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的差异再加上雨夜的掩护,令温静华在陈国王宫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若不是她不想节外生枝,温静华甚至现在就能冒险去杀了陈晓林。
“啪嗒、啪嗒”
温静华的脚步落在水坑里,还未传出去就被雨声吞噬。
宫墙那样高,以她的轻功,温静华跳不出去。
全身都被雨水打湿,衣衫粘在身上,温静华又冷又焦躁。
“驾!驾!雍王殿觐见王上,快点开门!”
温静华躲在灌木从中,瞧着齐元慎的华盖马车从宫门外快驶进来。
这么晚了,又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他来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呢,反正他一定会出宫去。
温静华脸上绽放出笑意,她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
温静华躲躲闪闪,摸到齐元慎车架前。
只见齐元慎匆匆从车上下来,还未及下人撑伞,人便已经走远。
齐元慎神色焦急,下人在后面小跑着追赶都难以赶上他的步伐。
温静华原本想要趁机藏到他的车底下去,可是见他如此匆忙,又怕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犹豫几息,温静华决定跟上去看看。
她脚下轻点,跃上房檐。
陈晓林大半夜被齐元慎叫醒,正是不痛快的时候,瞧见齐元慎步履急促的走进来,脸上便没给一个好颜色。
温静华倒挂在房檐上,抠破窗户纸去看。
只见陈晓林的左脸肿得老高,那是白日被温静华给打出来的。
温静华忍住好笑,就见齐元慎发梢滴落雨水在陈晓林面前站定,脱口便问道:“温静华现在人在哪里?”
温静华心里一个激灵。
他该不会是特意来提醒陈晓林看管好自己的吧?
陈晓林要是这会儿跟他一起去看自己,自己可就跑不了了!
温静华心里忐忑起来。
只见陈晓林满脸不悦,“怎么?元慎兄这是后悔把女人让给我了?”
就不能说点别的?
温静华差点没忍住打一个喷嚏。
衣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值夜的小内监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雨水都漂到屋檐下面来了?”
温静华大气不敢出。
小内监伸出手掌,温静华身上的雨水不偏不倚砸在他手上。
小内监循着雨滴落下的痕迹缓缓抬头。
温静华全身紧绷,准备将他一击命中。
“呼啦——”
院内狂风骤起,裹挟着雨水扑满廊檐。
小内监被雨水浇个透心凉,狠狠的打起哆嗦。
“真是见鬼了,躲在廊檐下竟也不能避雨!”
他哆哆嗦嗦的抱怨着,很快溜到屋内去。
温静华悄悄松一口气。
她再将注意力放回室内时,却发现已经错过许多事情。
齐元慎竟然把陈晓林压在地上打。
温静华简直目瞪口呆。
陈晓林下午就被温静华给打肿的左脸现在更是被齐元慎给打的血肉模糊。
好在这毕竟是他的地盘,齐元慎的拳头没挨两下,很快就被扑上来的宫人们给分开。
温静华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齐元慎,你找死!”
陈晓林狰狞的表情令面容都发生扭曲。
齐元慎却丝毫没有退让。
他拨开阻拦自己的宫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面色是同样压抑不下的狰狞。
“陈晓林别逼我,把温静华还给我!”
温静华更加讶异,竟跟自己有关?
“呸!”
陈晓林吐出一口血水,“齐元慎你不要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没有我倾举国之力,谁能助你攻回大梁!?”
齐元慎不甘示弱,冷笑道:“这种遮羞布就不必在我面前挥舞了,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帮我,你我都清楚得很,没有我打出清君侧的名号,你陈宫一个梁国小小的藩属,凭什么名正言顺起兵攻打自己的主君?”
这俩人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狼狈为奸,虽然彼此瞧不上,但却是谁都离不开谁。
温静华心中清楚得很。
只是没想到令这个利益联盟出现破绽的竟然是自己。
齐元慎居然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尽管有一些对前世的猜测,温静华还是觉得不真切的很。
陈晓林与齐元慎针锋相对,二人谁都不愿轻易妥协。
齐元慎雨夜入宫本就抱着撕破脸的决心,陈晓林则决不能容忍自己一国之君的威严被他人挑战。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温静华兴致勃勃的倒挂在房梁上看好戏。
半晌过后,齐元慎才首先服软道:“突然反悔,是我不对,但是晓林,温静华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女人,此事是为兄对不起你,只要你将她还给我,我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这句话对于齐元慎这个人来说,绝对的是发自肺腑。
尤其是“其他方面”四个字,齐元慎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温静华能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两人的利益勾连,他会让出更多利益。
陈晓林面色稍霁。
他抬手一挥,宫人们纷纷退出去。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陈晓林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元慎兄若果然是不舍一个女人,把她还给你也没什么···”
齐元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过···”
陈晓林却突然转变话锋。
“没了大梁长公主所能带来的民意,我始终心里不安,不若这样,举事之前,元慎兄先娶我宗室中的一个女孩儿怎样?”
真正的陈国长公主陈晓媚已经死了,陈晓林提出这个要求,也算是情理之中。
齐元慎欲要松口,可是话到嘴边却换了一副说辞,“不知晓林所说的那位宗室女,是那位千金?”
陈晓林眸色闪烁几下,有些阴险的开口道:“元慎兄不必担心,虽说是个新身份,但照样是你我熟悉的旧人。”
“你是说拓跋玉儿?”齐元慎问道。
“正是。”陈晓林点头。
温静华闻言心说拓跋玉儿还真是···命途多舛。
这是又要被改变身份了?
“你想给她什么新身份?”齐元慎紧接着追问,脸上原本有一丝放松的神情被阴沉取代。
看样子他是觉得陈晓林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陈晓林对齐元慎的面色视而不见,他饶有兴致的答道:“我宗室之中有一名堂弟,他的唯一的女儿恰好昨日过世,还未对外发丧,此时拓跋玉儿过去,身份刚好合适。”
齐元慎猛地攥紧了拳头。
温静华也是大开眼界。
头一次见这么无耻的人。
堂弟的女儿与齐元慎联姻,陈晓林这是要做齐元慎的父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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