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激动地抱着他,久久没有松手,还一边倾诉着这数日来对他的牵挂与担忧。
霍溟霜咬了下嘴唇,道:“娘,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儿没事,这不就回来了吗?”
看着母亲眼里的丝丝牵挂与担忧,霍溟霜感觉得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母亲过得是何其的煎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夫人抹了抹眼里的泪花。
丈夫不久前才离去,要是连二儿子也走了,她觉得,未来余生,她也撑不了多长了,单是这十天,她就觉得度日如年,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苍老了很多。
霍溟霜坐下,陪着杨夫人说话。
母子俩聊了好一会儿,杨夫人才发现站在一旁的范思然,不由惊讶:“范姑娘,你、你也在啊?”
跟着“哎呀”了一声,道:“瞧我这,刚刚看到溟霜回来,太激动了,都没发现你!真是抱歉!”
还数落了一下儿子,“你呀你,范姑娘来了,也不叫人家坐下,给人家倒杯茶!”
霍溟霜其实也把范思然给忘了,进来之后,只顾着跟母亲说话,哪里还记得身边跟着个人?
“范姑娘,坐吧。”
被母亲说了一句,他才起身招待范思然。
范思然微微摇头,道:“不用了,你们聊吧,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她觉得自己出现在这倒是有些不太合适。
说着,行了个礼,就退身出去了。
杨夫人给了儿子一个眼神,霍溟霜就赶紧跟了出来,道:“我送你吧。”
见他跟了出来,范思然道:“不用送我的,这侯府的路,我又不是不熟,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陪你母亲吧!”
霍溟霜道:“我还是送你吧。”
范思然又说不用,可他还是跟着。
走了一会,霍溟霜忽然道:“对于你此前说的,其实,我已经想通了。”
范思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问:“想通什么了?”
霍溟霜眼里透着一种深邃,道:“关于三弟他们将陛下交出去的事情,我不应该苛责他们,他们若不这么做,我现在只怕是见不到母亲了。”
想着母亲刚刚的怀抱,还有那种温存,他就不由庆幸——庆幸自己还能见到母亲,还能感受到她的怀抱,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忽然,他感觉挺知足的!
相较于忠义,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范思然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他一根筋的坚持了,“本来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所谓的忠义,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那是莽夫之勇,是不理智的!”
“只要你们还在,侯府还在,那么,一切都还有可能。”
“而且,这也是聪明人的做法。”
“你不见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年,品尝各种屈辱,吃惊各种苦头,最终复仇成功,成了一代霸主。”
“越王勾践?”霍溟霜一脸不解地看她,“这人是谁?”
范思然转了一下眼睛,“那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
简单地跟他说了“卧薪尝胆”的故事,并说她这是偶然从某一块石碑上看见的记载,发生在很多很多年前……
听了之后,霍溟霜沉思了片刻,道:“这越王勾践,可真沉得住气,这么多年的屈辱都受得了,真是叫人佩服。”
范思然道:“所以,你应该多向人家学习学习,别老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火气,动不动就跟人家拼命,凡事理性一点,持之以恒,终有拔云见日时。”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话说得容易,真要做起来,那不是一般的难。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侯府大门。
范思然把手一挥,说了句“告辞”,就蹦跶着离开了。
霍溟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却还在琢磨着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回了杨夫人的那个院子,霍溟霜发现,霍溟清、霍婉姝居然也都在,霍婉姝一下跳到他的跟前,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满脸欣喜地道:“二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不见你回来,都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霍溟清也道:“是啊,二弟,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霍溟霜想了想,道:“我受伤了,是范姑娘救了我,把我藏在了某个地方,以免被国师发现。最近伤养好了,还听说圣上赦免了侯府,这才回来。”
闻言,霍溟清叹了一声,道:“又是范姑娘救了你啊?这范姑娘,对我们霍家的恩情,可真是重如山、深如海呢!”
听到他说一个“又”字,霍溟霜心中不由闪过某些念头。
霍婉姝则迟疑道:“皇宫那种地方,范姑娘怎么会在那里的?”
霍溟霜道:“她并没有在皇宫,我是从皇宫逃出来,遇到了她,刚好体力不支,就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就见她在给我上药。”
霍婉姝皱了皱眉,道:“她出现得总是那么及时……”
有点话里有话。
霍溟清则笑了笑,道:“那叫巧合。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妙。”
霍婉姝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拉住霍溟霜的手,道:“二哥,茵茵姐最近为了你,可是差点没了命呢,既然回来了,要不,我带你去看一看她?”
“她怎么了?”霍溟霜问,语气有点淡。
霍婉姝想了想,就将柳茵茵最近闹着为他殉情的事情跟他说了,然后道:“二哥,茵茵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对你的这片情意!”
霍溟霜眉头微蹙,默然了一下,目光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母亲,走了过去,道:“娘,关于我与柳姑娘的这份婚约,我想退掉。”
在旁的霍婉姝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二哥,你、你疯了吗?”
杨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眼儿子,道:“你是担心耽误她吧?”
霍溟霜点头,道:“父亲刚走,三年之内,都是孝期,我与柳小姐的这个婚约,看来是没法如期举行了,所以,我想退掉。”
听他这么说,霍婉姝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说二哥三年内不能娶妻,身为女儿的她,一年内也是不能出嫁的,这些都是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
她自己年纪不大,耽搁这一年也没什么,可茵茵姐要为此耽搁三年,这……
忽然间,她也觉得很难办。
虽说以前茵茵姐等了二哥六年,但是,这六年过去,她还是正值花期,三年之后,从年龄上讲,就要过季了……
霍溟清道:“你与柳小姐的这个婚约,现在确实是个问题。若是现在退婚,也是在为她好,是在为她负责,情理之中也是说得过去的。就是不知,他们丞相府会不会接受,还有柳小姐自己会不会接受。”
以前,柳茵茵已经等了六年,现在,却还要再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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