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行》第三十三章 虞世南的评价(求收藏和各种票票啊)

    “哈哈,和你这般少年郎说话就是舒心,不像和那些个老顽固,你放心,朕不会忘记你献上马蹄铁一功,宫卫先好生当着,日后朕会许你用处。”
    听了皇帝陛下这么说,李默心中有些乐开了花,有道是不怕领导天天骂你,就怕领导记不住你,只要皇帝陛下记住自己,终归有自己抱大腿的机会,且皇帝还亲口许诺了。
    不过他面上也未露出多少兴色,拱手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微臣谨记陛下所言。”
    李世民冲着他摆摆手,一边执笔又看向桌上的奏折处理起了政务,同时说道:“你且退下吧。”
    ……
    秘书省处于宫城朝区大兴殿西侧的官署院落中,署内官员平时大多清闲,除了偶而去校正经史典籍,一般情况下要么读书,要么聚在一起研究学问,再或者谈些书画诗词的雅事。
    且说褚秘书郎,半月多前因为国朝史籍修撰一事亲眼见证了大唐的第一副马蹄铁诞生,虽也替皇帝陛下替大唐开心,可令他更为上心的还是那张旧纸上的字,每每思及那字里行间从未见过的笔锋,就像是闻了美酒香味而喝不到酒的老酒鬼一般浑身痒痒。
    想要平息“酒瘾”,他只得每日拿出那日临摹好的字迹去看上一会儿,可临摹下的终归不是原物,少了笔锋间的灵动神意,哪能过瘾,心中不痛快了好些时日。
    今日秘书省无事,他便又拿出了那张临摹的字迹看了起来,痴态外漏,哪还有当朝书法大家的风骨?
    其余官员心知褚秘书郎对书之一道已经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痴迷,且他这般又不是第一次了,倒也见怪不怪。
    忽然有小太监走入官署,一众官员瞧着其面熟,知晓对方是日常侍奉在甘露殿左右,心道许是来传递陛下的口谕了。
    甘露殿的小太监可不怎么好当,平时陛下要传唤哪些官员,可都是由着他们来跑腿儿的,由此便需要记住在宫城官署内的各个官员模样与名字。
    宫城的官署不少,此地的弘文馆、门下省等,还有东边的中书省、舍人院等,仅是要职官员就多的如繁星,一个个记下来的难度可想而知,且还不能记错,万一传令传错了人,先不说别的,就是得罪那些个官员们,就够自己喝一壶的,而要是传到王公公的耳中,免不了要打顿板子好些天才能下床。
    对于正受皇帝恩宠的褚秘书郎,当然是官署要职的序列,小太监自不会记错,冲着诸位官员行了一礼,而后他走在正是痴态的褚遂良身前,见着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便当先行礼说道:“秘书郎,陛下给您送来一物。”
    褚秘书郎听到陛下二字,神色才是回转,看向小太监手中用金色布帛包着的事物,似是想到了什么,哪管礼数不礼数的,当下便自其手中“夺”了过来。
    他轻轻将布帛拆开,见是那张在梦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的泛黄宣纸,终是露出了半多月未曾出现过的爽朗笑容。
    小太监见他这等模样,心中道了声好生怪异,而后向着诸位官员行礼,走出了官署。
    此时再看褚秘书郎,笑得满是皱纹的脸都贴在旧纸上了,恨不得要钻入其中的模样。
    有一同为秘书郎一职的中年官员走在近前,语气有些调侃道:“遂良兄,这是得偿所愿了?”
    褚秘书郎轻轻放下旧纸,说道:“得偿所愿了,卫城你平时也好书,你看看这真迹,到底有没有某说的那样传神?”
    被叫做卫城的秘书郎,家世可是了得,出自并州王家嫡系,于武德六年,现太上皇陛下举办制科一试(唐朝科举一种,皇帝不定时举行)中凭借赋、字二道了得成了魁首,直接被封作当朝从六品下侍御史一职,虽其中不无有王家大阀的能量,可他也是朝中少有的德、才、能三者兼备者。
    王卫城笑了笑,顺着褚秘书郎所指看向桌面,随后也似乎陷入了那日在甘露殿时褚遂良初见李默字迹时的惊态。
    良久,一声“好彩”自二人身后道出,却是不知何时,二人的身后站来了一位老人。
    听着声音,秘书省其余讨论学问的官员最先反应过来,无一不起身向老者行礼问安。
    褚遂良随即也扭过身去,见是老者,面上一喜,行出一礼,而他这一礼,却不像那些官员,而是执弟子之礼。
    “虞师,您身体好些了?”
    被当朝书法大家褚遂良称师者,也只能是现任秘书省的秘书少监虞世南,这位老人算是三朝臣子,大业元年任起居舍人,后被夏王窦建德俘虏又做了黄门侍郎,武德四年,夏王被当今陛下诛杀,其又被授为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共掌诏告文翰,武德九年迁太子中舍人,年末,又做了从三品秘书少监,算是做到了臣子的巅峰。
    而于书法一道,他更是师承东晋书法大家王羲之七世孙智勇和尚,尽得王羲之书法真传,被当朝各书法大家尊称为当世书道第一人,于褚遂良,更是成就了一对师徒佳话。
    到当今贞观四年,其已是年逾古稀,人老自是多病,月前受了些风寒,在家中歇息养病,病是差不多好了,也不在家中闲着,便存着来秘书省看看,最近朝中有无大事。
    “唉,人老了,区区风寒就在家中待了月余时间,不过这字是谁人所书,看这笔锋已经登了大雅之堂。”
    大雅之堂,喻为完美,无可挑剔,而虞世南评说大雅之堂,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旧纸上所呈书道已与他齐驱。
    褚遂良没有觉得虞师是在自谦,笑过几声后,说道:“回虞师,书这字者还是一未及冠的少年郎呢。”
    虞世南雪白的双眉一挑,须知书法一道上虽也有“天眷”一说,可成就大家也需数十载时光积累,就是被世人称作“书道天眷”的右君大家,在年少时也只是显出峥嵘,哪里能够写出这般可流芳百世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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