸,就连他的第三条腿儿都开始飘了,害他忍不住双手覆盖在自己的压力上,免得丢丑。
姬君闲摇扇子的频率猛然升高,而一旁魏离低咒道:“我以后娶不到王妃,绝对是这小子留的阴影。”那是当然,娶个女人回去还没这小子漂亮,这叫什么事儿。
战骁撇了撇嘴,用他那乌鸦嗓子叫道:“不好看,一点儿都不好看,男儿就该有男儿气概,男儿女相那就是妖孽,赶紧脱了,碍眼!”说着就要去扒衣服。
夭夭旋身多开战骁的爪子,又塞了一把甜食堵住那小子的嘴,白了一眼战骁道:“别碰我的衣裙,这是我拿我的匕首跟楚南风换的,我喜之物,弄坏了我可要你赔。”
夭夭闪进屋里,在自己的床铺床头木箱里翻出一把匕首,转头时看到角落里轮椅上的靳空,夭夭笑着对其打了个招呼:“靳空你忙完了?户部户籍档案要录入画像,真是辛苦你了。”
靳空是位非常斯文的少年,十五岁,长发飘飘,夭夭觉得这般美的人应该在庙里供着,靳空的美,是那种美到不食人间烟火之美。
而且靳空的绘画天赋绝了,只要他看过一眼的人和事物,都能惟妙惟肖的录入纸上,所以尚京户籍登记,录入画像这边,都是靳空带着绘画团队在负责。
想到这里,夭夭凑到靳空身前,笑眯眯道:“靳空,能记住我现在的模样吗?帮我画下来,你想要什么酬劳?”
“我想要行动自如,你能给吗?”冰冷刻薄的语气,从靳空那薄唇中吐出,丝毫不掩饰他厌世的情绪。
虽然夭夭为他做了很多事,主动和他拉近距离,帮他端饭打水扶他上厕所,甚至还帮他做了可以坐着上厕所的椅子,可靳空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夭夭皱了皱眉头,深思后才回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容我试试,你先画着,我绝不骗你。”
说完,夭夭跑回院落,把匕首递给楚南风道:“你的衣物我不白要,这把乌兹钢匕首给你,你可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这是礼尚往来,我敢拍着胸口保证,这是最坚硬的一把匕首,无出其右。”
楚南风对匕首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看到刀身上像羽毛一样的花纹,方才觉得有点意思,勉强收了,夭夭也看出来楚南风志不在此,才又道:“不如我给姐姐出个点子吧!”
楚南风也知道这小子鬼主意多,那得什么脑回路,才能想到带领流民去抢劫整个尚京,而这种荒谬之事最终还真就被他控制住了,楚南风高傲地回道:“你说说看。”
“我觉得姐姐的眼光也是顶好,不如姐姐在尚京开个成衣铺子,专卖衣物配饰,我虽然没钱入股,但我可以给姐姐做个活招牌,生意绝对兴隆。”夭夭缓缓道来。
“女子去做买卖?我可是公主。”楚南风话虽这么说,但脸上明显是有兴趣、我想试试的表情。
“未尝不可,何况男女不该平等吗?”夭夭此话,当真有些颠覆楚南风的世界观。
这边和女生舍间的人告辞,夭夭又招呼一声道:“我要去街上逛逛,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她的潜台词是,有没有愿意帮她拿东西的,当然有愿意付账的最好,谁叫她穷呢,皇帝又不能给自己发工资,国库也不是她的,将军那点儿俸禄,散给手下都不够,买东西的钱挤都挤不出来。
夭夭说这话时明显望着秦婴说的,也只有这傻小子,愿意陪她去逛街。
果然,秦婴自告奋勇要跟着夭夭去,而让夭夭吃惊的是,陈胖子也举手。
夭夭向陈渊确认道:“你确定?”
陈渊点点头回道:“秦婴说跟你出去有好吃的,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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