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岩国的大队人马在日薄西山之时,抵达了不扰林的大营。
岩镜棠与神策军大帅郭道远早早地率领专司礼仪的飞鱼军部众在大营外列队迎候。
世子和公子们组成的御侍郎团队并不是他们二人重点等待的对象,由右丞相高照邻率领的文武官员二十多人的使团才是他们要等的。这二十多人还仅是北岩国派出参加会盟的第一批人员,再过几天王上岩世昶也将驾临不扰林。
高照邻见到岩镜棠策马来到自己面前见礼,忍不住语带讥讽:“老夫何德何能敢劳世子亲自来接啊?准备订亲礼很是辛苦吧,多亏两国上主为了世子的婚事将会盟往后延期,否则老夫还真担心世子的订亲礼过于寒酸呢。”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高丞相的弦外之音,但是岩镜棠好涵养,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顺着高丞相的话往下说:“右相、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飞鱼军已到,还请各位下马,准备仪礼。”
高照邻重拳落在棉花上,难免有些尴尬,但是入营的仪礼不能懈怠,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华族礼仪繁琐冗长,自不必多加絮赘。总之,待一切都停当后,夜幕低垂、明月当空。
岩镜棠终于可以和两位好兄弟,保允言、怀穆濂相见叙旧。
保允言在岩镜棠的心目中,与怀穆濂不同。怀穆濂由于年纪比自己小很多,又是在六七岁上就跟在自己的身边,对他,岩镜棠有着如父如兄的情谊,那种疼爱就像对待妹妹悦华,愿意克制自己,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无怨无悔。
允言公子只比岩镜棠小两岁,他们二人之间真是如同亲兄弟一般,就像当年的岩世汝和岩世昶。
当年岩世汝去世,悦华公主还在襁褓中,岩世昶与保公弼一番商量后,决定让保公弼将岩镜棠带去暴雪山庄,悦华公主则先由太后以及刚刚诞下孩儿的静妃抚养。
在暴雪山庄中,岩镜棠和保允言一同学文习武,足足住了有五年之久。
岩镜棠的营帐中,兄弟二人时隔两年多再次相见,不禁热情相拥。
“让我好好看看,两年没见,允言真是愈发得俊秀风流啦……”
“去你的吧……”
别看允言与岩镜棠身份有别,又是弟弟,但是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拘小节。
“兄长你总是开我的玩笑,马上就要娶妻的人了,别没个儿样儿,当心南风国的公主笑话你。”
听到他提起亲事和公主,岩镜棠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但是允言和穆濂都没有觉察到。
“还有你,小东西……”允言一把将怀穆濂拽过来塞在自己和岩镜棠中间,“我听雨浓说,你这个痴情种子竟然偷偷地进宫去看自己还被幽禁的未婚妻,全不顾你们怀氏的仪礼身段了啊……”
岩镜棠的心一紧,他几乎冲口而出,想问“舒云表妹可好”,好在他还是忍住了。佯装生气地说:“穆濂,你也太大胆了,做这样的事若是被宫中的人察觉,岂不是要连累父兄?”
“穆濂合该被兄长训斥。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担心牵挂舒云。且不说霄静祠比冷宫还不堪,我担心她吃住不适应。何况她还写信给白府的妙嘉小姐,说自己配不上我,不想接受赐婚,反要向王上请命永居霄静祠……”
听到这里,岩镜棠默默地攥紧了双拳。
“好在妙嘉小姐将信转给我,我若不去劝解安慰,舒云怕是不会宽心转意的。今生不能娶她为妻,还不如死了呢。”
岩镜棠的双拳攥得更紧了。
“瞅瞅这小东西,着了魔了、着了魔了。”允言止不住地逗笑穆濂,“兄长,我看你倒是还好,虽然后天就是订亲仪礼了,跟平时没啥区别,一点儿也不见你欣喜、兴奋。”
“你拿他跟我比?”岩镜棠勉强让自己笑得自然,准备转移话题,“你别总拿我二人取笑逗弄了,说说你,这两年都干什么了?”
“我跟你差不多,不得闲。父亲基本居闲了,山庄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料理。”
“嗯,你一直跟在公弼叔父身边学习,如今更有雨慢在旁辅助,隘口榷场、雪魄的生意,很快就能将高氏的势力分化瓦解。”
“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你看高照邻那嚣张的样子,一日不找到种函,就无法真的与高氏分庭抗礼。雨慢近日还查出,高氏似乎与池州那边有往来。”
“池州”二字碰了岩镜棠的禁忌。他让允言公子叫雨慢前来,打算详细了解池州那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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