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穿越成五指山》第二章 啰嗦的唐三藏

    “很久很久以前，在花果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
    有一日，电闪雷鸣，天地震撼，那仙石竟掉落下来，从中蹦出一个石猴…”
    说书先生在山洞内声情并茂地讲着，丝毫不知面前这位看似和人一般无二的听客正是他故事中的主角。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寒暑，林婉星早已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穿越成了五指山。林婉星茫然了好些日子，在冥思苦想无果后，她选择开开心心地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在无数次尝试后，她终于学会了元神出窍，化作前世人类女子模样。怕孙悟空无聊，她特意去山下城中找了说书的给孙悟空解闷儿，几百年的光阴眨眼即逝，孙悟空还是初见时那般英俊帅气，而说书人却换了一个又一个，凡人的一生在他们眼中就像烟花一般短暂。
    林婉星仔细盯着孙悟空的脸色，现在取经成佛之事还没发生，孙悟空的名气只在妖怪中流传，也不知道这说书的是从哪听来的，万一说错了话，还不惹恼了他。
    孙悟空的表情十分精彩，时而兴趣盎然时而不屑撇嘴，听到这一句他突然插嘴道，“他长什么样，你看见了？”
    说书人老实道，“没看见。”
    “那怎么就是石猴了？不是蹦出个人来？”孙悟空质问道。
    “这…据说他毛脸雷公嘴，个头只有一米三，爱吃桃子香蕉，又每日和猴子们混在一起…”
    “哪个不长眼的说的，定是我的仇家在诋毁我。”孙悟空忿忿道。
    “噗。”林婉星在一旁笑出声，朝不知所措的说书先生道，“你别管他，只管说你的。”
    说书的继续道，“…只有那石猴纵身一跃踏上铁桥，顺着铁桥就进了水帘洞，洞内福地洞天，有石桌石凳石碗一应俱全，众猴忙问，“水有多深？”石猴答，“没水没水，是座铁桥，你们快进来看！”…”
    孙悟空又打岔道，“简直胡说八道！什么铁桥，只有几根藤蔓罢了！还有，那石猴能说话勉强说得过去，怎么普通猴子还能开口说话了？”
    说书人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了，黑着脸道，“他们说的猴言猴语，你又听不懂，你行要不你来说好了！”
    林婉星也有些好奇，说书人说的不是事实吗？
    孙悟空还真的说了起来，“那石猴和人一般无二，且眉清目秀，聪明灵巧，只是身后多了一条毛茸茸的猴尾巴，”
    林婉星往孙悟空身后瞄了一眼，孙悟空目不斜视，只是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把尾巴藏得更加严实，
    “他出生时，不少猴子围在四周，见他怪模怪样，便拿石子丢他，推搡他，欺负他，树上的果子也不肯让给他，好在石猴天生地养，不吃不喝也不要命…
    这一日，有只斑斓猛虎在附近觅食，其他猴子互相警示，早已躲到树上，只有他独自在河边喝水，毫无察觉，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逃跑…
    生死关头，小石猴使出了全力，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三拳两脚就打死了老虎，此后他就在花果山中称王，豺狼虎豹都避着他，那些原本欺辱他的猴子们也改变了态度，对他毕恭毕敬只为受他庇护。”
    林婉星鼻子一酸，没想到猴哥的身世居然如此悲惨，她不平道，“那石猴没报复他们吗？”
    “没有。”孙悟空神情淡漠，“如果当初仇人只是一两只猴子，他会把他们赶走，如果所有的猴子都这样，赶走他们石猴就只有一个人了，所以，他做了他们的大王。”
    林婉星和说书人听的津津有味，谁都没有打扰，孙悟空继续道，
    “有一天，几个猎户来了花果山，他们身穿粗麻短衣，手持弓箭，对山里的动物肆意猎杀，石猴作为山大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时的他不知道人类的可怕，傻傻地带着猴子们勇敢作战。
    猎户手中的弓箭很厉害，虽然他们被赶走，可猴子们也死伤大半，石猴很愧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活下来的猴子们，为死去的手下报仇。
    当他回去时发现水帘洞已经空了，猴子们觉得石猴做了错误的决定，不配做他们的大王，他们自认不是石猴的对手，便悄悄离开了，偌大的水帘洞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二天，猎户带了更多人来了花果山，这次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石猴，石猴奋力抵抗，打死了几个猎户，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关进铁笼带走了。”
    孙悟空沉默片刻，林婉星追问道，“然后呢？”
    “他们给石猴穿上了衣服，给他人类的食物，教他人类的语言和礼仪，石猴很聪明，没多久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一直装成听不懂的样子。”孙悟空道。
    说书人忍不住插嘴道，“他们肯定是以为石猴是哪户人家丢失的孩子，想把他抚养长大吧，对花果山的动物来说他们是敌人，对石猴来说，他们却是恩人，他应该后悔自己当初打死了那几个猎户。”
    孙悟空不置可否，继续道，“石猴在是否报仇之间犹豫不决，有一日，他偷听到猎户的谈话，说他皮肉不错，要把他卖到酒楼做菜，石猴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毒，既然要杀，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无用的事，想来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咳咳，”说书人突然咳了两声道，“恐怕是石猴听错了，你方才说他生的眉清目秀，大概不是卖到酒楼做菜，而是卖到花楼做…额”
    林婉星突然在背后怼了他一下，说书人疑惑地看向她，孙悟空则疑惑地看向说书人，“听错了？什么花楼？”
    林婉星胡诌道，“就是养了花的酒楼，也叫花楼。”
    “原来如此。”孙悟空点点头。
    说书人思虑片刻也点头，心道没想到这小娘子对丈夫看的这般严，竟连花楼都瞒着不让他知道，不过，这男子确实显得常识缺乏，难道说…
    说书人突然联想到这几日他来说书，男子一直在圆台上没离开过半步，再加上这对夫妻男的如此俊朗，女的却普普通通，难道这男人是被这女人给软禁了！？他定睛一看，果然在男子脚腕上看到隐隐约约的铁链！
    说书人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开始瑟瑟发抖，这次回去，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知县大老爷，戳穿这毒妇山洞藏汉的阴谋。
    说书人有些魂不守舍，只听见男子声音还在继续，在他耳中却断断续续的，
    “…石猴听那花枝招展的老太婆对富商说道，“不怕他力气大，把这药放到他吃食里，这是常人十倍的量，保准让他翻身不得！”
    好狠毒的老妪，居然要给他下毒，石猴趁人不备偷了药，下在了厨房的大锅饭里，这酒楼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毒死他们也不冤…”
    “额，”林婉星小声道，“那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下了药我就逃走了，估计是毒死了。”孙悟空一不小心带入了第一人称，二人不约而同谨慎地望向说书人。
    好在说书人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发现，而是幽幽道，“传说很多年前，有家最出名的花楼出了件大事，其中有不少达官贵人牵涉其中，花楼从此一蹶不振，销声匿迹。”
    “哼，他们都是活该。”孙悟空道。
    林婉星和说书人都知道那药不是什么毒药，二人一时默默不语。
    “说了半天，嘴有点干了，还是你说吧。”孙悟空对说书人道。
    林婉星作为五指山山灵，随手就从桃树上取来一个鲜美的桃子，为掩人耳目假装从怀中掏出来，熟练地朝孙悟空一丢，桃子毫无阻碍地穿过结界，被孙悟空轻巧接住。
    林婉星早就试探过了，佛祖的结界只能阻拦活物，却阻止不了死物，一开始她丢的桃子刚进结界就被五指山压得粉碎，后来她设法撤去了压在孙悟空身上的重量，这一切才顺利起来。
    原本压制孙悟空的金色光柱早已消失，而佛祖设的结界平时隐匿不可见，所以这山洞除了宽敞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
    原本林婉星还担心自己撤下神力会被佛祖怪罪，好在这几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林婉星也放下了这颗心。
    说书人继续把大闹天宫的故事娓娓道来，孙悟空不时皱眉，却不再打岔，想来是怕说多有失。
    “…最终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说书人拿起自带的水壶，猛地灌下一口，林婉星估计他也饿了，摘了几个果子给他，却见说书人定定地盯着她。
    “怎么？不爱吃苹果？”林婉星纳闷道。
    说书人嘴有些哆嗦，“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奇怪，你衣襟明明不大，是从哪拿出这么多水果的。”
    林婉星一时语塞，不料说书人腿也开始抖了，“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说书人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这女子恐怕是个妖怪啊！他低头一看，发现山洞中烛光闪烁，自己和男子的影子摇曳不止，而那女子身后却没有影子！
    有鬼呀！！！说书人心道镇定，不能让这女鬼知道自己看出来了，却还是脚上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林婉星伸手去扶。
    “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说书人一不小心碰到林婉星伸出的指尖，阴冷如冰！“我自己起，我自己起！”
    “哦，”林婉星莫名其妙，只见说书人裤子湿了一片，“你裤子怎么湿了？”
    “是，是那个洞中有积水。”说书人道。
    “我好像闻到一股怪味儿。”孙悟空突然道。
    “是吗？”林婉星本体是山不好动作，一动恐怕要出人命，再加上佛祖的符咒她也很难动弹，现在是元神状态，这些年在孙悟空的指点下勉强修出了实体，能够现身人前，五感却不甚灵敏，没能闻到什么。
    林婉星打趣道，“怕是你这些年的方便积少成多，反上味儿了。”
    “胡扯！这些年吃的还没有耗子多，我哪有方便过！”孙悟空老脸一红，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佛祖手心干下的荒唐事，心虚起来，这都五百年了，莫非那时的味儿还没散呢？
    说书人心道，这可怜的男子恐怕还不知道此人是鬼，居然被关了好几年！饭也吃不饱！既然此女不是人类，他实在无能为力了，如果这次他能顺利逃走，看看能不能找个高僧来降了这妖怪。
    故事讲完，经林婉星点头后，说书人如风一般逃离了山洞，直跑得没了力气才停下，刚坐下想喘口气，好巧不巧就碰上了一位高僧，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扬声道，“长老！长老！你可会降妖？”
    唐玄奘一愣，平静地朝说书人道，“降妖我可以试试，不过，你可会降虎？”随后朝大树后面一指。
    说书人一看，竟是一只凶猛的老虎正对他们虎视眈眈，不远处一伙士兵打扮的人正在拼命逃窜，远处还有一只白马也在逃命。
    说书人此时此刻恨不得回去让女鬼生吞了，也好过被老虎一口一口折磨，说书人已经麻木了，之前狂奔一阵他也累了，又经过接二连三的惊吓，此时竟提不起力气，便问了一句，“高僧，他们都跑了，你怎么不跑？”
    唐僧双手合十，十分得体地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又为何不跑？莫非也和贫僧一样，不忍这虎儿忍饥挨饿？古有佛祖以肉喂鹰，今日我以身饲虎，不过照本宣科，功德不及佛祖之万一，没想到在这里竟能遇到像你这般未经点化却如此悲悯之人，施主日后定能得大造化，修成正果，我对施主一见如故，无奈现下时机不佳，不能一起谈经论道，实在可惜…”
    说书人大脑一片空白，只记住了第一句为何不跑，他忍不住道，“其实，我就是腿软跑不动了。”
    唐僧被人打断也不恼，依然一字一句慢条斯理道，“原来如此，你不必慌张，贫僧倒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说书人道，“我不慌我不慌，呀！那老虎动了！高僧！你有什么妙计快说呀！”
    “嗷～”老虎大概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忍不住大吼一声，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坐在这里不动，那老虎吃了我自然就饱了，你只要跑过我就行了，天色已晚，你快快回家去吧，家人还在等你，别让他们担心了，以后不要这么晚一个人来山里，实在太危险了，这次碰巧我在，下一次，就未必能遇到我了。”
    说书人心道，不是未必，我下一次肯定是遇不到你了。
    唐僧依然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盘膝坐在原地，手里盘着黑色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在念经，还是话还没说完。
    他矮小的身影在说书人眼中变得高大而又愚蠢，说书人感觉自己莫名有点感动，他有些不忍让一个脑袋有点问题但是心地很善良的傻和尚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仔细想了想，下了决定。
    他运了一口气，朝山洞方向大喊，“林姑娘！！救命啊！！有只老虎在你的地盘上撒野！要抢你的口粮！你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