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诚知无不言,继续回答道:“澹台枫今年十六岁,乃内院大长老西门永昌亲传弟子,听说还时常向院长询问武道之事,估计与院长关系也不错。”
张腾听完默默思量,与院长赵昇相熟,又是上柱国大将军澹台源之子,内院大长老亲传弟子,内院弟子中第二高手,今年十六岁,难怪手下之人,无视院规,肆意妄为,甚至敢在武院之内杀人。
如此背景,如此天资,在云京武院,即便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眼下他杀了澹台枫的手下,怕是与那厮结仇,对方能量巨大,得想办法自保才是。
忽然张腾又想起另一件事,问杨守诚道:“先前我在空中晋级,你可曾看见什么?不准说什么没看见,我要你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说出来,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否则,哼,你应该懂的……”
杨守诚看了他一眼,有点摸不着他的意思,稍作迟疑,最终还是咬咬牙道:“在下看见……看见张兄弟跃上高空,随即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许多红色的闪电在你头顶上空消失不见了,最后有一道小闪电钻入张兄弟的眉心,于是……于是张兄弟就晋级灵性境末期,从空中下来,杀了江鸿五人。”
张腾紧紧地盯着他的每一个神情,又问道:“除了这些,你还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不许说漏了,若是说漏了,哼,只怕江鸿五人就是你的下场!”
杨守诚闻言大为紧张,他往那几滩铁汁望了一眼,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苦苦思索了一下,又补充说道:“还有……还有张兄弟手上……好像曾经凭空出现了一串手链或是手镯什么的东西,还会……还会……还会使用金色的火焰……把人烧成白色灰烬。”
张腾冷冷一笑,说道:“哼,真的吗?就这些,你确定?有没有未曾想起来的?我要你老实回答,可别给我整一点儿虚的。你可考虑清楚了?”
“等等,让在下想一想,想一想,对了,张兄弟在空中的时候,好像有些奇怪的声响,在下离得远听不清楚是什么。”
“哦,还有没有?从那儿传来的声响?”
“不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我听见了那些声响,但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没有了?你再想想,好像什么长长的,条形的,发光的像符文一样的或者像门一样的东西?”
张腾嘴角微翘,冷冷地笑着说道,周围的灵性境弟子遭受了剑阵的伤害,基本都昏死过去,只有杨守诚一人在场,目睹所有的事情,他必须确定杨守诚都见到了什么,好做打算。
龙形虚影,五扇门,还有乌云上流转着的犹如符文一样的光芒,这些都是神秘之物,天地异象。
当时他飞得那么高,动静那么大,如果都给他人看见了,只怕又生麻烦,无论如何得想法子掩饰糊弄过去。
按正常道理来说,他看见的东西,别人也应该能看见,但他不确定别人是不是全部都看见了,如今见杨守诚漏掉了龙形虚影还有五扇门,故此对杨守诚有这么一问。
杨守诚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道:“张兄弟,在下真的没看见你说得那些东西。在下可以对天发誓,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在下以全家性命保证,若有半点遗漏或者故意隐瞒,愿为心魔所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腾的手心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淡淡地道:“哦,真没看见别的?”
“真没看见别的!”
杨守诚几乎要急得哭出来,眼前的张腾怎么能这样,就算他如此说,居然还不信,太欺负人了!
不对,张腾这家伙原本就是打算要杀了他吧?这么翻来覆去地询问他,不过是找杀人的借口吧?
他不会真的是武魔吧?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见到武魔,自己一个人死也就罢了,只怕九族都被自己连累,到了冥狱,只怕九族亲人,祖宗十八代都会指着自己鼻子骂大灾星,不肖子孙!
见杨守诚如今这副恐慌,又想到他之前的不怕死的模样,张腾不禁好笑,心道:这家伙倒也奇怪,先前还那么硬气,这一会儿怎么怂的像孙子一样。
杨守诚越看越害怕,这一会儿见他嘴角微翘,似乎在狞笑,当下吓得面无人色,扑通地跪下来,忍不住喊了出声。
“武魔大人饶命!”
张腾愕然,他转头看看四周,满是奇怪地问道:“武魔大人?那是谁?他在哪里?”
杨守诚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白,他咽了咽口水,说道:“不是,在下说错了……张兄弟饶命!”
张腾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起来吧,我没想杀你,日后只要你不像之前那样恃强凌弱,为非作歹,我也懒得管你。”
“是是是,多谢张兄弟,从今以后,在下洗心革脸,绝不为非作歹。”
杨守诚擦擦汗水,松了口气,连忙向张腾抱拳保证。
张腾收刀入鞘,转身看看周围的一个个倒在地上的灵性境弟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同门一场,何至于此?这儿就交由你收拾了,你今天见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但是,你若敢扭曲事实,胡说八道,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会不会……张兄弟,你放心,该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不该说什么,我绝不说!我发誓,绝对不会扭曲事实,胡说八道!”
杨守诚连忙摆摆手,又举手向天发誓,予以保证。
“好,我便信你一回。”张腾刚走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杨守诚,若是澹台枫逼你污蔑我,你当如何?”
“啊……这……罢了,我还是如实照说,绝不污蔑张兄弟,大不了将这条命赔进去!”
听到张腾如此发问,杨守诚愣了一下,想到澹台枫的为人,心里一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坚持要说事实,始终维护张腾的清白。
张腾一笑,对他说道:“我若是你,立马将此事预先告知相关人员,并将详情写出来告知于众,再去奖惩处自首,当然了,害你兄弟性命,是江鸿他们,而不是我!这点你可记住了,我是自卫,即便打倒他们,当时他们的伤并不致命。”
杨守诚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在下就按张兄弟说的办,绝不含糊。”
正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哎,这可不行,杨守诚,你要这样说,师弟们是江鸿五人杀的,江鸿五人却是我司徒文杀的,跟张师弟无关!”
张腾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手摇折扇,身穿金丝月白长袍的少年,正向两人走来,其步履轻盈,风流倜傥,潇洒不羁。
“杨守诚见过司徒师兄!”
见到此人,杨守诚大喜,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司徒师兄?不知司徒师兄又是何意?”
张腾十分迷惑,他并不认识司徒文,弄不清楚刚才司徒文那翻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对方是友还是敌。
杨守诚则在一边道:“张兄弟,司徒师兄乃内院弟子第三高手,与澹台枫素来不和,他的意思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给张兄弟脱罪,让澹台枫找他寻事。”
司徒文爽朗一笑,说道:“没错,我最近乏闷无聊,恰好想找澹台枫这小子晦气。眼下我杀了他几个跟班,他定然会找我算账,做些下三滥的事情来对付我,让我解解闷。”
张腾皱起眉头,说道:“司徒师兄,这如何使得,此事因我而起,又是我杀的人,岂能给师兄带来麻烦?”
司徒文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师兄我这此是奉命而来,专程替张师弟背锅,收拾残局的。上面有命,让我好好照护张师弟,尽量替张师弟解决繁琐碎事,好让张师弟安心修武。”
张腾十分惊讶,问道:“上面有命?何人所命?师弟我何德何能,竟让师兄来照护我?”
司徒文笑而不答,走到杨守诚身前,扇子突然向其点出,一下子封住了杨守诚的各大穴位,让他目不能见,耳不能听,鼻不能闻,身不能动,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令牌,交给张腾,说道:“喏,我的令牌,几年前我被坑进了一个组织,那个组织奉玉龙令主为领袖,前阵子上面那些老不死要我来保护玉龙令主,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张师弟你。”
“啊?保护我?玉龙令主?”
张腾越发惊讶,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令牌,跟紫色令牌对照了下,发觉两者的工艺基本一样,似乎同出一人之手。
“没错,你,玉龙令主!”司徒文没好气地道,他打量了张腾一下,“为什么你是玉龙令主,而我却是紫虎令主?明明我比你帅,比你修为高,比你有钱,比你有背景,还比你有才华,却比你低几级?”
张腾颇为无语,哭笑不得,将白玉令牌交给他,说道:“要不咱们换一下?你当玉龙令主,我当这个什么紫虎令主,就算不当什么令主也行。”
司徒文没接白玉令牌,撇撇嘴,说道:“嗨,你说了不算,那些老不死说了才算,这个玉龙令主,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当!总之,那些老不死暂时认定你了,等过一段时日,你通过考核,他们就会将组织的大权全部交给你!”
“考核?什么考核?我怎么不知道?”
张腾越听越发糊涂,一头雾水。
司徒文从他手上拿回紫虎令牌,捏在手里,一边转圈甩动,一边对张腾说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稀里糊涂的考核失败,与这玉龙令牌失之交臂!唉,我挺好奇,你是怎么通过考核,只剩下最后一项的?张师弟,你到底有什么诀窍?告诉我呗,说不定,日后你不在,我还能混一个代玉龙令主当当!”
张腾越发无奈,说道:“司徒师兄,我连考核都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司徒文摇摇头,一脸悲痛欲绝之色,痛心疾首地说道:“唉,算了,时也,命也!这辈子只怕我没希望当玉龙令主,对着那些老不死指手画脚了,还有组织里的那个大美人儿,怕是也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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