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大夫,不知这药方是否可行?”过了半饷见到没有声音,江元柳则是缓缓的开口,轻盈的声音立刻就让小陈大夫此时混乱的心就如同被羽扇轻轻拂过,紧接着又带着一缕和煦的暖风,让他原本极其焦躁的心情一时之间得到了很好的平复。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文容仙一时心血来潮写的信还是说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写出的信。
但是不管到底是这两者当中的哪一个,对于他来说,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震惊和讶异,他现在好像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自己更是没有接受的理由。
“莫不是需要回医馆再好好的研究一番?”见到小陈大夫始终没有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江元柳就再次开口说道。
确实,这件事情来的太过于突然,换做是谁在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些手足无措。更何况,文容仙和小陈大夫在身份上确确实实是相差甚远,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幸福又怎么可能是两个人的事情?
“夫人,这个药方实在是太猛,恐怕是不适合的。”这个时候,小陈大夫居然是突然出声,语气当中带着一丝坚定,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与决定。
闻言,顾锦书原本平静的瞳孔也是不由的微微缩了缩,但是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脸沉默的安静等待着小陈大夫的解释。
帷幔内的江元柳此时更是觉得他现在的回答即在情理之中、但是却又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小陈大夫,你可是一样认真仔细的看这药方的内容?这里面的每一位药材虽然说看似普通但是却珍贵异常,还请你莫要因为多心就把珍珠当作了鱼目,倒是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元柳心里知道此时文容仙的心头一定是难以接受小陈大夫给出的决定,于是就尽量的为她争取着机会,希望不开窍的小陈大夫此时能够看清文容仙的真心。
而小陈大夫则是对着帷幔微微的摇了摇头,此时双目盯着宣纸上那极其娟秀的字体,随后语气认真但是却又带着一丝惆怅的开口说道:“夫人所言,我的心中也是明白。只不过,正是因为这里面的每味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稀世珍宝,我才不敢贸然的去碰触。
我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市井大夫,这辈子也只希望自己能够为病人解除病痛,用的药材也都是一些最为普通常见的药材。像这样名贵的药方,根本就不熟普通的老百姓能够用的起的,还请夫人能够收回。”
说完,小陈大夫就叠好信纸,紧接着就伸出手想要交还给顾锦书,但是对方却是一副面沉如水的样子站在床边,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好像是在等着帷幔里面的江元柳开口。
“那请问小陈大夫,你是否是因为太过珍贵而不敢去碰触和接受,还是因为你不喜这位药材刚才才会这样下定论的?”江元柳虽然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单数也从那极其细微的折纸声当中也是听出了一些倪端,恐怕现在那小陈大夫正准备要退还信件吧。
而小陈大夫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江元柳居然会有此一问,脸上的表情也是不由得有些微微发愣,随后眉头也紧跟着皱了皱。
沉吟半饷之后,原本寂静的内室之中就响起了他的反问声音:“夫人,这个问题当真如此重要吗?”
小陈大夫心中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拒绝了,但是江元柳现在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是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而帷幔后面的江元柳则是淡然的一笑,随后缓缓开口说道:“这的确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在本质上就能够清楚的区分出你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还请小陈大夫现在能够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听着江元柳那极其轻柔但是却又带着强硬的口气,有瞧见顾锦书的神色中始终闪着支持江元柳的神情,小陈大夫的心头也是不禁探出一口气,随后便缓缓开口:“夫人,这药方当中的药材可谓是弥足珍贵,这不仅是普通百姓能够用的起的,也不是像我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大夫能够承担得起的。
这是第一个理由。而第二就是,这药方看起来是温和无比,但是用起来却是急切的凶险,稍有不慎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小陈大夫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是却也是一名大夫。
自然是见不得有人因为服用这个药方当中的汤药而因此丧命。至于第三点,就是虽然我的医术谈不上精湛、绝世无双,但是像这样的一份药方,却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锁业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够配制出这样的一味天价药丸。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回答,不知道夫人是否满意?”
这样的回答,别说是超出江元柳对小陈大夫的认识,就连顾锦书的心头也是不由的微震,完全想不到自己和小陈大夫在洲城相交相处这些时日,总觉得他不过就是一名只会埋头在医术药材中的医痴,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体会的。
‘啪。’而这个时候,从里间居然传来了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江元柳的眉头则是猛然一皱,想来一定是文容仙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一时之间情绪失控所致。
而站在床前的小陈大夫此时更是心中了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垂着门帘的内室,心里面虽然含着歉意,但是心中并不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内室当中立刻就陷入沉静之中,过了半饷,那里间的门帘则是被微微的挑开一点,只见夏莹从里面面色为难的走了出来,随后便悄声来到床前,把手中已经叠好的信件重新的送入床内。
江元柳在看着那封信件上有一处泪珠低落的痕迹,就知道一定是文容仙在折叠信纸的时候忍不住落下的泪,心头也是不由得有些心疼担忧她。
于是就迅速的打开那信件快速但又仔细的扫了一眼,心中立刻就变得五味杂陈,捏着信纸的一只手不由的微微握紧,半饷之后,才缓缓开口:“今日多谢小陈大夫了。我的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劳小陈大夫大冷天的跑这一趟。”
见江元柳开口如此说道,小陈大夫原先一直提着的心也不由得放下来了一些。
尽管顾锦书见到他刚才是面色沉静、神情稳重,但是小陈大夫的心中却也是明白,按照文容仙的身份,如果是要强嫁于他,也绝不是不可能。
因此,此刻在听到江元柳这样的语气之后,小陈大夫心口原本憋着的那口气才尽数的四散而去。
见到他此时的神情顿时松散了下来,顾锦书则是走到他的身边,抬起右手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两人便一同步出内室。
“小姐,小陈大夫走了。”见到他们已经走远,春桃这才出声的提醒着,顺势就把刚才小侯爷递给她的信封交给了江元柳。
江元柳则是快步朝着里间走去,就瞧见文容仙此时正无精打采的靠坐在太师椅上面,襦裙的裙摆上也是一片的潮湿。
虽然地毯上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上面的水渍却依旧是赫然在目。
而此时文容仙的面孔则是微微向内侧去,拿着丝绢的手也是紧紧的抵在自己的唇边,而一直垂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左手早已经握成了拳,那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无形当中泄漏了她此时极其激动但是却又悲伤的情绪。
江元柳便抬起一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丫头们全部出去,此时独留自己和文容仙呆在里间,随后才缓缓的走向她,并没有探头去看文容仙此时已经无声哭泣的模样。
而只是默不作声的把双手轻轻的放在文容仙的肩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臂弯当中带着暖意的环住她此时止不住发颤发冷的身子,随后轻柔的开口:“表姐,如果心里头难受,就大声的哭出来吧。把自己心中的苦楚一并的发泄出来,一切就都已经过去了。”
说完,江元柳就只觉的自己腰身突然一紧,怀中立刻就传来一阵压抑许久的呜咽声,随后便低头看去,就瞧见文容仙此时像是用尽全力的抱着她。
一张脸也都全部的埋在她的怀中,微微颤抖的身子低低的哭着。
“柳儿,难道是我不够好?”过了许久,文容仙的情绪这才渐渐的平静了些,或许真如江元柳所说的,心头原本积聚的那一抹痛楚在通过泪水发泄出来之后,整颗心也真的就是不如刚才那般难受了,只要现在不去回想小陈大夫刚才拒绝自己的话,她的心就不会再变得刀绞一般。
见到文容仙此时已经渐渐的停止了哭泣,江元柳放开她,看着此时满面苍白、双目通红的文容仙,江元柳缓缓的掏出娟帕轻柔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过了半饷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是表姐不好,正是因为表姐太好了,让他实在是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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