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金云山山下,天色已然全黑,山下有数点篝火,车夫赶马来到草地,便停了下来,对着余璞说道:“公子,就在这歇一晚,来往的客车,都在此过夜……”
“好,那车厢给你,我们在外扎营”余璞说了一句,回首对着休顷说首:“我们出去扎营生火去……”
说完,走下车厢,向山脚而行,此时余璞看到,这山脚背风之地,均有一棚棚人工搭起的棚房,有十来棚,都已经棚前明火堆起,休顷跟了前来,对着余璞说道:“这些棚搭是金云村的村民拱建的,这里是官道,来往的人很多,搭个棚建,可省蓬帐,不过无人看管,全靠自觉,进棚搭可自投一金币,那边的棚口处就有投币筒……”
“那如果不投就住棚呢?”
“这情况也有,但大都也不太为了一金币,失了自己的身份,这种官道棚搭云国极多的……”
“看来我们来晚了,棚搭没有空着的了,只能蓬帐了……”余璞走向一个空地,目光四扫,寻找适合的扎营之地,突然,他看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那里包括自己乘坐的富记马坊在内,有四架车厢一辆,停在最外面的,豁然有一厢写着“古家马坊”的马车车厢,古家,这极有可能是古三家里的马车,难道是古三公子追来了?
余璞不动声色,对着休顷招了下手,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凹处北背风定下,让休顷生火支架,而他的目光扫向了那十来个棚搭。
从走动的人和燃摆的火堆来看,这十来个棚搭,前面三棚似乎被一家包棚,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坐在中间之棚前,一张大椅,一张长几,上有茶盅茶壶,边有煮茶袅袅,此人余璞认训,那就是在赌丹台上的梅同顶,梅同顶的身边忙忙碌碌地穿插着六七个下人模样的年青人,烧火煮茶。
梅同顶三棚过去,的其他几棚看上去也都是普通往家,但他们的目光却是注视着梅同顶的那三棚,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一途中崇拜的神采,余璞扫了一遍,也窥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突出的尊者的气息,就算那梅同顶,也只是初尊修为,一点也不存在着威胁之感,那么这古家马车上的人究竟是谁骑来的,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他也只是个过往的客人,只是雇了古家的马车而已。
休顷见余璞看着前面的棚搭,他望了一下,便对着余璞的说道:“那是金肖城里的梅丹师,是淡云城老丹师的第一个徒弟……”
“哦,梅同顶是老丹师的徒弟?”
“是呀,这三天淡云城赌丹,其实这些人都是老丹师的徒弟……”
余璞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把蟒肉扔进了沙锅,然后再放下一片碧心草后,习惯性地扔了一丹大回元丹,然后对着休顷说道:“跟我说说老丹师……”
“我也不是很了解,听的都是坊间传闻,据说这老丹师不是淡云本地人,但却是姓淡,很早已经来到淡云城后,开了一间淡丹斋,卖些丹药,后来陆续有了名声,就收了几个徒弟,金肖城的梅同顶,勃海城的计博子,琅城的屠子腾,还有现在在淡云城里的风枫子……”
“他们都是老丹师的门下,为什么要赌丹呢,还是如此的大张旗鼓……”
“赌丹他们是每二年一赌的,都是这个时候,一是老丹师的考核,第二也是为了宣传……”
余璞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他的边上跑过来一人,那人正是梅同顶身边的一名伙计,伙计看了看余璞和休顷一眼,问道:“两位公子,我家东家问了,你们的这一锅汤,能否卖给我们?”
余璞闻之一看,原来自己的水锅已然开了,香飘于外,那边棚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一边,当下便笑了一下,对着那名伙计说道:“不好意思,这锅汤,我们自己要喝”
说完,对着休顷挥了下手,从中取出碗碟,还取出了长条石和一腿青鬣后腿,休顷见余璞拿出青鬣腿,他知道要做什么,就拿着腿走向边上的小湖,洗净剔骨。
那名伙计见余璞拒绝,怔了一下,再问道:“公子,你出个价,我们东家要喝这汤……”
余璞摇了下头,然后自顾自地舀汤在碗,往嘴边送。
“你为什么不卖?”那名伙计有些急了,他看了棚搭那边一眼,回着对着余璞轻吼了一声。
“不是说了吗,我们自己要喝,我们两人,只有一锅汤,就那么简单,你回去吧……”
那名伙计还想再磨,那边的梅同顶却已经站了起来,向着余璞这一边走来,他一动,后面跟着许多人。
“这位公子,你的汤可否卖与我等尝尝?”梅同顶的声音很是有些温和,没有一丝骄横之意。
“你要尝尝可以,只有一碗,但不卖给一锅……”余璞说了一声,然后勺子舀了一勺子,看着梅同顶,问道:“你的碗呢?”
梅同顶大喜,原来他以为买不到蟒汤,是因为对方看出自己的身份而针对性地不卖,现在看来,并不是,于是,他对刚才问话的伙计摊出手来,说道:“拿口玉碗来……”
小伙计急忙掏出一只白玉洁净小碗给梅同顶,紧接着,另外的两名住读把椅子搬了过来,让他坐了下来。
梅同顶喝了一口蟒汤,微啧了一口,说道:“闻其香,得知有大回元丹息,本是不信,现在尝了一口,确有春丹,而且蟒汤鲜美,香飘不断,公子,见你衣衫不是十分锦绣,为何如此奢侈,竟然用大回元丹合汤?”
余璞微微一笑,说道:“一丹大回元丹,何足挂齿……”
这一来梅同顶眼睛眯了一下,他在仔细地看着余璞,而余璞刚根本没在瞧他,休顷拿着搞好的青鬣腿过来,余璞接了过来,拿出剔骨刀,咻咻咻,三刀两划,划成了十几片肉片,铁丝串起,涂酱放料,然后放上了烤架,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不一会儿,肉片的香味也传了出来。
“你是何人?”梅同顶看着余璞熟练的动作,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只是游方的商人……”余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还想尝尝肉片吗?”说完递上刚刚烤了的肉片,但梅同顶并没有接。
余璞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游方的商人?”余璞指了指烤架,让休顷来烤,一边自己开始吃那片肉片。
“游方的商人会把大回元丹合汤?你知道大回元的价格吗?”
“一丹大回元而已……”
“一丹而已?”梅同顶眼睛再次眯了起来,而休顷正准备说话,却被余璞拦了一下,余璞说道:“我有很多丹,大回元丹是我众丹里相对普通的,你能从香气中闻出丹名,也算是不错,所以,我让你喝一口,不过,你自问一声,如此之汤,我能对外出售吗?再说,多少价才合适呢?”
“哦,大回元竟然是你最普通的丹药?”
“当然,怎么,你也懂丹?”余璞似笑非笑地看着梅同顶,他这一句话问出,梅同顶后面的的人都站了起来,脸呈怒意,似乎准备一涌而上,却被梅同顶阻止了一下。
“你是游方商人,身上可否带丹售?”
“当然……”
“可否一观?”
余璞又是一个笑容,手一动,一筒丹筒已然在长石之上,大伙一见丹筒,不由得一脸鄙视,如此粗劣原始的置丹之物,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丹。
梅同顶拿过丹筒,掀开丹筒盖子,见是蟒皮封盖,先是一怔,收了轻视之心,然后倾出一丹,丹一入掌心,雾团氤氲,香气扑鼻清肺,心神闻之一爽,再一见,吸了口气,说道:“七转破尊丹,丹雾品质……”
梅同顶说出丹名后,他后面的一众人眼睛一直,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似乎自己这一喘气,会把梅同顶手掌中的丹药吹飞了似的,不过,大伙的眼睛之中却是如火而焚,破尊丹,七转破尊丹,还丹雾品质,这丹那里去找,竟然就这样忽拉拉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原来你也真的懂丹……”余璞看了梅同顶一眼,他这话说出,边上的休顷一皱,这梅同顶自己不是刚才跟余兄弟说过了吗,他是金肖城的丹师,岂会不懂丹。
“你这一丹,这一丹……”梅同顶支吾了一声,继续问道:“这位公子,你夜宿此地是?”
“哦,我要去金肖城”余璞把丹往丹筒里一扔,收了回去,只说了一句。
“去金肖城,卖丹?”梅同顶问了一句。
“纹章武器,丹药百物,什么好营就经营什么……”
“不好意思,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梅同顶此时才完全收起了轻视之意,对着余璞行了一礼。
“我姓余……”
“余公子,能否告知此丹为何人所炼,梅某十分感激……”
“这破尊丹说法是余兄弟所炼……”休顷一边应了一声,他这一声出来,顿时把大家再惊了一下。
“余公子自己炼的?”梅同顶眼睛一时大张,接着问道:“余公子是一名丹师?”
余璞点了下头,梅同顶马上问道:“余公子师出那位大丹师?”
“家传炼丹术,家承……”
“余家?”梅同顶脑子飞转,搜索了半晌也想不出姓余的炼丹家族,最后实在想不到,便对着余璞问道:“余公子,我是金肖城的梅同顶,在金肖城,我开了一间丹坊,名叫‘梅丹轩’公子既然要去金肖,不知可否与我同行?”
“你也要去金肖城呀”余璞装做不知地问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原来,你在金肖还有店铺呀,真是不错呀,还同路……”
休顷一时间急速地眨着眼睛,这余璞晚上是怎么拉,实在让人看不懂,此时,余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道:“哦,梅先生,那边的一驾是我们的雇的马车,你们呢,有车吗,没车的话,可以挤一挤……”
“呵呵,我们自己有马车,喏,那一辆……”梅同顶指了指那驾印有“古家马坊”字样的车厢。
“古家马坊,原来你们雇的是古家马坊的马车呀……”余璞的眼睛里闪动了一下。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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