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是成不弃的弟子,武功在师兄弟当中不算出众,加上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再待在山上苦练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所以自请加入护卫堂,下山来负责护卫华山山下产业的安全。
与他一起下山的一共有一十二人,下山之后立刻受到了莫大宝和莫二宝的重用。这十几人的武功虽然在华山上算不得出众,但在山下看家护院,护送货物,那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是近年来华山人数越来越多,产业做得越来越大,他们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日子是越过越滋润。
庄主看重,下面的人刻意奉承,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仰慕五岳派与武林盟主方泽的威名,与他们迎来送往。渐渐的这十二人便沉浸在这虚荣与享受当中不可自拔了。
对上只认徐强,对于莫大宝、莫二宝的话阳奉阴违;对下约束不力,帮亲不帮理,谁巴结着他们,他们便对下面的人狐假虎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渭南到华阴不过一百许里,过街鼠张新来搬救兵的时候,张有财正在有滋有味地品茶。
“这好日子哟,当真是越过越舒坦。”
他看到张新屁滚尿流地跑进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出言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张新哭诉道:“叔父,恒哥儿被人拿住了,要取他的性命……”
张有财大惊失色,茶盏跌落在地,眉宇间隐隐有些怒气,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对方什么来头?为何要取恒哥儿性命?你不要隐瞒,一一说来!”
张新在张有财面前没有隐瞒,将他们自己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此刻性命攸关,他的叔父一定不会过多责怪他们。现在说出来,总比时候他自己弄清楚要好得多。
“叔父,那贼子和贼婆娘武功高强,您要是动作慢一些,恒哥儿性命难保啊!”
张有财有些愤怒,一方面是为自己的侄子连做坏事都不知道动脑子的缘故,另一方面是为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打抱不平的好汉,完全不给他张有财面子的原因。
“自己的侄子当街调戏一下妇人,算什么天大的罪过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
张有财摸着自己的山羊须,缓缓沉吟道:“待会我带你去见徐大侠,你就说有人言语对方盟主不敬,你们上前与他理论,被他们打了一顿并且扣下了。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要多说,听清楚了吗?”
张新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心里甚至有些兴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贼子跪地求饶的场景了。
二人计议已定,跑到徐强面前又是好一番挑拨。徐强不以为意,五岳派在江湖上一家独大,总有那不知所谓的人跑过来邀取侠名。对于这样的人,徐大侠从来不惯着,总要让他们知道五岳派的厉害,小小给些教训,让他们知难而退。
“万胜、万良,你们二人随张管事跑一趟,将张管事的侄子几个救出来也就是了。”徐强思索片刻,又道:“那几个狂妄之徒,既然大放厥词,不将我们五岳派放在眼里,那边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
张新想到方泽的手段,不由心内大急,但也不敢明着说万胜、万良二人恐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向张有财拼命地使眼色。
张有财会意,笑呵呵地拱手说道:“两位万大侠的本领,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听我这侄儿说,那贼婆娘惯会使毒……况且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小人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小人侄儿的性命是小,损及五岳派的威名是大。”
徐强爽朗大笑,“你啊,总是这般谨小慎微,也罢,正好我要护送两位庄主往华阴谈些生意上的事,你们带着万家两位兄弟先行,我领人随后就到。”
张有财与张新对视一眼,心内大喜,对着徐强与万氏兄弟又是好一通恭维。两厢其乐融融,浑然不把华阴那些人放在眼里。
方泽虽然怒火中烧,但等的时间一久,便慢慢沉下心来。他随手封了几人的穴道,就这样让他们在路中间曝晒,然后在身后的醉香楼点了几桌席面宴请众位乡邻。自己则与四女及施厚德在二楼雅间开了一桌,浅斟慢饮。
几人从中午时分,一直坐到将近日暮。张恒等七人平时那里受过这般苦楚,体力不支的早就晕厥过去,只有张恒还在咬牙坚持。他心中恨意滔天,暗暗发誓:“待会一定要将罪魁祸首狠狠炮制。”
马蹄哒哒,迎着夕阳万胜、万良一马当先,张有财与张新骑马紧随其后。万胜、万良堪堪在张恒面前一个急停,然后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端的潇洒不凡。
“贼人在哪里?”张有财一路颠簸,苦不堪言,但是看到张恒满脸血迹,伤痕累累,不由心中大痛,连忙出言相询。
张恒本已气息奄奄,但见援兵已至,从心底生出一股恨意,恨声说道:“在楼上……四女一男……二叔为我报仇!”
万胜率先出手准备解开张恒的穴道,但是接连试了几下,居然徒劳无功。他面子上挂不住,阴沉着脸当先进了醉香楼。
随着二人进楼,原本熙熙攘攘的酒楼,气氛为之一滞,围观的食客居然连大气也不敢出,可见五岳派积威之甚。
“不知楼上是那一路的朋友?五岳派万胜、万良请朋友下来一晤!”
好半晌楼上都没有动静,万胜又道:“朋友若是不下来,我们兄弟两个可就要上去了。”
随后万胜又对着万良低声吩咐道:“点子扎手,小心应对!”
万良郑重点了点头,二人正要抬脚上楼。只听“唰唰”两声轻响,两根筷子破窗而出,正好钉在二人脚面一寸的地方。筷子没入楼梯半截,筷尾兀自颤动不已。
这一手快得出乎万胜、万良的反应,二人心中大骇,心道:“要是里面的人存心想要取他的性命,只这一招我们断无幸理!”
此时只听楼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门外那几个畜牲是五岳派何人门下?”
万良虽然忌惮里面的人武功高强,但仍然强撑着说道:“不知张恒等人有何得罪之处?朋友既然已经出重手教训过了,何以还要口出恶言,以畜牲称之?莫非阁下自恃武功高强,当真不把我们五岳派放在眼里?”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既然你不知道张恒等人所犯何罪,何不先向他们问问清楚?看看他们仗着五岳派的势,在华阴县做下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万胜轻哼一声,说道:“我们五岳派如何行事,用不着阁下置喙!但阁下无端打伤我们五岳派的人,却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万胜现在可能也明白,张恒与这一伙人起冲突,当中可能另有隐情,但为了维护门派尊严,他还是选择先拿下这二人再说。
方泽听到二人如此不讲理,大失所望,不再让任盈盈改变声音说话,怒气腾腾地说道:“盈盈将二人点了哑穴丢到马路中间!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纵容这帮畜牲为非作歹!”
万胜、万良蓦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骇得亡魂大冒。正要伏首请罪,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俏丽的身影掠到二人跟前,封住他们周身大穴,然后将他们丢出了门外。
张有财等人正在翘首以盼万氏兄弟擒拿凶顽,不曾想顷刻之间他们二人就被对方拿住。二人正想溜之大吉,任盈盈一个闪身便拦在他们前头,伸手轻轻在他们身上一点,二人便立刻委顿在地。
任盈盈做完这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飘然上了二楼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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