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在门外请示的是保太后送来侍候苏舒云的小宫女春雪。
“拿进来我看看,等一下,你还是拿去外间屋吧,我出去看。”
苏舒云将写了一半的信叠好收进抽屉里,又对着镜子检查检查面容,她不想让旁人看出来自己曾经哭过。
外间屋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大大的托盘。一个盛着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上好的金创药,还有一叠干净的药棉;另一个托盘里则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点心和两盅热气腾腾的蛋花粥。
舒云看过以后满意地点点头。
名叫久竹的小内监从外面回来,他也是保太后从麟趾宫拨出来送给舒云的,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头,开始“数落”起舒云。
“姑娘,我的好姑娘哎,不是奴才僭越,您还真要去探望那两个兔崽子呀?您是什么身份?他们敢私自截下给您的赏赐,自然是要经受这么一场教训的。”
春雪看了一眼舒云,抢白久竹道:“你心肠怎么那么硬,亏得你和久均还是一师之徒呢……”
“我的好姐姐,赶紧打住吧。师傅要是知道这小子胆敢以奴欺主,不气得从坟里跳出来就不错了。”
舒云看着他们二人斗嘴,异常有趣,这几日全靠着这个鬼精灵,舒云才不至于过份地悲伤,她笑着打断二人:“行了,你们也知道以奴欺主不对,就赶紧端着东西,跟我去看看他们吧。”
春雪和久竹相互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跟随舒云来到霄静祠的前院,院子两侧的厢房是内侍监和护卫居住的地方。
碍着身份有别,舒云没有进屋,站在门外往里观瞧。
医官已经来过,为久均和点墨处理过伤口,两人正趴在床上唉声叹气。见到舒云身边的进屋,吓了一跳,以为又是来惩治他们的。
“舒云没能及时阻止邱内监,两位内监勿要挑理。我特地备下些物什,还请不要嫌弃,今后在这霄静祠还要与两位相互照拂才是。”
听到这番话,久均和点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马上就要出去了吗?但是他们不敢再得罪这位姑娘,没多说别的,只是一个劲儿地边感谢边说些赔不是的话。
舒云见他们喝过蛋花粥,也不多留,带着春雪和久竹返回自己的院子。
久竹为人不光是机灵风趣,还特别地会察颜观色。他听出舒云刚才说的话别有意味,急忙跟上去询问姑娘。
“姑娘,请恕奴才多嘴。听您刚才的话,不会是不想离开、要继续在这霄静祠住下去吧?”
久竹的话挑动了舒云的心事。
她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空中缓缓流淌的云朵,淡淡地说:“如果我真的是一片云、是一片雨云的话,又何必再去侵扰别人的蓝天呢?霄静祠、霄静……此处不正该是我的归宿吗?”
久竹听了这话没有马上说什么,春雪似乎感受到了舒云的心灰意懒,不禁心疼起太后的这位外孙女,走上前来劝解:“姑娘,任是婢女我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都知道您这是在说傻话、在说气话。十五六岁的好年纪,又得王上赐婚,大把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无论如何都不能像那些罪妇犯妃一般在此处得过且过呀……”
“是呀是呀,姑娘,春雪说得对。更何况您不是与那怀府二公子两情相悦嘛?婚约失而复得,您要是再起了别的念头,怀公子岂不是心都要碎了。”
想到穆濂公子,舒云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穆濂表哥……我已经产生过一次借由表哥的出现逃避现状的念头,如今的处境比那时不知要难堪多少倍,我若秉承圣谕嫁给他,岂不就是在利用表哥的一片情意吗?我不能这样做。
春雪见舒云听到久竹提到怀公子就失了神一般地呆在原地,用手肘碰了碰久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久竹会意,小心翼翼地对舒云说:“姑娘,要不您吩咐奴才去寻一趟少将军金竹雨浓?”
舒云一怔:“雨浓?找他做什么?”
“请他想办法带怀公子进宫一趟,让您二人见上一面……”
“馊主意!”舒云听后又是恼怒又是害羞,“这里是宫闱禁地,就算是华族公子,也不能随便进出。你这讨打的奴才,把我还有怀公子当成什么人了?”
久竹和春雪看舒云真得生气了,急忙跪在地上请罪:“姑娘恕罪!我二人实在是不忍也不想姑娘继续沉郁下去,想着能有亲近的人宽慰姑娘,情急之下才冒失的。请姑娘恕罪!”
“快起来吧。你们如今就是我亲近的人,相处下来,你们有多贴心我会不知晓吗?越矩之事是万万不能做的。不过,久竹你若真的能见到雨浓,倒是可以拜托他帮我带一封信给白府的妙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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