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天幻梦》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春寒（一）

    夜族，太古万族当中当之无愧的顶尖种族，仅次于八大皇族的几个顶尖种族当中都排的上并列第一的三五个种族之一。它们是黑夜中的王者，拥有万族当中最完全的黑暗法则，是所有使用黑暗法则的种族当中最厉害的存在。
    也阻挡中到底有多少圣境层次的高手，没有任何种族知道，就算是洪族或者黄族也不是足够了解。但是毋庸置疑的，除了没有地仙或者太师境界的高手之外，夜族几乎是摸到了太古万族的天花板层次。
    夜族的领地，号称永夜之地，就像安小语留在海边的那种光明法则一样，它们的祖地周围随时都笼罩着黑暗法则。里面昏暗非常，对于生活在光明之下的生物来说，简直就是禁区一样的存在。
    平常的时候，别说是其他的种族拜访，就算是经商的队伍，或者其他种族派来的使者，都很出现在这样的一片永夜之地当中。但是今天，居然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来到了永夜之地外面，等了半天的时间，只为了见里面的一位高手。
    在永夜之地周围来往的种族，都是看着站在山门外面的那个黑袍老人，觉得他是不是疯了？别说是外面那些黑暗，还有夜族圈养的各种各样猛兽，又或者是夜族可能存在的恶劣态度，就说那些环绕着的黑暗法则，受得了吗？
    一般普通的人类在里面呆上大概十分钟就要崩溃了，强一点的能多撑一会儿，修行者也不过是多出来两三个小时，达到一定的实力能够构建法则力场之后虽然能够进去，可是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实在是让所有生灵都敬谢不敏。
    这个人类，是脑子里面是生了病吗？才会主动求见夜族的高手？不过人类的脑子不是一直都有病吗？这就是所有种族通常的想法，所以，对于这个黑袍老人的存在，它们就只是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老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的时间，也接收老半天的笑话，周围看热闹的种族越来越多，都想看看这个人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原本夜族的祖地周围是没有多少生灵的，就算是匆匆经过，也不会停留，可今天居然多了许多种族停留。
    围观的种族越来越多，老人的鼻尖也忍不住冒出了汗水，他不是故作镇定，只是比较相信关觉而已。关觉告诉他，夜族有一个熟人在，而且是绝对的人类，只要他点名了要拜访它，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这是关觉的承诺，并且答应他报酬，也是能够跟随这位大人物，成为夜族的人类贵族。这样的诱惑，他实在是有点不想放弃。在这样的大战当中，成为夜族的贵族，这简直就是难以拒绝的。
    异族的贵族制度十分的严苛，对于本族的成员尚且需要血脉或者战功，若是血脉不足，或者战功不够，就绝对不可能成为本族当中的贵族。更何况是对于人类？就需要更大的功劳，往往需要卖国来成就。
    可是关觉却告诉他，只要他送一件东西给这位大人物，那么他就能够成为异族的贵族？而且还是异族当中首屈一指的夜族当中的贵族？那么这位大人物在异族当中是什么地位？也是贵族？应该不止吧？
    一个人类想要在异族当中占据高位，需要付出多少东西，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一个人类想要影响异族的决断，赋予另一个人贵族，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先例，那么这个人类又凭什么能够做到？而且还是在夜族里面。
    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可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成为贵族，对于现在生存在异族领地当中的人类来说，是难得的救命稻草。成为了高等种族或者顶尖种族的贵族之后，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拥有了足够的基础和后路。只要能够从异族手中获得资源，不管以后是帝国胜利还是异族胜利，他们都能够从容进退，或者干脆躲起来等战争彻底平息。
    那些依靠着卖国得到一官半爵的人类最后肯定逃不过帝国的制裁，但是他这样的，以及依靠世袭继承贵族地位的人类，是绝对拥有活下去的资本的。所以，为了将来拥有一条主要的退路，他不得不来到这边。
    站在山门口的两名夜族，若隐若现的在黑夜法则当中站立着，手中戳着两杆黑漆漆的长枪，一身都是漆黑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夜族就是这样的，浑身漆黑，鼻子上翻，身上肌肉遒劲血脉清晰，两根獠牙很长，眼睛里面没有眼白。
    这样的长相，就算是在太古万族当中都足够古怪了，有点像人类，还有点像鬼族，但是它们终究哪一边都不是。所以自古以来，很少有种族能够和夜族攀扯关系，它们就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并且经久不衰。
    想到夜族的长相，黑袍老人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听着身后传来的人声，手中捏紧了那个长长的盒子，心道关觉啊关觉！你可千万别坑我，我老头子的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在你的手上了。
    关觉会坑他吗？显然是不会的。
    没过多久，居然有一名夜族的弟子亲自走出来，看了看老人的长相，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点头说道：“进来吧，大人答应见你一面了，到时候注意礼貌！”
    周围的种族顿时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夜族的高手居然会接见一名人类？这个人类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有种族猜测是带来了帝国最新的军事计划，有种族猜测是这人得到了一些帝国的生产业大秘密，还有人猜测是这个人找到了夜族流落在外多年的优秀血脉，总之不一而足。
    但是所有围观的种族都知道，这个人此去，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荣华富贵！
    老人跟随着夜族的弟子走进来，手中被塞了一个黑漆漆的晶体，他当然认得出来，这就是黑夜法则的结晶了，和纯粹黑暗法则的结晶还有所不同，其中多了一些时间的味道，这就是夜族最恐怖的地方了。
    手中的结晶散发出一圈迷蒙的黑色光圈，将外面笼罩在周围的黑夜法则挡在外面，让他能够安然无恙地进入永夜之地。老人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只凭着那名夜族带路，路上许多的夜族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对于万族和人类来说，夜族其实都是很少见的种族，它们很少离开自己的祖地，就算是出现在战场上和外面，也是变得跟一团黑影一样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老人根本不敢东张西望，只是低着头，任由它们观察着自己。
    在前面带路的夜族弟子似乎十分满意老人的态度，主动说道：“一会儿见到了少主，不要太大声音说话，少主不喜欢喧哗。如果少主不喜欢你的东西，也不要继续强调解释，少主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用担心，少主不喜欢滥杀。”
    “少主？”老人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名夜族好笑了：“不是你主动要请见少主的吗？原来你也不知道黑瞳少主的身份地位，那我就有点好奇了，你是怎么知道黑瞳少主的？”
    老人干笑了两声，只能随便胡编乱造了几句解释，但是心里面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关觉让他来见的，居然是夜族的少主？他不是说，这位黑瞳是人类吗？难道说……心中的想法让他忍不住一哆嗦。
    就在这个时候，夜族说道：“到了，你自可以进去，少主不喜欢我们进入。”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那名夜族点了点头，顺着推开的一道门缝，走进了那扇高耸如山的大门里面。出乎意料的，里面的环境十分的温馨，整个大殿虽然高耸空荡，显得有些寂寥，可是灯光却十分的温暖。
    这就更加肯定了老人心中的想法，这里居住的绝地是一个人类！可是，人类居然能够做到夜族的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着大殿的地毯继续向前走，终于他穿过了门前的长廊，终于见到了那位所谓夜族的少主，看到他的时候，老人明显震撼了一下。只是什么样恐怖的一张脸？简直和夜族一模一样。
    青黑色的皮肤，几乎没有脂肪层，血管就在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中间鼓胀着，鼻子高高地掀起来，就像是切下去了一大块一样，鼻孔对着前面。一头披散的黑色长发，就像是无数根长长的黑针一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整个都是漆黑的，整个眼眶里面没有一点的白色。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老人突然发现，这双眼睛当中，却没有夜族那样诡异的冰冷，反而是多了一些的审视。要知道，夜族的眼睛深邃确实深邃，但是却没有多少的深度，可这一双眼睛，简直深不见底，直透内心！
    这不是夜族的眼睛！老人顿时肯定。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位，问道：“你……您就是黑瞳大人？”
    黑瞳点点头，突然说道：“你知道吗？夜族并非是一种生活在黑夜当中的种族，它们也很喜欢光明，在这一点上其实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两样。”
    “啊？”老人愣了一下，不知道黑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可是瞬间他就想到了，既然夜族不喜欢生活在黑夜里，那为什么要在祖地营造这样的一个永夜之地呢？难道这就是这位大人能够隐藏在夜族当中的原因？
    黑瞳说：“夜族确实并不喜欢黑夜，尤其不喜欢生灵自己营造出来的黑夜。但是夜族也很无奈，它们的幼年族民在出生和成长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大量的富余法则，作为蜕变的代价释放到周围，随着实力增强，释放的愈多。所以，夜族才产生了这样的一处永夜之地，但是它们总是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停留在这样的一片永夜之地当中。夜族外出的时候喜欢将身形隐藏在黑夜当中，实际上不是为了保持神秘性，而是觉得就这样露出自己形象在外面，很容易吓到其他的种族，所以故意这么做的。所以说，夜族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种族。”
    老人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大人对夜族的评价居然这么高。而且这些东西，他们在外面确实不可能知道。可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位大人，不会是已经投靠夜族了吧？那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黑瞳并没有多说，而是问道：“关觉让你来送东西？送什么东西？”
    “哦，哦！”老人伸手从黑袍当中将那个长条的盒子拿出来，放到了黑瞳的面前，就要退后。结果黑瞳只是摆了摆手，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平日里见不到人类，又不能说自己是人类，这里的夜族对我都恭恭敬敬很不自在，你坐。”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大人似乎在夜族生存的太久，好像有点说话不太利索，前后的逻辑有点找不好。但是从根本上来说，黑瞳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而且也不像他担心的那样投靠了夜族，反而是更像一个人类。
    这个时候，他也很好奇了，关觉就将让自己给黑瞳带了一个什么东西？于是他就这样看着黑瞳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三样东西。其中一个是一块黑褐色的药膏，另一个是一件竹竿做成的烟杆，还有一张写着古怪符号的兽皮。
    黑瞳沉默了一下，老人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有点迷茫，但是黑瞳不说话，他也不好多问，只好在旁边等着。
    过了许久，黑瞳才从盒子里将那个烟杆拿出来，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人摇头：“看起来像是烟杆，但是好像又有点出入，难道是特殊的道具？”
    黑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烟枪！”
    烟枪？老人思索了片刻，终于从自己深远的记忆当中找到了一点这两个字的线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就是当年霍乱帝国的罪魁祸首？”
    黑瞳却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烟杆说道：“这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这个才是罪魁祸首啊！”
    说着，他从盒子里面拿出了那块黑褐色的药膏，说道：“在人类的历史上，对于麻醉剂的开发，那样东西的功劳可谓是居功至伟。但是在合理利用的同时，那件东西也成为了人类社会的毒瘤，至今仍然还是存在不小的影响。现代所有的D品使用，D品贩卖，都是从此而来。那是将近七千多年前，正值第二次全面战争之前，帝国内部突然就出现了大量粗糙炼制的药膏，只要用特殊的烟杆点燃吸食，就能够让人产生精神上的极大满足。但是长久吸食之后，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依赖性，一旦D瘾上头，立刻就不能够控制自己，只有再度吸食才能够缓解。但是长期吸食这样的东西，给人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就算是修行者，也很难消除这种东西带来的身体和精神创伤，甚至一度出现大量产生幻觉的事故和猝死的情况。多少的人因此而死？但是在巨大的利益之下，依然还是有人制作和出售这种害人的东西！当年帝国花费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来整顿市场，将此物彻底清除，并且制定了相应的法律，全民宣传科普才遏制了巨大的影响。可后续出现的新型D品，又迅速拥有了极高的生存力，简直是屡禁不止，就算是现在的帝国，也存在大量相同的生意！现在虽然还有少数人都清楚当年的历史，但凡是经历过禁毒教育的人，都了解过帝国历一千多年的事情，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东西不只是一种药品，而是一种战略！”
    “战略？”老人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是起源……”
    黑瞳点了点头：“对，当年就是起源，制造出聊这种邪恶的东西，在今后的新型药品开发和生产当中，当然也有起源的影子在里面。起源，就是打算利用这样的东西，消磨掉帝国的有生力量，让我们输掉第二次全面战争。”
    老人根本没想到，当年那些几乎要尘封起来的历史当中，还有这样恐怖的内幕！起源想要利用D品消磨帝国的力量，那现在这东西出现在异族，关觉让自己拿他们来的目的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但是他还是好奇：“我听说，当年那件东西，似乎在异族并不受欢迎，关觉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黑瞳笑了笑，捏了捏手里的药膏，轻声说道：“当年那种原始D品没有再异族领地发挥作用，是因为那是起源专门为了人类设计的，针对人类脆弱的神经系统，对异族当然没有用。可是这一块，是关觉专门设计出来为了异族制定了，专门针对异族的命根子——法则！异族虽然法则强悍，但是因为天生带有，所以在感悟上并不深刻，一旦在这方面的药品上上瘾……”
    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