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上山》第二十八章 如果

    “陛下,张大人到了。”门外的传话太监轻轻扣了扣门说道。
    “快请进来。”赵靖坐在椅子上揉着头,射你努力地调整身形,好让自己舒服些,可扭来扭去,还是觉得不舒服。
    躬身进来张迁刚准备行礼,赵靖却轻声说道:“今日无君臣,子正不用多礼,放松些。”
    闻言便直起身子的张迁,问道:“陛下是说的哪种关系?”
    “朕登基前。”脑海里想了想,赵靖就说道。
    张迁一听,不再行礼,直直地走到案前,一手抖了抖口袋,另一只手竟直接将书案上放着的精巧茶缸装进口袋中,在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这才说道:“陛下今日传召老臣,是有有要事?”
    无可奈何地看着张迁做完这一套可谓是行云流水的动作,赵靖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子正,,平日里你还偷偷摸摸的,这朕一说放松,你就旁若无人地‘自取’起来了?”
    张迁笑着说道:“陛下要老臣放松,老臣不敢矫做,一放松便现了形,陛下见谅。”
    说完看着赵靖左扭右扭的身子,便好奇道:“陛下这是有什么要紧事?怎么看着这么的...呃。”
    “坐立不安?”替张迁说完这个词,便看见张迁点点头,又说道:“朕今日不知怎地,怎么做怎么不舒服,像是这椅子烫人一般,这才这幅模样,不说这个了,朕今日是想问问子正,据说坊间如今传闻,朕不得天命,不是真龙,子正可有听说?”
    “陛下这是从何说起?老臣近日不怎么出门,还没听说过这事。”张迁纳闷道。
    看着张迁一脸疑惑的表情,心知张迁不是瞒着自己,便说道:“子正还是要多出门走走,当朝首辅怎么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张迁顿时尴尬地解释道:“陛下,不是老臣不出门,只是这几日都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来回跑,实在无心理会这坊间传闻。”
    “呵呵,是朕糊涂了,忘了子正还有案子要办。”看到张迁听到这句话,便伸出两只手,左右掏了掏耳朵,赵靖便笑呵呵地说道:“据坊间传闻,朕无帝王相,非是天命所归,却坐上了皇帝,如今三个儿子,一个一无是处,恶贯满盈,一个如今疯疯癫癫,枉为人子,一个英年早逝,未尽孝道,这边是老天的惩罚,所以坊间就有了朕不得天命的传闻,子正如何看?”
    张迁沉思良久,才说道:“这谣言便是谣言,陛下不可放在心上,陛下若是觉得糟心,老臣再接这查流言出处的案子,亦无不可。”
    “子正啊,今日让你来,可不是让你来接案子的,朕是想听听,朕这些年真真信得过的首辅大人是有何想法,可不许给朕乱打岔,你给朕说说。既然今日许了朕登机前的关系,朕就当今日不曾召见过你,说完便当没说过。”赵靖便说便摆手,说完便做出面有不喜地样子,看着张迁
    张迁这才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如此,老臣也不好矫情。先说这太子,不瞒陛下,当年老臣知道太子的秉性如何,只是朝中各方大臣大多上书,老臣也不想自招麻烦,便由得去了,后来听说太子的种种作为,老臣也是追悔莫及,就那少师杨远及都多次向老臣抱怨,老臣也上书过陛下,只是陛下每每都是压下,皇后娘娘也多次遣人向老臣保证,太子会改,希望老臣能高抬贵手,老臣也是无可奈何,直到后来出了事,老臣才明白,人心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所以老臣认为,这太子如今的情形,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与陛下坐不坐皇位并无关系。”
    赵靖听到张迁如此大胆的言论,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齐儿如此,与他的愚蠢不无关系,行事又狠辣无情,其实早在他位列东宫两年,朕就不打算让他登上帝位,以他的行事性子,国祚怕是不久,子正接着说。”
    听到赵靖的评价,张迁左右看了看,走到茶案前,便自己动手沏起茶来,便接着说道:
    “再说蜀王,蜀王早年间可以说是惊才艳艳,韩夫子都说过他是大材,可堪大用,只是当年英妃体弱多病,孕期不足,导致早产,这才使得蜀王自小便体弱多病,再加上蜀道艰难,一路颠簸,才致使蜀王英年早逝,只能说天妒英才,这与陛下也无甚大关系,陛下万不可过于自责。”
    说完便将沏好的茶倒起一杯,端着走向赵靖。
    赵靖接过张迁倒来的茶,还没喝酒开口说道:“不止朝中百官可惜,朕也很惋惜,原本朕是想着,齐儿不堪大用,幸好朕还有雍儿,朕把他放倒蜀地,是想让他接过十万蜀兵的军心,再加上他可堪称国士的谋略,将来就是南朝复国,北庭南下,有他在,朕大炎也可安心,只是朕不想,上天竟如此天妒英才,其实朕最为愧疚的就是英妃和雍儿娘俩,当年英妃就是不舍雍儿,百般思念而终,朕实是有愧。”
    张迁看着赵靖目露哀伤的表情,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不再言语。
    回过神来的赵靖随手擦了擦脸,就说道:“是朕失态了,子正再说说铭儿如何?”
    张迁闻言便放下茶杯,思索了一会儿就说道:
    “晋王,老臣说不好,因为老臣与他交际了解不多,只是从他入京前后的所作所为,老臣认为,晋王的品性可能不是很好,但朝中却对他口碑极佳,想来是只有这么一位皇子的关系,依老臣的见解,晋王疯癫,许是心中不甘所致,人心不足蛇吞象,但老臣是以为,陛下,这位子属实诱惑太大,只能说晋王入了魔怔,导致了如今的境地,陛下,人心是不可控制的。总的来说,陛下登基至此四十年来,国库充盈,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时时安定,千百年来除了大秦便是陛下了,民间流言自是不攻自破。”
    赵靖一只手摩挲着空了的茶杯,不见对此话的评价,想了一会,又低下头仔细的想着。
    张迁只能看着赵靖沉思,不敢出声打断。
    只一会功夫,赵靖便抬头叹了口气,起身也跟着张迁坐到茶案前,随手将被子推向张迁,张迁伸手将被子摆正,缓缓倒入茶水,耳边听着赵靖的话语。
    “其实子正还有话没说,齐儿的心性够狠,行事果断狠辣,若是放在当年扩土裂地的时候,是非常合适的帝王,因为他够狠,有欲望,并且敢否决任何对自己否定的决定,但如今王朝安定,有的也只是小打小闹,不适合他,雍儿善谋善断,机警灵活,乱世能安身,盛世能治世,是一个完美的帝王人选,若是只有南朝和北庭,他将会是一个可称千古一帝的皇帝,只是猛虎下山,天狼在北,以长远来看,他只能苦撑,无法平定,至于铭儿,朕也不想说太多,或许是朕给的期望太多,给的实在太少,哎,子正啊,朕知道,你还想说,朕是的优秀的天子,是个好皇帝,可朕枉为人父,若是当年多加管教,齐儿还会如此吗?若是当年不让雍儿去蜀,雍儿会早逝吗?若是当年朕只许给铭儿一个一人之下的位子,铭儿就不会疯,子正,我说的对吗?”
    张迁看着吐露出哀伤话语的赵靖,伸手将赵靖身上的一片小小的茶叶取下,说道:“陛下,若是世间都是如果,那我们还会如此吗?以前如何就当如何,如今陛下还有三位皇孙殿下,陛下....”张迁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雄图伟业不可妄自菲薄。”
    并不想知道张迁断了的那句话的赵靖,随口说道:“朕今日也是难得矫情一回,就如朕所说,今日之事咱家就当从未发生,你未说过,朕也未听过。”
    张迁闻言便笑眯眯地起身行礼,说道:“陛下今日召见老臣可是有紧急要事?”
    看着火速进入状态的张迁,赵靖立马将原本哀伤的脸色换成平日里威严不可怠慢地样子,说道:“今日无事,只是想问问张卿,于春林和吏部一案,查的如何了?”
    张迁规规矩矩地行礼,想赵靖禀告进展。
    直到最后张迁不着边际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茶案上的茶缸也装入怀中,躬身告退,赵靖找半天也找不到茶叶,便笑骂着一句。
    “老茶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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