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牛与身旁的随从交换了眼色,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最终选定了十九个人,加上念儿一共是二十人,现在撷珠馆由如意带着指导两日,之后前往都木将军府上封闭做活。
随从将这些人带出去后,如意又从袖中取出几张清单,都是布匹丝线珍珠挂饰并一些针线上用的工具,都列好了具体类别、数量,甚至有一部分还给出了可以采买的店铺和参考价。
司隶牛看过这几张清单之后,对如意的做事风格又多了几分真切的赞赏,不由又是向他一礼叹道:
“看来选霓裳阁联手合作我们是赌对了。”
霓裳阁里面,似乎每一个人抽出来都能独当一面,那个叶公子岂不是比他们所有人都更高一筹?攫欝攫
想到这里,司隶牛颈子后一阵发寒,这样的少年人幸而是合作伙伴,如果是对手,那真是太难对付了。
仆从无声地进来奉上茶水,旋即又无声地退出去。司隶牛看着如意垂下眼睑专心地拿着碗盖撇着浮在上面的茶梗,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便出声问道:
“如意公子,方才落选的人里,有几个皮肤略黑的,为何都将他们拒绝了?”
如意心里笑了一声,抬起满是疑惑的眼,似是回想了片刻才哦了一声:
“那几个人啊,我是有印象的”,他靠近司隶牛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了?拒绝了他们可有不妥?”
这个反应倒是很意外,司隶牛一怔,“呃,没什么不妥。”
转而又看向如意,满眼皆是好奇,“其实他们都属于扶风大王子属下的一个部族,羊葛部。”
“我如此拒绝了他们,是否会让大王子不快?”如意有些不安。
司隶牛连连笑着摆手,“不会不会,其实是这样,羊葛部的人素来擅长毛织毛纺和毛毡刺绣,我是好奇,如意公子是怎么看出他们不合格的?”
他们确实不擅长汉家的刺绣,但单看手掌和面相就能判断出来吗?司隶牛自己都不信。
如意舒口气,“这样啊”,他抿了一口茶道:厺厽 追哟文学 zhuiyo.com 厺厽
“我看不出来这些,当时只是觉得,那几个男人身上衣服颜色不好,女子胭脂也差些”,如意摇摇头,“做衣服的人,最怕的是自己眼光也不够好。”
司隶牛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呛到自己,这,这样的理由也行?
暮春的小院里,黄昏有风送来茶花香气不绝如缕。
地上和石案上点着高高低低几盏烛台,映得围坐在石凳上的人脸上红红。桌上还有几碟子点心、腌梅子和去了皮的枇杷。
小禀义大笑着为众人斟酒,阿诺自酿的果子酒清甜可口,众人笑声响彻整个院落。
“如意,你究竟为什么不选那几个人?”
如意或许对外看来有些荒唐,但他们自己人最为清楚,这位大哥做事之精明谨慎,比之江四六犹过之,与卫承晔可堪比肩。
如意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他们年纪都不算大,但从掌心留下的茧子判断,拿武器练武的时间都在十年以上,这些人放到哪里都是高手,幼年就开始练武证明他们是被族人格外关照重点培养的,这样的人混入都木将军府我可看顾不了,万一出些什么事,岂不是影响我们的大计?”
“你觉得司隶牛知道这些人的本事吗?对这些人有忌惮吗?”江四六问道。
如意摇摇头,“能看出因为是大王子管辖的族人,司隶牛对这些人比较信任……”
他转头看向静坐不语的承晔,“羊葛部这几个人也想去都木家,不会是有大王子安排的有什么任务吧?”
承晔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如果是要他们做对都木家不利的事,大王子这样安排可就太蠢了。”
是啊,世人都知道撷珠馆背后靠山是大王子,他们费尽力气拿到了这个生意,这批匠人在都木将军府中的这段时间出了任何纰漏都和大王子脱不了干系。
“那如果是有利的事,或者单纯是为了去都木家为撷珠馆帮忙出力呢?”小禀义接着问道。
承晔站起身拍拍手掌,“咱们如今想这些没用,最重要的是撷珠馆的人打算怎么做。”
他看向如意,“之后如果有临时换人加人的,还是将羊葛部的人塞进来了,兄长不必点明点破,你和念儿留心着这些人的举动就是。”
他又想了想,转头又嘱咐江四六道:
“四六叔,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多掌握一些信息稳妥一点。你到张奎那边跑一趟,让他打探一下关于羊葛部的信息,尤其是近两年的。”
此前的信息,费鸣鹤编录的集子里提到过,羊葛部原本是位于突伦极北的牧民部落,主要依附厄如部存活。羊葛部美女多,擅于蓄养放牧,也擅于用羊毛和鸟类羽毛做纺织,族中女子常年与其他部落通婚。
所以在十多年前突伦王族热衷残**隶的时期,其他部落死亡的人数很多,羊葛部因为献出众多美女而鲜少遭受屠杀。
他攀着梧桐树的枝丫飞身跳到楼上,取出一件披风给自己系上。
“你要出门?”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去回眸楼。”承晔话音刚落,人已经翻出墙外消失在黑暗之中了。巘戅追哟文学Zhui戅
此次在突伦面临的境况,比之前在土奚律要复杂得多,更是没有舅舅这样的帮手替他筹谋,所以自己只能更加谨慎小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样才能在变故发生时掌握足够的主动权,保护更多的人。
今天如意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承晔在直觉上便感到有些不寻常,所以,关于都木将军,关于乌木扶影,关于羊葛部,他需要更多更细腻的信息,仅凭张奎收集的信息可不行,他需要祖雍这个自己人帮忙。
轻车熟路地攀上阁楼,承晔在屋顶的斜坡上站定,略有些尴尬地向不远处伫立着一动不动的黑影挥挥手,干笑着道:
“又见面了!”
这是祖雍刚离开那天,半夜闯入万卷斋给自己送信的护卫。
那人裹在黑色的斗篷中,彻底与夜色相融,也并不看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承晔有些讪讪,自己打开窗子跳进房内。攫欝攫
正在明亮的烛火下画着一幅美人图的祖雍吓得惊叫一声,手里的笔落在画纸上,熟悉的美人脸上瞬间晕染了一大块黑墨。
祖雍不知是心疼画还是心疼画上的美人,手忙脚乱去擦那墨渍,却发现越擦越丑。
他嗷地一声大叫,一掌拍向桌子,又重重跺脚踹那书案,“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吓人你会死吗?”
心里真的是好气啊!
如果这人不是她表弟,祖雍一定会让护卫打废了他扔在街上。
忽又想起来楼顶上有护卫看守,一时又对着窗外开始指桑骂槐:
“你主子是少爷我,不是别人,你轻易就放人进来,你……”
这么大的动静,他心上人的表弟卫承晔丝毫不为所动,熟门熟路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碟果子,吃的丧眉耷眼。
祖雍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劈手夺下碟子。
“吃吃吃,怎么,伺候你的人都不让吃饱么?一进门就丧眉耷眼的给谁看啊?我亏待你了吗?我欠你了吗?”
承晔咋舌,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神情有些失望。
“你脾气这么差,又动不动就爱离家出走,我表姐应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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