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慕承弦先是愣在那里,如同失去魂魄一般。
旋即,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扼住医生的肩膀,眼眸猩红,“你在说什么鬼话,有人故意派你来对付我的是不是,告诉我,谁派你来的,特么谁派你来的,说啊!”
慕承弦的过激反应,吓得医生脸色苍白,旁边的护士也瑟瑟发抖。
“慕总,你……你冷静点,我知道这个结果你很难接受,可是没办法啊,黎小姐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这换作一般人,早就死了……”
“我不要她这样,你给我医好她,她要是不醒过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慕承弦近乎完美的脸庞,呈现出痛苦无助的神情。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过。
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女人陷入痛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总,您放心,我们会尽力医治好她的,她只是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不是完全没有苏醒的机会,您多跟她说说话,多唤醒唤醒她的意志,她会听到的。”
医生常常叹气,也很难过。
生老病死,他们见得多了,在疾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不管对方是一无所有的乞丐,还是像慕承弦这样权势滔天的集团总裁,只能束手无策,听从命运的安排。
“好,她在哪里,我……我去看看她。”
慕承弦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黎小姐也在特护病房楼,就在慕副总病房的楼下,您现在就可以去看她了。”
慕承弦转身就要去黎晚歌的病房,医生又叫住了他,有些扭捏道:“还有个情况,不知道需不需要向慕总您汇报。”
“你觉得呢?”
慕承弦忍住一掌拍死这医生的冲动,冷冰冰的反问。
关于黎晚歌的一切,他自然是都要知道的。
“黎小姐……怀孕了,刚好一个多月的样子。”
医生看了慕承弦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因为不敢确定女人的孩子是谁,但看慕总的样子,又很在乎这位黎小姐,所以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怀孕了……”
慕承弦的情绪,复杂了一些。
是自己的吗?
他不敢肯定。
因为他们之前发生关系,都是做了措施的。
即使当时没做措施,事后也会让她喝避孕的药。
所以,这孩子有极大可能,并不是他的。
心脏,突然抽紧。
“慕总,这孩子,您看需要留下吗,如果不需要,目前黎小姐的情况,也是可以做流产手术的。”
医生小声问道。
他这样问,也是为了病人好。
因为病人现在处于昏迷中,不管是体力或者能吸收的营养,都是有限的。
贸然留下这个孩子,会加重病人的身体负担,孩子发育不完全的几率也会增大。
“让我想想。”
慕承弦长长的凝着地面,声音低沉。
若是换作以前,只要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女人打掉。
可现在,他怎舍得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万一这个孩子,对她意义重大,他自作主张的给她拿掉,她只会更加恨他……
纠结,头疼,不愿再想!
慕承弦像个逃兵一样,选择暂时逃避这个问题。
他来到黎晚歌所在的病房。
这是医院规格最高的病房,配备休息室,小客厅,卫生间,独立厨房,俨然就是一个小家的样子。
黎晚歌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表情很平静。
一眼看上去,她只是睡着了,谁也不知道,她会睡多久。
女人苍白的面容,让慕承弦心情沉重。
他抽来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长久的注视着她。
“对不起,我又让你受苦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在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病房,显得格外动情。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向你说这三个字,似乎有点晚了,就像我发现自己,已经对你动心了,也太晚了……”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我已经对你动心了,如果我肯早点放下我的傲慢,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恨我也好,你想报复我也好,早点醒过来,我把我交到你手上,你想怎么惩罚我我,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醒过来,好不好?”
慕承弦越说越动情,那双深邃的,永远只有冷漠的眸子,此刻早就浸满眼泪,只有深情。
“……”
病床上的黎晚歌,依旧是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变化。
她等了那么久,等得那么辛苦的深情,终于等到了。
可惜,她却听不到。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我明知道那天有埋伏,还非要带你回来,现在我来告诉你……”
慕承弦任由自己一个大男人,被眼泪侵占,声音感伤道:“因为那一天,正好是你把自己交给我的日子,时隔这么多年,我想亲自击碎那个困扰我的噩梦,想带你重回那个酒店,想让我们一起解开这个心结,想跟你重新开始……”
“你的父亲,为了你的幸福,做了很卑鄙的事,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原谅你们黎家,直到我发现,我其实早就爱上了你,才知道这些仇恨和不甘心,与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你知道吗,我爱你,在你还是那个人人厌弃的丑小鸭,像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我和顾芊芊身后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可那时候的我太高傲了,我不愿意承认我竟然对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儿动了心,当你被你父亲送到我床上的时候,我明知道那是陷阱,却依旧像只禽兽一样,可耻的要了你!”
“我们的开始,太混乱,太失控,也太不堪了,所以我想带你回来,在许多年后的同一天,一起回到最初,回到那个原本该美好的夜晚……”
慕承弦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颤抖了。
他想握住女人的手,却发现女人的手指,无论如何都死死握紧成拳头。
觉得奇怪,用力掰开。
女人手中的那枚翠玉扳指,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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