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等分的后宫》(119)不舍

    “夫人好些了吗?”抱琴虽蹙着眉头,言语中却带着笑意。
    “你在笑什么?”醒神茶有些苦了,更何况易舒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更是喝不下,干脆与抱琴闲话缓解疲惫。
    “许是未见过夫人这般模样,”拾棋站在易舒身后替她按压太阳穴,替抱琴答话:“夫人自小修身养性,便是孕有小公主时也不食宵夜,平日里虽好饮食清淡,除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食物却少有挑食,作息规律,连起夜也是少之又少……奴婢们侍奉夫人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夫人熬夜伤身的模样。”
    “说来本应该好好自省,向贤夫人处的晨露讨教一番照顾人手段,”抱琴苦笑:“只是奴婢们却心中庆幸,只觉得夫人偶尔也应当放肆一番。”
    “说什么傻话,”易舒叹了口气,狠狠皱起眉头:“本宫那是养生得当,宫中莺莺燕燕少不了,一个个花枝招展,以后她们年老了时间全都得用在后悔上。”
    反正都是自己知心人,恰巧心情不顺,易舒倒讲起了心里话:“虽然比不上几年后新来的,但总不可能输给那群天天闹腾的,比如那个才从湖里被捞起来的——”
    “奴婢懂了,”拾棋恍然大悟:“若要学侍奉少睡早起的本事,侍奉那位三更入眠的青团才最是拿手。”
    “学这些东西干啥,就这一回!”易舒险些翻起白眼,堪堪挽住自己的形象,嫌弃地看向拾棋道:“快些收拾,少在本宫面前提她。”
    明明是夫人先……一群宫女默默无言,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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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明媚,彩旗飘扬,御花园前的地方前几日就已经搭建好了舞台,贵人们零零散散悠然前来,宫女太监各就各位。
    今日守备的侍卫多了不少,各个关口查探也更加严格,毕竟是年中大戏,观礼的不仅有宫妃,更有朝内重臣夫人、嫡女,侧门敞开,宫道上一路路女眷端庄前行。
    戏子们如今依旧站在中院至内院的门边,楼首与百戏楼管理者正催促戏子们赶紧检查衣着妆容,语气分外严厉。
    安羽将手肘支在桌上,随意地打量着陆续入座的命妇和宫妃,身后麦冬轻轻扇扇,或许是担忧骄阳似火,伤了妃嫔脸颊,配备的华盖多且大,留出了不少阴凉,如今温度正好,让人昏昏欲睡。
    其实本不应该来这么早,昨日忙着给赵雪霁编故事、凑姻缘,还有身旁的小宫女与城外沈家军的事情也少不了要操心一番……安羽想着还有些幽怨,眼神轻飘飘地浮向不远处的沈青君,无奈对方只顾着欣赏元皇后侧颜。
    头一次见更愿意看皇后的……不过那蠢皇帝也是痴情,瞧那欣慰愉悦的表情就知道必定是以为沈青君在目送秋波,也不知道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安羽再次确认了一番沈青君的确毫无高光满目无聊的双眼以后,背后猛地一凉,转过头去对上一双故作温和的眉眼。
    靛蓝色的纱衣,内搭绯色光缎暗花,翡翠坠子垂在耳边,发间仅有一支白兰花玉簪含苞待放,袖口隐约可见掐丝珐琅,莲花绣鞋包裹双足,安羽从她身上看见了不少人的影子,不过也算是取舍得当,看上去不仅和谐,还别有几分风味。
    见正主看了过来,周桐嫣然一笑,模样倒是无比和顺。
    嗯,距离赵雪霁单纯怯然的模样还差了几分,吸引力半斤八两。
    手指轻拂耳垂上的坠子,安羽点头示意,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饰品谁都能用,又不是穿着一身青绿来自己面前叫板,随她去吧。
    “妙美人,”安羽端起茶杯示意,赵雪霁刚刚落座,就在安羽身旁,对面坐着尹合欢,本还有几分不安,听见安羽的声音倒突然放松了下来。
    “芊才人……”她欲言又止,大概是因为想起了小八:“芊才人等了多久了?”
    “元皇后殿下向来早到,昭仪娘娘尊敬殿下,安羽便随着一同来了,”安羽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哈欠,拿手帕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算起来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陛下也到了……德夫人与贤夫人怎么迟迟未到?”安羽顶着迎春不太友善的眼神问道,顺便给了麦冬一个“搞定她”的眼神。
    “两位夫人昨夜忙于处理宫务……”赵雪霁有些放心地看着麦冬将迎春拉走,侍奉的荷香便上前安抚。
    早听说妙美人宠信从府中带来的迎春,连内务府配备的宫女都接近不得,没想到的确如此,虽然自己招来麦冬与桃叶的行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般不放过机会的模样还挺可怜,安羽将荷香打量一番,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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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宫中大戏,你可想去看?”
    高雅涵拉过松月的手眼神温和:“听闻你前几日’怀揣重金‘去贿赂总管被他没收了银两?”
    许是多年没听过这般有趣的事情,高雅涵想起那日宫女在她耳边讲起的趣事便忍不住眼中带笑:“是多年未接触外界还是被轩儿带得童真了?直愣愣地行贿哀家是从没见过。”
    其实若非李重轩看上了松月,太后或许也想不起来自己在慈宁宫最角落的院子里养着这么一个秀丽清寂的面首,那日听了笑话,饭后散步,踏进院子的时候还惊艳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个只知道埋头念诵故事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开了……
    不论是为了监管松月以免教坏了小皇子,还是处于多年遗忘他的怜惜,高雅涵只当松月所作所为是为了再度得宠,面对这样的美男子也提不起半分脾气……
    闷久了也不好,正逢大戏,若他想便带着他。
    太监捧着太监服跪在一旁,太后等待着松月的回答。
    松月茫然,脑子没拐过弯来,大概没理解他当初为了魏晴贿赂总管和太后打算让他打扮成太监去看戏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也会去吧……鬼使神差的,松月有几分意动,听说魏修仪晋升成了玧昭容,小皇子也过的不错,他也未曾见过正装出席的她们。
    只是她们过得越好也更不能因为他而让她们一坠千丈,况且,平辈叫交好便罢了,如此关系难能可贵,他怎么敢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松月叹了口气,目光中藏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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