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武十岁被掠走,鉴于谟域能量结构的影响,十岁小孩的记忆,相当于地球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玄武对父母的印象,依旧深刻,村子的人与物,依旧有模糊的记忆。也曾有仙人路过发现他,他也曾经求救,但仙人没有理睬。褚玄武很失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无奈接受现实,先活下去。
褚玄武无眠的同时,道生心绪也不宁静。他不想无故结缘,情势所迫,又不得不结缘。
“这难道就是命运?命运?”道生不是邪修,不是魑魅魍魉,他不想为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道留下缺憾,一旦结缘,他就得担当起缘的责任。另类说法即逆天改命。改‘缘’的命,求一份心安。改命需逆天,他不清楚逆天的后果,可能的情况下,他不想逆天。自打进入修真界,现在回想,道生记忆中似乎改过别人几次命,可他自认为没有逆天,‘天’好像也没有惩罚他!他曾经被改命,想不到自己有意无意,已经改过别人的命。
“我不是天,不是道!什么是天?上为天,下为天!天道?天道!”道生不停喃喃自语,似有所悟。
褚玄武红着眼睛,迷迷糊糊醒来。晨曦欲露而未露,四周黑沉沉,山魁群已有躁动。随山魁几十年的生活,他的不少行为习惯,不知不觉中被改变。自被它们抓走,其中一只母山魁,对他照顾有加,后来大约知道了原委,母山魁当年出生不久的儿子病死,他成为它发泄母爱的对象。
褚玄武能够活命,全是那只母山魁的功劳。褚玄武瞄了一眼不远处,依旧强壮的母山魁,起身离开洞穴。此时天已破晓,山魁们已经在四处张望、游荡、觅食山果。他攀上一棵大树,在丛林枝杈间跳跃向前,却始终没离开山魁们的视野。
玄武慢慢接近,东边岩壁间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缝隙,缝隙中,突然传出令人令悸的异香,一株灌木样的小树,隐约放出光晕,上面挂着一枚青黄中透绿的果实。众多山魁,闻到香味,呜、哦而至。
褚玄武伸手摘下果子,一口咬去大半,果肉异香如潮。
山魁们向玄武扑击,欲抢夺他手中剩下的山果。一阵愤怒的‘呜呜、哦哦’的咆哮,伴随母山魁巨大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玄武身边,面目十分狰狞。玄武将手中剩下的少半,递给母山魁,母山魁稍稍犹豫,实在忍不住香味的诱惑,吞下大手中的少半枚果子。
几只山魁探头向缝隙里面张望,只见闪着光晕的小树,缓缓融化成烟雾消散,根部只剩一堆松软的岩泥。好几只山魁,狂暴地盯着玄武,几欲将其生裂。
褚玄武被乳白光晕笼罩,黑毛慢慢脱落,面部的疤痕,缓慢蜕变成肉色。山魁们感觉到一股令它们颤抖、匍匐的力量,纷纷跳跃远离观看。光晕消失,出现赤身裸体的褚玄武,跟道生长得一模一样。褚玄武对着母山魁呜呜哦哦一阵,跳上树梢,流光一样远去。
看着远去的玄武,母山魁起身欲追,可是,它忽然发现,找不到玄武丝毫的痕迹:方向、气味完全消失。母山魁发狂,将周围的山石树木夷为平地,向丛林深处,疾行若风,从此离群索居。
另一个方向,褚墩、周月西正紧追跑车。几十年的寻找,夫妻俩不过于落定山中,寻觅着对儿子的思念。山魁凶残狂野,力大无穷,来无影去无踪,儿子真的还在世间?夫妻俩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们依然如故,找不到儿子的尸骨,他们便准备与儿子一起,埋骨落定山。
跑车跑跑停停,最后张开翅膀飞过深渊。褚墩夫妻武艺不凡,狩猎经验丰富,终不是修士,若早知道跑车可以飞行,他们肯定不会追这么远的距离。眼看天色将暮,他们在附近寻找落脚点,准备过夜。
落定山凶兽猛禽不少,晚上危机四伏。忽然,远处传来嘶吼打斗的声音,夫妻俩寻声而去,看见了令他们心惊胆战的一幕:一道身影恍若鬼魅,正单手抓住一头独角兽的角,口中呜呜豁豁发声,突然用力,生生拔下独角,掀翻独角兽。抬脚踢碎独角兽硕大怪异的脑袋。然后,转身盯着夫妻俩藏身的地方,倏忽之间,拎着夫妻俩,回到独角兽的尸体旁边,扔下他们。迷茫好奇地看着两人,面色逐渐激动,模糊道:“发发,麻麻?”
夫妻俩人死盯着眼前这个捆着兽皮,发丝纠结成绺的怪人,依稀可见儿子小时候的模样。周月西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问道:“你是……你……是……玄、武?”
褚玄武迷茫片刻,“发发,麻麻?”声音平直嘶哑。“唰唰五。(褚玄武)”
“他就是我们的儿子褚玄武,玄武玄武!月西,他就是我们的儿子!”褚墩红着眼睛大吼。
周月西早扑上去拚命搂着怪人,浑忘了怪人满身散发的令人作呕、眩晕的怪味。
这一切当然是道生的杰作,道生的神识与速度,欺骗山魁与一对凡俗夫妻易如反掌。杀独角兽的是他,此刻见面的是褚玄武。他们俩身材差不多,像貌区别较大,道生以神魂力量暂时改变了褚玄武的五官,毕竟玄武丢失的时候才十岁。
道生躲在粒子空间内,任由外面一家人哭嚎得天摇地动。
褚玄武的发音渐渐清晰,行为习惯,也慢慢向人的方向靠拢。夫妻俩神彩飞扬,带着儿子向龙潭村赶去。几个月之后,玄武正常了许多。
回到村寨,乡亲们听说褚墩夫妻找回了儿子,纷纷携礼物上门祝贺。在众乡邻的帮助下,很快修复好房屋。乡邻从夫妻俩的叙述中了解到过程,无不大叹。当听说玄武生拔独角兽的角,踢碎独角兽脑袋的时候,无不惊悚。独角兽可是出名的凶兽。再加上一家三口,时不时进山,扛回来一些狮虎之类的巨兽,特别是某一天,玄武两手各抓着一头活着的淡金色的猊兽,与独角兽回村时,褚玄武的大名迅速传开,各种传闻不断。
他的身份早已报备上去,只是还没得到玉佩。村长随后又补报了一些信息。
几年时间过去,玄武完全恢复正常。村子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猊兽与独角兽被训化,成了龙潭村的保护兽。因为褚玄武的勇力,褚墩一家人的生活,变得富足起来。除非必要,他们已经很少进山狩猎,农耕饲养,其乐融融。只是褚玄武不善言辞,常常发呆。
道生一直在村落不远处的落定山修炼,感悟九虚。修士们抓走山魁群,母山魁因离群远走,逃过一劫。缝隙被翻了个底朝天,有修士使用特殊手段,查看褚墩夫妻的记忆,取褚玄武的血研究,却没有翻看褚玄武的神识。到处寻找幻影虚甲。这些经过,道生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当晚将褚玄武收进九谜,传了他苍荒锻体诀。自己替代了玄武。
几天以后,村子里来了几位骑着异兽飞禽的仙人,带走褚玄武,留给褚墩夫妻不少财宝。
道生坐在一只巨犀背上,巨犀主人是一位中年修士。中年修士递给道生一枚玉佩说道:“这是你的身份玉佩,一定要好好保管,待你修炼有成,可以收入神魂中温养。现在你刺破手指,滴一点血到玉佩的凹槽处,一会儿传送的时候,需要用到它。”
道生伸手接过玉佩,控制九谜不吸收能量,假装刺破中指,将血滴入玉佩。
血是玄武的血,道生的血有些特殊,在荒界冒充笛凡的时候,血脉寻源,竟然没查出异常。后来,他自己又多次用其他生命试验,居然都是同源。当初他推测是后天道体的功劳,现在想来,应该是种子能量的原因。
他滴入玄武的血,还有一层考虑:他迟早要走,玉佩终究是褚玄武使用,自己的血脉可以包容,褚玄武的血,可不能包容他的血脉。
中年修士见褚玄武的手指,眨眼间恢复如初,不由暗叹这小子好运。他仔细检查过那条岩壁缝隙、泥土、周边环境,没有丝毫特别之处。为什么突然出现那株小树与果实?还是这小子有其他际遇?可他们查遍山魁的记忆,根本没有发现异常。当然不排除大能修士暗中相助,若真如此,于褚玄武、于宗门都是机缘。他本来想对褚玄武搜魂,又担心损其根基,毕竟人才难得,有福气、有气运的人才,更难得。
中年修士没有自我介绍,道生没问。
十几天后,中年修士一行回到六向宗,将道生交给一名叫向福鼎的胖子长老,什么都没交待,便匆匆离去。
向长老要过道生的玉佩,对着玉佩比划一番,将玉佩还给道生,同时还有一个储物袋。唤来一位孕丹期弟子,让其带领道生去其指定的住处,并负责指导道生修炼。
孕丹期弟子跟道生一样,不喜言谈。带着道生,在一座简陋的洞府前停步,洞府由几块巨大的山石组成,几乎没有人为修饰的痕迹。
修士交给道生一块巴掌大的六边形石片:“这个是你开启洞府的信物--六向令。进去以后,里面有一面光滑的石壁,你将六向令嵌入石壁下方的凹槽,石壁上会显示各种信息,根据需要,你可以自主阅览选择。洞府内有一年的食物,一年以内,你若不能辟谷,会被饿死。”
孕丹弟子离开。道生按照其交待的步骤打开洞府。
洞府不大,几十个平方,功能齐备。道生将六向令嵌入凹槽,正面的石壁,出现一些简单的图形,没有文字注解。但是寓意简明扼要,只要是正常的智慧生命,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一勾一划,一图一形,不给你产生歧义的机会。
图形首先是一个箭头。但是道生毕竟是真一圣圆满的修士,自身又是后天道体,第一幅图他隐约触摸了什么东西:“这个箭头太通透,太完美。这不是箭头,是道,且蕴蓄大道。”道生嘴唇翕动无声。他没有贪多,盯着第一幅箭头图形,陷入悟道状态。道生没有关闭洞府,任洞府外小生命出入,任自然的韵味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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