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两个字便面现难色,停住了。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仍然认为红丽配不上苏士华的。她想处得时间长一些,苏士华很可能会改变主意。
苏士华说:“我没有父母,你既是我跟红丽唯一的亲人,也是我们俩唯一的长辈,因此,你怎么说,我跟红丽就怎么办。”
谷玉兰用小指往耳后理了理头发。
她是真为难:
既怕过于仓促,等结婚以后苏士华才了解红丽,将来会……
又怕失了机会,红丽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
最后是对女儿的爱和侥幸心理起了主导作用,再加上“缘分”两个字提醒了她,这才咬了咬嘴唇,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按理,你早就该结婚了。只是……”
想了想才又接着说:“婚期太近,怕准备不过来;太远,又过于劳神。你看,就定在五月一日行不行?”
苏士华说:“行。我手上的工作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完成,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正好四月份有时间准备婚礼。”
谷玉兰又走到写字桌儿前拿起日历,查了查,说:“五月一日是四月初六,阴历是双,好日子。”
听说婚期定的是五月一日,红丽心里一阵暗喜,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住好房子了。”
随后去了外屋。她的离开当然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怕脸上的喜形于色被妈妈瞧见。
紧接着苏士华跟谷玉兰又商量了半天,把能想到的结婚前该做的准备都写下了。
其中三月份必须办妥的几件事是:
士华要把举行婚礼的酒店和婚庆公司定好;
红丽要去定做婚纱;
谷玉兰要把被褥做出来。
至于照结婚照,买衣服,收拾屋子,买床等等,因为苏士华三月份没时间,就只好推到四月份再动了。
苏士华是吃完晚饭走的。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决定跟红丽结婚,当然是有缘故的:
第一,既然已经选择了红丽,就不会再变了;
第二,情侣间有亲密的相处,又不发生性关系是很苦的;
第三,这一阶段的研究工作结束以后,是去欧洲还是留在国内尚未决定,正好利用这个间隙把婚事办了;
第四,他曾答应谷玉兰结婚前不跟红丽太亲近,可这种事只有他一个人约束是很难办到的。
爱情是强烈的感情,性欲是强烈的欲望,他怕再强强联合之下一个把持不住,那就食言了。
三月一日是周日。苏士华跟红丽昨天晚上本来已经说好了第二天要分头行事,可红丽不但一大早就来到了苏家,而且见面以后还说什么也不肯分开了。
没办法,苏士华只好上午带着她去联系婚庆公司和酒店,下午又跟她一起去定了婚纱。
晚饭是在饭店吃的。依红丽的意思,吃完饭就想回苏家,是苏士华坚持说天晚了,这才没去。
红丽很不高兴,问:“我就想跟你单独在一起,你……你咋不愿意呢?”
她已经看出苏士华是有意要跟她保持距离了。
苏士华说:“我不是不愿意,是……怎么跟你说呢!”
红丽说:“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苏士华说:“我也想你。”
苏士华把她一直送到家门口儿,又是听到外屋门响,知道她已经进屋才离开的。
有手机以后,红丽虽然跟小倩,彩霞天天都通电话,却觉得话总是说不完。
因此,三月十四日这天三个人终于又相约见面了。两个好朋友先欣赏了红丽的手机,接着便把她数落了一顿。
小倩说:“约好了,那天无论求爱的结果如何,第二天,最晚你都要把结果告诉我俩,咋没打电话呢?”
红丽说:“我……我那几天都不知自己在干啥,把打电话这个碴儿给忘记了。”
彩霞说:“忘了不行,今天得罚你。”
红丽说:“行,我认罚——多大个事儿啊!”
小倩说:“你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彩霞说:“那对呗!”
红丽说:“今天中午我买单还不行吗?”
小倩说:“光买单便宜你了。”
彩霞说:“快,快找饭店,坐下以后赶紧把你俩这二十来天的事详细说说。”
饭店很快找到了。刚坐下彩霞就问:“他搂你没?抱你没?亲你没?”
红丽红着脸说:“那……那咋说呀?”
小倩说:“实话实说。”
红丽说:“搂了,抱了,也亲了。”
彩霞问:“这回知道接吻是啥滋味了吧?”
红丽说:“知道了。”
彩霞问:“是啥滋味?”
红丽说:“我……我说不出。”
彩霞说:“说不出就对了。”
红丽问:“跟男人……上床到底是啥感觉呀?”
彩霞说:“啥感觉?那滋味也得自己去尝,说是说不清的。”
红丽说:“咋会说不清呢?有啥感觉就说啥感觉呗!”
彩霞说:“就算我能说清,你自己没经过也想不出。”
小倩问:“苏博士没要跟你上床?”
红丽说:“不但没要跟我上床,好像还……还有意躲着我。”
小倩问:“你凭啥说他是有意躲着你?”
红丽说:“一到休息日,他要么去办事,要么去我家,很少跟我单独在一起。
平时下班以后去他家,呆不上几分钟他就会找理由带我出去。还有,我想跟他亲近,可他……他总是不肯。”
小倩说:“这可怪了。我有过那么多男人,见到我没一个不想上床的。为了达到目的,又是甜言蜜语,又是买好东西,挡都挡不住。
前几天有一个,我说你跪半个小时我就跟你,他真就跪了半个小时。你都把自己送上门了,这个苏博士咋就不要呢?”
红丽苦着脸,说:“我哪知道哇?”
彩霞说:“是不是你主动的还不够?”
红丽说:“他想咋样,就能咋样,咋会不够呢?”
彩霞说:“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到你这儿却变了,连身子都给不出去。”
红丽脸红了,说:“你小声点儿,他不要我,我有啥办法?”
小倩说:“一般地说,男人喜欢女人,没有不想跟女人上床的,都恨不得早一刻是一刻,女人若是不肯,有的连哄带骗,有的摇尾乞怜,还有的可能用强,连一点儿机会都不会放过。苏博士为啥不要你呢?”
红丽说:“是啊,为啥呀?”
小倩说:“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真君子;二,他是真有病。”
红丽着急问:“那他到底是真君子还是真有病啊?”
小倩说:“我哪儿知道哇!”
红丽愁聚眉峰,说:“想不到女人追男人还这么难。快想想,我到底得咋整啊?”
小倩说:“咋整?苏博士若是真君子,你就得着了,可他若是有病,你就赔了。你跟他结婚哪怕只在一起住一宿,离婚再嫁也是二婚,噘嘴骡子只能卖个驴价钱了。”
红丽说:“驴我见过,骡子是啥呀?”
小倩说:“骡子是驴和马配种生的杂种,本来比驴大,也比驴值钱,可若是噘嘴就得贬值,跟驴卖一个价了。”
彩霞说:“我赞成试婚。”
红丽摇头,说:“试婚再好对我也不适用,不光士华不会同意,我妈也肯定反对。”
彩霞说:“你妈人长得虽然年轻,观念都陈旧得要命。你妈要是我妈,我可受不了。”
三个人谈谈说说了正好一个中午,结果除了“尽量想办法跟他上床”之外,并没想出别的招儿。
整个三月份,苏士华连完成研究,再准备结婚,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最让他难以应付的不是忙,而是红丽。
以前他只有周六和周日才能见到红丽,可现在不光周六周日,在其余的五天里至少有三天,她一下班就直奔苏家。
她的理由很简单:“我想你。”
未婚妻想未婚夫不但天经地义,而且是好事,然而,难就难在越是这样,给苏士华肉体上带来的痛苦越多。
没办法,每次见到红丽以后,他都会找理由带红丽离开家,到外面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用环境来约束行为,以免两个人更进一步接近。
红丽当然不愿意,有一次是苏士华把她从苏家硬抱出来的。
三月末,婚纱取回来了,谷玉兰做的两套红段子面被褥也完成了。
四月初,苏士华的研究结束,所里不但开了庆功会,还给苏士华发了十万元奖金。
接下来苏士华便开始全力为结婚做准备,不但拍了婚纱照,把先前苏士华睡的单人床挪到隔壁,又买了双人床,还按红丽的意思把窗帘儿都换了,并且买了新衣柜。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红丽,衣服已经买了八套还嫌少,首饰本来已经买好了,可是没过几天,又说想要个金镯子。
苏士华虽然不喜欢女人手上戴这戴那,可听红丽说喜欢,还是答应了周六跟她一起去买。
后来之所以没买成,是因为还没等到周六红丽就说走了嘴,让谷玉兰知道了,当时就对红丽说:“金镯子不能买。”
红丽问:“妈,为啥不能买呀?”
谷玉兰说:“钱太多。”
红丽说:“钱要是不多我还不买呢!别人的妈都怕女婿花钱少,就你,士华都同意买了你还不让。”
谷玉兰说:“再说了,也没用。”
红丽说:“诶呀!我的妈呀!那可是金的呀!咋会没用呢?戴着体面,留着保值,现在结婚买的可多了。”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不跟人比。”
见跟妈妈说不通,红丽便跟苏士华商量想偷着买,结果苏士华没同意,说:“那样不好。”
红丽说:“我妈又不知道,有啥不好的?”
苏士华说:“就因为你妈不知道才不好。我当着她的面已经答应不买了,若是再偷偷的买回来,那成啥了?”
为了这个镯子,红丽不高兴了好几天,既埋怨妈妈多管闲事,又怪苏士华不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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