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殇之弈命横刃》第一卷 寒锋起,乱世变 第0193章 两心相触

    “不过欲修初境隐阶,也无需灵聚境开始吧,他这么做着实让人费解,有空问问他才是,别是练功出岔子了。”司雯蹙眉道,““其实他不该自学武艺的,怎么也得寻个师父才是。”
    “说起来我也有错,当初没授他武艺,只教他音律礼仪。”聂轻娘有些愧疚地说道,“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并没将他放在心上。如今这般情况,只能尽力助他修练,希望为时未晚吧。”
    “唉,罢了,他也剩下区区三年了,即便修为有所进步也无甚大用,由他吧,还是帮他达成愿望为主。”司雯摇摇头,“只可惜了这么一棵苗子,也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华,还有可惜了你的一个进入天籁异域的机会。”
    聂轻娘回到古筝后慢慢坐下,她双手抚在筝弦上面,垂下眼帘,轻轻说道:“一切皆是因缘巧合,自有注定,强求不得。”
    说完,幽幽筝声随之响起,它清冷凉冽,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人心情复杂,似悲似怨,百转千回。
    司雯看着她,叹了口气,再也不说什么了……
    张腾的住处是一个清幽雅致的小院落,里面早已打扫干净,备好了茶水点心,还有一些时令鲜果。
    紫凝黄莺两人就在隔壁,与他相距不远,这一会儿张腾并不急着找她们,而是关上门,来到床上躺下。
    太多的东西要考虑,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抛开一切,闭上眼睛,好好地静静。
    不久,他从床上坐起,开始检视体内。
    与聂轻娘合奏了《凤凰序》之后,自己似乎多了一道独特的力量,这一道力量似乎不像是灵力。
    它像是一道有生命的意识,一直在他丹田翱翔,当张腾的意识触碰它的时候,它会传来一种温驯乖巧的感觉,好像本身就是他的所有物,类似于家中的宠物,但比宠物还有亲昵。
    张腾心念一动,它随之出现在他的指尖。
    眼前是一头由灵力汇聚而成的小凤鸟,它欢快地绕着他指尖盘旋飞舞,引颈长鸣,那叫声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清脆动人,极为悦耳动听。
    在小凤鸟出现在张腾体外的一刻,张腾忽然感应到聂轻娘的所在,一瞬间似乎触碰到她的内心深处。
    与此同时,那边正在弹琴的聂轻娘,俏脸微红,柳眉轻蹙,心里多了一丝羞恼之意。
    她往张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用一种极为柔和的力量,轻轻地将体内的凰鸟包裹起来。
    那凰鸟似乎也是颇为配合,乖巧地收起翅膀,隔空望着凤鸟所在的方向,美丽的凰眸之中多了几分俏皮之色,像是与凤鸟耍闹嬉戏。
    凤鸟收起翅膀落在张腾的指尖之上,它偏头作倾听状,无辜地看了张腾一眼,倏尔回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它与张腾心意相通,也与凰鸟有着紧密的联系,在凰鸟被柔和力量包裹的一刻,凤鸟忽然收到凰鸟的信息,对方好像不太喜欢与它联系,并故意躲了起来。
    不过,凤鸟与凰鸟相互交流感应的一瞬间,张腾只感觉他与聂轻娘的心极近。
    那是一种暖暖的,互相信赖的感觉,没有欺骗与隐瞒,隐隐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欢喜。
    那一瞬间,他忽然好想见一见聂轻娘,聂轻娘似乎也是如此,但因外界的种种影响,她到底还是强行按耐住那样的念头,刻意将它深深地隐藏起来。
    她的羞恼背后,是一种惶恐与惊慌,心中所想不希望被任何人窥探。
    然而,这一种惶恐与惊慌之下,还夹杂着一种微微的甜蜜,好像有人一直陪着她,让她不再空虚孤单。
    那一瞬间,张腾似乎触碰到聂轻娘复杂的内心,而感受着她坚强外表下那一方柔软。
    同样的,那一瞬间,聂轻娘也感受到张腾的内心,他看破了生死,云淡风轻,不想带给任何人悲伤与麻烦,只希望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那一瞬间,张腾与聂轻娘不曾言语,却了解了彼此,无形地多几分默契。
    风鸟回到丹田之后,张腾微微一笑,方才他不经意的举动,倒像是隔空调戏了一下聂轻娘,让她惊慌失措,想必那时她的表情十分精彩可爱。
    他的心暖暖的,一下子与聂轻娘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多了一些不可明言的感觉。
    一日后,张腾离开了聂府,而紫凝黄莺则留了下来。
    聂轻娘没有送他,他离开那一会儿,她正在生闷气。
    张腾这个可恶的家伙得寸进尺,临走之前带走了她的竹笛,在他的房间里胆大妄为地拉起她的手,把它捧在手心,还揉了揉。
    当然是借拜托她安置紫凝黄莺两人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
    更让她气恼的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一个人到他房间,答应了他的要求,还任由他吃豆腐。
    等他走后她才发觉,方才完全不像她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变了。
    十六年来,除了父亲之外,第一次有人拉她的手,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吃她豆腐,第一次恨不得当场一掌劈死对方,人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
    那时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才十二岁,这该死的小流氓,讨厌的小混蛋,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家伙这么坏,这么可恶!
    张腾,你等着,下次来这儿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聂轻娘恨恨地想道,她抓着自己的右手掌,上面依稀留着他的气味与感觉。
    他的手宽厚、温暖、有力,带着一种淡淡的奶香味,上面还有厚厚的手茧,那是男人的手,与她父亲有些相同,却又不一样。
    正在这时,侍女来报:“小姐,外面有位公子求见。”
    聂轻娘不满地道:“我不是说了么?一律说我不在,让他们回去。”
    “他说他姓君,君临天下的君。”
    “哼,云京姓君的人多了去,不见!”
    “那位公子还说,他是云夏真正的君,也是唯一的君。”
    聂轻娘听完眉头紧皱,想了一会儿,对侍女说道:“去开中门请他进来,让他到大厅里相见。还有,让人将我那一套黑衣拿来,让她们别忘了将帷帽也带上。哼,我倒也看看这云夏之君,来聂府有何目的。”
    中午时分,街道上,一辆马车在慢慢地行驶。
    “云京城南三桥东街乌里巷陈邡。”
    张腾看着书信上面的地址,慢慢地将书信收入怀中,这是两个月多之前陈宁给他的信件,他一直将它好好收着,不时拿出来看看。
    他一早就想去寻陈宁,耽搁了两天后,立即迫不及待地出发,许久不见,不知道她如今在陈邡家可好。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夫将车停下,回头对车厢内的张腾道:“公子,乌里巷到了。”
    张腾从马车下来,向马车夫道了谢,往乌里巷走去。
    这是一条幽深弯曲的小巷,铺着石板,两边是低矮的瓦房,各家门口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时不时传来孩童哭闹嬉戏之声,当然也少不了大人们的呵斥吆喝,偶尔还有一阵阵难闻的奇怪味道,让人作呕。
    看样子,乌里巷住的人都是寻常的平民百姓,一些穷苦民众。那陈邡怎么说也是少有家财,对方离开绥宁,竟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却使人意想不到,令人唏嘘。
    自从张腾走进乌里巷,巷里的人们男女老幼纷纷向他看来,一些平民少女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眸子里异彩连连,似有憧憬之色。
    乌里巷很长,至少有几十户人家,张腾不知道陈邡家是那一户,便向巷里的一个老翁问了一下。
    对方听闻他问陈邡家,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位小公子,陈邡家在巷子里最后面,门上有很多刀痕的那家便是,陈邡的二儿子陈安是个流氓混混,他欠了人家大笔赌债,你去他们家小心一些,别给陈安给讹上了。”
    张腾听完心中微微一沉,开始有些担心起陈宁来。
    “谢谢老伯,我知道了。”张腾向那老翁道完谢,便径直往乌里巷最后面那一家走去。
    到了那儿,只见那户墙壁乌黑,大门紧闭,门前破破烂烂,一看便知极为贫穷,寥落,让人感叹。
    “笃笃!”
    “有人在家吗?”张腾敲了敲门,口里喊道,然而里面并没有人应。
    不过,张腾听得出房屋内传来呼吸声,应该是有人在的。
    他又反复敲了数下,一边敲一边喊道:“在下不是债主,我叫张腾,来自绥宁,是来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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