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玄阳》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念蕴欲偷欢八不戒

    小和尚大师很是苦闷,手中的天机石早已盘得锃亮,比自己的光头还亮。在中界游历了数千年,一个跟班都没渡化成功,更别说美女跟班。
    中界有不少佛修,寺庙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每到一处寺庙,他都会跟寺庙内的法师论佛问心。他只有两个问题:什么是佛?心为何物?但是每个人的生存轨迹不同,感悟各异。根本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
    诸如佛就是佛,佛在心中;佛是先知;知者、觉者是佛;佛无处不在,不生不灭。雍苦渡小禅师很郁闷,他始终认为佛即真如,真如就是佛,但是佛说真如非真如,无我即真如,真如非非非非……真如是永恒存在的真性、真体,既然如此,什么是佛?‘我’已无,何来‘佛’?佛、道、真、魔、妖、魑、魅、魍、魉……都在寻觅各自的真如。
    他们把宇宙万物的本源当作真如,以‘我’的短暂,去遥想永恒的万物。可是哪里有永恒?宇宙万物一样不得永恒。关键什么是本源?它有情有意有欲有念吗?如果没有,它不是佛。心、佛、真、真如,小光头禅师找不到答案。但是他不认同,真如是宇宙万物的真性实体的解释,真如就是真如,他肯定真实存在于生命之中,生命之外的不是真如。哪怕他就是真如,所有生命都不知道,他就不是,是又如何?谁知道?真如还得从生命本身寻找。什么无欲无求?自有因果,难道五心朝上,成年累月坐在那里呵呵、嘿嘿才是佛,那不是小佛爷我的佛,可是我的佛到底是什么呢?
    佛不同不相为谋,他谢绝很多寺庙禅师、法师的邀请,最后跑到濯道宗的地盘,化了一座满是峭壁的大山,在中央峰顶建了一座无愿寺。
    无愿寺周围有七十二座峰,二百八十八面峭壁。中央山峰,高出周围群峰约百丈,高出部分隐于云端。苦渡禅师,用阵法与精铁链,将七十二峰于峰腰偏上连环相接,峰脚有石阶盘绕通向桥梁。每座山峰的桥梁处,都有真正的云梯通向中峰。云梯是真正的云彩阶梯,是苦渡小禅师的法阵杰作。平时隐于虚空,生灵一旦踏上,便会一阶一阶向上依次浮现,延伸至中峰。台阶宽约一米五,两测不设护栏,胆小的估计会吓死或摔死。
    每座峰脚处的山壁刻有:诚心礼佛皆无愿,有心无心都是缘。横批:随意。随意的旁边有一坑口,是个简易的传送法阵,用以传送灵石及物品,到中央峰的仓库。仓库内有阵法,将灵石按方位置入,用以维护所有法阵的运行。
    苦渡小禅师将满腹经纶,刻于二百八十八面峭壁之上,由于融入了阵法,所有文字明亮光耀,无论修士、凡人皆可清晰阅读、浏览。他自己修炼求佛的中央峰的峭壁上,金钩银划刻有:求佛问心寻源觅真如,有念蕴欲偷欢八不戒,横批:我心如佛。
    中央峰顶,就一座丈长丈宽丈高的飞檐翘角的庙宇,庙身为圆形,大门上方有一小块牌匾,上书无愿寺。牌匾是万年檀香木制作,散发馨香。庙宇内有一蒲团,蒲团后有香台,香台上有六角铜香炉,六角为六兽:左青龙,右白虎,上玄武,下朱雀,前麒麟,后貔貅。皆踏六彩祥云,形态威猛,不失祥和,大口吞吐瑞气。
    小光头禅师认为,无所谓四面八方,每个数字都是极限。一为极,二为极,六同样是极不是极,有极无极,无极有极。你说三是极就是三,他说九为极就是九,我心如佛。
    其实小光头雍苦渡禅师是天生的觉醒者,他觉醒了六欲。但是他一直不认同所谓的‘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欲,他认同生、死、身、意、求、觅为六欲。觉醒者为圆,苦渡小禅师在他生命的圆上,觉醒了六个点,正是生、死、身、意、求、觅。
    何为极,无极才是极,何为圆?圆无极有极。何为命,命即欲,无欲即无命。所以他八不戒,十八不戒,因为他还有命。然后苦渡小禅师盘坐蒲团开始修行,疲了,就斜歪掉胯放松,倦了,就斜倚香台睡觉。
    一年两年……无愿寺香火渐盛,无愿峰游人如织,无愿峰是外界生灵的称呼。进入无愿峰的生灵都有‘随意’,苦渡小禅师从没去过仓库,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东。他不用吃饭,省却了不少的烦恼。
    香客渐多,苦渡小禅师占着要道,香客敬香不方便,于是他在胸前挂了个牌牌:心香一炷心间住,香足踏顶也为香。有心宽体胖的香客,踏顶而香无恙,有纤纤香足踏顶而香无恙。更多的是绕行敬香。
    忽一日,有纤足香客携香香而至,端坐于小禅师面前道:“既有求有欲,何不蓄发还俗?”
    “何为发?何为俗?不过一念之间。”
    “欲、求终有形、有貌。美、丑虽在念间,终以美为美,丑为丑,有就是有,无不是有,有无相伴不相生,何解?”
    “无解。”
    “既然无解,你求什么佛?修士需灵,凡俗求米,无灵气无修士,无米粒无凡俗,灵就是灵,米就是命,无灵无命便无求。我名无命,本一凡俗,不求佛问心,不望长生,你随我一世可好?”
    “好,你我不分,无谓相随,我们就在这方丈之间求米寻灵,光头不是佛,长发不是佛,我不是佛,你不是佛,你不惧世俗,我何惧地狱轮回,可好?”
    “好。我无米,很饿。”
    “等着。”
    雍苦渡没有去仓库,他下山化缘去了。
    “阿弥陀佛,小佛爷的佛家佛侣无米,可否施舍一二米粒。”顿饭功夫,雍苦渡化来几斗米面,居然还有不少调料,油盐酱醋,泡菜。回到峰顶,支锅煮饭烧菜,忙得团团转,无命打下手。两人露天席地而坐,用餐完毕,峰顶有流泉。锅碗瓢盆苦渡禅师皆以力塑型,没用法术神通。
    饭后苦渡禅师领着无命去到山腰开辟田地,不能总是化缘,那与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有任何区别。自力更生才是吃饭的根本。无命无法修炼,但体质非常不错,挥汗如雨,不落于后。两三亩地,足够他们维持生命需求。
    “我本凡俗,你以后也不许用法力。”“小佛爷没用法力。”“开采三亩地,凡俗需十天半月,我们只用了一个下午。”“小佛爷身体素质好。”“种些什么好呢?”“一亩水田一亩面,半亩情意半亩佛。”“我不漂亮。”“小禅师很帅。”“我们回吧!”“走。”两个人晃晃悠悠向峰顶而去,流泉旁边多出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头房屋,没有任何法阵遮掩。
    第二天早上,晨曦刚现,两人早早起床,同时惬意伸了个懒腰,苦渡小禅师心道:终于有了美女跟班。无命则有些好奇:我为什么变漂亮了?
    有田有水,可是泉水冰寒,普通米生长不出来。然后苦渡小禅师携着无命下山。一路上遇到不少早佛的香客及游人,光头小禅师主动打招呼,左一声阿弥陀佛,右一句阿弥陀佛,偶尔来一声无量天尊,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神韵。
    无命言笑晏晏,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光头禅师。无命的身材很好,相貌、韵味、气度,虽比不上兮渺与絮飞飞,总的来说不差。特别是与苦渡小禅师论佛交心之后,有了女性特有的风姿,亭亭而绰约,很是不凡。
    她到过无愿峰很多次,一有时间就跑到无愿峰浏览经文,她没有修炼的潜质,但是又有很多想法、看法,觉得年复一年的劳作,一日三餐,几百年后泯灭于世,无形无迹,什么都没留下,这不是她的理想。可是不能修仙,一介女流又能怎么样呢?
    她从光头禅师的经文中,看到了她的未来,她从‘求佛问心寻源觅真如,有念蕴欲偷欢八不戒’中寻到了她的真如。尽管中界佛教不是很兴盛,但即使是凡俗,也懂得佛教的一些基本理念、常识,僧侣有清规戒律,不允许嫁娶。
    当无命的父母兄嫂,听闻无命去了无愿峰无愿寺,寻那光头小禅师,且彻夜未归的时候,差点气炸了肺。父兄当场抄起家伙上山,欲砸死小禅师与无命,恰好在无愿峰山脚遇上。
    “小秃头,你辱我妹妹清白,今天非砸死你不可!”无命的父兄种地打猎,一自功夫不凡,抡圆了枪棒,劈头盖脸砸向雍苦渡。
    “原来是舅兄与岳丈,阿弥陀佛,小佛爷雍苦渡有礼了。”光头小禅师左手竖立,口颂佛号。
    苦渡小禅师神色平和端庄,没有躲闪,“砰砰”两声闷响,枪砸中了头,棒砸中了背。无命父兄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乱砸,苦渡小禅师不晃不摇,反震得他们自己浑身酸痛。苦渡小禅师阿弥陀佛一直未停。无命父兄见砸不动小光头,转而将一腔怒火倾泄到无命身上。
    “都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怎么做出这等丑事,打死你散场。”无命父兄真没留手,全力砸向无命。
    无命跪在地上,表情无喜亦无忧,心道:“死了好,死了就死了吧!”砰砰砰一阵巨响后,无命的身体上竟然出现一层朦朦光晕,乳白中有淡淡的金黄。
    无命父兄气极,扔了枪棒,上前拽住无命的长发,拳打脚踢。枪棒打不动,许是血脉关系,光晕拦不住父兄的拳脚。于是无命的头脸慢慢浮肿,渐渐飞血。无命被掀翻,爬起来依然跪地。
    雍苦渡小禅师平和端正,口颂‘佛说大乘造像功德经’:“……尔时世尊在彼天上,三月安居,为母说法,于诸天众多所利益,令无量诸天离苦解脱。无量诸天皆获法利,获大福果……”他没有用法力与神魂颂经,经文泉水一般,叮叮咚咚。他没有关注无命的惨状,更没有劝解、阻止她的父兄,任由其父兄发泄雷霆般的怒火,任由无命承受拳脚,鲜血飘飞。他要无命自己去领悟习俗的力量,世俗的力量,面子的力量,亲情的力量,权威的力量,人心人性的力量……虽然她有冲破一切的勇气,到底禁锢太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