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来和亲的戎狄女子,你怎么看?”
身后的王素替她斟满茶水,不过太后却没喝,反倒是把目光转向赵雪霁。
前头说了易舒这次刻意忽略了赫连素的事情,而赵雪霁每日奔波于钟粹宫和慈宁宫之间,自然也没有时间去了解过这一番热闹。
她抄写经文的手顿了顿,差点弄上墨污,还好及时停下了一
赵雪霁把笔搁置在一旁:“是戎狄王女?”
“还能有谁?”高雅涵将茶水一口饮尽,只管解渴,拿手在鼻尖扇了扇,抱怨道:“下次别在佛堂点檀香,熏。”
王素赶紧走到香炉旁,将还燃烧着的檀香掐灭,顺便打开窗户通风。
“赵正德的女儿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高雅涵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赵雪霁,见她稚嫩中带着不安的脸庞心中了然:“随哀家出去走走。”
“是。”大概以为自己没能让太后满意,赵雪霁脸上带着羞愧,赶紧收拾东西起身。
高雅涵就在那儿看着,反正她不着急,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顺路出去走走。
赫连素昨天才进宫,除非提前关注戎狄的事情,否则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再者赵雪霁每日都来慈宁宫,她本不该怀疑。
但是赵雪霁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宫殿的主位是易舒,如此来说,她怎么都不应该不清楚。
赵雪霁不蠢,相处的这段时间太后看的看清楚,一个能够保持着心脾气和、把手里的事情一一做的妥当的姑娘,比那些看着精明的人聪明得不知道哪去了。
除了偶尔懒得动脑子显得幼稚以外,太后对她的评价相当高。
那为何她却从没有在赵正德和易舒那里听见风声?
若是刻意隐瞒,这选中的丫头就不那么顺眼了,但若不是,难道那两个人这一回转了性子?
且不提易舒,赵正德和易文阁可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不过也无所谓,番邦女子,就是再好看,皇帝也不会让她站到脑袋上去。
若臣子有别的想法,正好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把朝堂给拾掇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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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涵其实常年都闷在宫里,特别是在点灯那日后,她更不怎么出来了。
毕竟在后宫住了半辈子,这些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她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看厌了也就没意思了。
其实不说太后,赵雪霁每日从西六宫走向慈宁宫每天过路也就是随意看了几眼,但就算是这样,她也看得有些腻,没觉得有什么新鲜感。
慈宁宫院落大,绕一圈也需要好些功夫,高雅涵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里填满亲自挑选的人、种上自己喜欢的茶树,还在后院开辟了一块地方留下来种菜。
虽然显得不那么高雅,不过更有人气,自己打造的地方,也比曾经走过的宫墙温馨多了。
因此,这一次带着赵雪霁出来的理由虽然是散心,却另有目的。
高雅涵身后先是跟着王姑姑和李姑姑,随后才是赵雪霁,在后面才是随行伺候的一大群人。
其实也可以只带上两个姑姑,但是一则顺便带下人出来走走,二则配备好的规格不用白不用,过去增添气势也是不错的,这才有了这乌泱乌泱的人流。
妃嫔其实没几个愿意走在下人后头,会觉得丢脸,可赵雪霁就像没有察觉似的,乖乖跟上,比后面的小丫鬟还听话。
一行人穿过御花园,正向着西六宫去,却迎面遇上了刚刚从钟粹宫出来的李思远。
皇帝下意识把目光掠过表情严肃的太后,然后立即注意到了队列里身着蓝衣的赵雪霁。
她本就自带一种柔弱的姿态,脸庞稚嫩更显娇弱,贤夫人陈寒露曾评价过,说像是一朵水洗过的小白梨花,楚楚动人。
而伺候太后的多是宫里的老人,年龄必然不会小,赵雪霁与迎春就走在一群老人中间,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反差之下美貌远超寻常。
如果只与太后迎面相见,那皇帝只能不情不愿的陪着聊上几句,可是有赵雪霁就不一样了,若说这个,皇帝可就没有半点抗拒的心思。
所以当即他就迎了上去,脸上带笑:“母亲,您也出来晒太阳啊?”
高雅涵完全不为所动,保持她“生闷气”的人设:“皇帝这几天格外接地气。”
“母亲说的极是,”李思远嘴上附和着太后,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后的赵雪霁身上瞄。
见他这派头,太后本来不错的心情在瞬间崩塌:“听人说皇帝最近很努力?”
“哎?”一听自己被夸奖,李思远一瞬间就回过神来,咧开嘴:“是谁夸的?咳,朕的意思是,宫里就需要这种敢于说真话的人,该赏!”
“要赏?”
“对!当然得赏!”
高雅涵却没接他的话茬,反而转口道:“是啊,皇帝辛苦,不仅夜宿东临宫长达半个月的时间,还把书房也搬过去了。
听说还宠幸了一个叫安羽的宫女,三天就让她成了才人,赐了封号。”
听见这话,连赵雪霁也忍不住把目光转过来,心中惊讶:三天就从宫女与自己成为统一地位了?!
“这......”李思远有些哑然,沈青君他还能辩解,安羽的事情却是怎么也说不清。
皇帝没开口,太后却不饶人:“起居注上写的是未赐汤药,既然皇帝这么努力地给哀家造皇孙,哀家自然欣慰,”说到这里她突然转过身,把赵雪霁拉到面前,直接推给李思远:
“既然皇帝想赏,不如今晚去这个丫头那儿,哀家等着十月后直接抱三个皇孙。”
踉踉跄跄跌过去,直接被李思远接了个满怀,感受到透过龙袍传来的温暖的同时,却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黄葛花香。
赵雪霁心中一惊,一瞬间明白过来,赶紧自己站好,轻轻推开皇帝。
“没事,”李思远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在她背上拍了拍,低声道:“朕不会迁怒你。”
高雅涵见两人抱在一起,点了点头:“我们走。”
宫人齐声道:“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御花园撤离,前往西六宫,此地仅剩赵雪霁、李思远及伺候的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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