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等分的后宫》（109）预备会面

    群殿结灯彩，万宫挂彩梢。
    当然，赫连素的身份不值得有此待遇，这样的盛况皆因为明日的月末大戏。
    五月末六月初的月末大戏几乎是一年中除了年末以外最盛大的一场，这也是为什么百戏楼的少年们都要力争能够在这一场上出演哪怕一个配角。
    明日即将到来的盛会让宫妃们大多心怀期待，以至于连今早出发去会面时心情都没那么糟糕了。
    没错，大多数宫妃对赫连素没几分好感，特别是新入宫的那一批秀女。
    已经宣布了各宫会面，即使陛下见到后不喜欢赫连素，她进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没有人想要多一个敌人，特别赫连王女是和亲而来，没可能在美人位份以下，这相对于今年入宫的秀女而言，就是直接头上多了一个主子。
    更何况皇城内外皆传言：赫连王女妖冶曼丽，俘获人心。
    这宫里已经出了一个勾走陛下心的沈青君、一个得宠的赵雪霁、一个从天而降的安羽，再来一个谁受得了？
    然生活不止眼前的强敌，还有不能违抗的皇命。
    事情已经定下了，挣扎也没用，还不如打扮打扮给陛下看看。
    换上新衣、挽发描眉，即将与皇帝第二次见面的宝林们便走着熟悉的路，径直前往立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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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一如既往地提前端坐在主位，端庄得像一个摆设。
    易舒坐在皇后左下方，因为与皇后细谈大戏事宜来得更早一些。
    韩依一、冯佳雪两个宝林联袂而来，大约是因为缺少依靠、地位不高便约好了一起过来。
    倒是周桐，这位因为赵雪霁而入宫的宝林竟没有联系赵雪霁，反而跟在尹合欢身后，两人言笑而来，看上去关系尚好。
    沈青君被青团与糯米一同搀扶着过来，能看出来略微扑了些粉，脸色稍显红润，身披兔绒披风裹得严实，看不清里面穿了什么，长发披着，仅一根染了烟雨的发带半束起来。
    她走得却不慢，左右看了看位置，白了左边陈寒露右边尹合欢的魏晴一眼，坐在她对面。
    沈青君与易舒没什么可以说的，也不想有什么交流，怪只怪魏晴上次被易舒害得关了一个月，直接躲去了易舒对面，否则还能闲聊打发时间。
    众人见她一言不发，皆猜青昭仪是大病初愈，便不计较她的仪态、行为——其实也没几个敢计较的。
    安羽跟在沈青君身后，默默替她热的慌。
    这已经是沈青君最薄的一条披风了，里面也是盛夏穿的透风薄纱，只为了能够散些热。
    早晨起来去寒冰殿寻沈青君的时候就听见长芳在门口打听，问什么青昭仪能否伴陛下一同前往立政宫。
    听得早起的安羽太阳穴突突。
    得亏是见过世面啥都干的长芳，换一个人也不敢讲这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这戎狄和亲会面算是国事了，更何况是在皇后的立政宫，皇帝这是嫌沈青君过得安稳想给她的骂名再添一把火，还是对皇后有意见呢？
    别说是本就不愿意跟皇帝一起走的沈青君，就算是人心、地位高出一截的易舒、陈寒露也不敢答应啊。
    理所当然的，沈青君一句话都没搭理他，估计是想到她还住在皇城的哥哥，只咳嗽了两声，示意青团给他一个台阶下，这才有了沈青君今日裹兔毛披风装病一事。
    沈青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安羽也乐得自在，偷偷落座尹合欢对面下方的坐席，与沈青君隔了一个座席。
    对面是周桐，藏蓝的衣衫，耳间发间缀着简单的珍珠配饰——毕竟是宝林，用不起更贵的珠钗，比不得贤夫人陈寒露华贵却更显青春，手腕无配饰，仅露一段藕臂。
    安羽望过去的时候恰好也在回望安羽，脸上笑意盈盈，看上去似乎很友好。
    赵雪霁是最后过来的，跟在高雅涵身后——应该是一早起来就被叫去了慈宁宫，否则应该跟着易舒才是。
    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皇后身边的珍珠搬来早已准备好的木凳，皇后让出主位，移坐皇帝座位下首。
    赵雪霁扶着太后坐上了主位，便退回到沈青君下方乖乖站好。
    “都坐吧。”
    “谢太后。”
    距离早朝结束还有一会儿时间，太后坐在上面喝茶，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见气氛缓和，众人便与邻座小声交谈。
    易舒在与皇后交谈大戏，顾不上赵雪霁，她不敢去看太后，与安羽、沈青君也不算熟悉，便只能沉默着。
    倒是安羽对赵雪霁颇有兴趣——毕竟是小八一意孤行要选择的人，以后多少也接触到，何况升位速度也是新一届秀女首位，很难让人不想观察。
    “见过妙美人。”
    听闻有人叫自己，赵雪霁自然转过头来——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芊才人？”
    她数了数座次，才想起来太后与她说过的，那一个半月之内就从宫女成为才人的安羽。
    一时之间眼睛都亮了些，透露出明晃晃的好奇。
    “没想到美人听说过嫔妾，”安羽微笑：“真是荣幸之至。”
    赵雪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略微有些尴尬。
    “嫔妾住在东临宫沐雨殿，”安羽忽略赵雪霁不知道说什么的语塞，笑道：“若美人得空，不如来尝尝嫔妾的手艺，虽比不得玧昭容，却也能拿得出手。”
    沈青君也没和人聊天，光顾着和魏晴眼神交流了，不过耳朵好使，听见有人提到东临宫便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再听见沐雨殿，就没什么想法了。
    只要不来她的寒冰殿，爱去哪去哪。
    赵雪霁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右侧的沈青君，勉强地点了点头。
    安羽见她胆怯，温声道：“青昭仪向来大度宽容，只要与她报备，便不会为难你，妙美人不必担忧。”
    “美人也不必勉强，若不愿意去沐雨殿，便罢了，”安羽笑容中略带歉意：“嫔妾毕竟是宫女出身......又些担忧被姐妹们看不起，今日见美人和善才.......美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赵雪霁突然又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没有看不起安羽，只是不太适应旁人突如其来的热情，一心软，便道：“那得空一起去逛逛御花园？”
    哪知安羽一扫脸上的忧伤，换上明媚灿烂的笑容：“择日不如撞日，待会面结束了就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