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瑜这边。
“大伙过来看,当家的醒啦!”
苏瑜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面前出现一张既年轻又陌生的脸容,他二话不说就一巴掌甩过去,给那人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叫什么叫!造反呐!”
妖将布至刀带着五六个小妖围了过来,他说:“谢天谢地,老大醒过来啦,还以为他要荣登仙界咯。”
“你死了我都还没死。”苏瑜勉强地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虚弱得根本没有力气,阿刀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苏瑜问:“刚才谁在乱叫?”
一个少年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阿刀笑着说:“他姓鲁,名灿,擅长开山挖地,人送绰号‘铁臂穿山鼠’,我表弟。”
“谁呀?没听过。”苏瑜眉头一皱,说:“你是个孤儿嗄,这哪里来的表弟?”
“我确实是个孤儿,这表弟刚认的。”阿刀满脸堆笑地招呼鲁灿到自己的身边,说:“来!给老大介绍一下自己。”
鲁灿走上前来说:“小的今年十九,两年前入伙,在韩将军手下当步兵。”
“哪个韩将军?”
阿刀说:“老大怕不是睡糊涂了,老韩,韩世醪呀。”
“人呢?”
“他躺那边咧。”
“咋回事?”
“受了点伤,死不了的。”阿刀说:“一个个愣着干嘛?拿水拿吃的过来,笨死。”几个小妖领命而行。
苏瑜感觉头痛欲裂,用手轻抚了几下,问:“什么时辰呐?”
阿刀说:“差不多子时。”
苏瑜问:“我睡了多久?”
阿刀答:“一天一夜呐。”
苏瑜问:“尔等怎么找来的?”
阿刀轻叹一声,说:“在森林失散后,我和表弟带着几个兄弟依照夫人留书找得此地,在半路遇到老韩,他身上的伤是被山谷入口的机关所至,昏迷好几天的了。”
苏瑜说:“那该死的机关陷阱!让兄弟受苦,我的错。”就算病得一塌糊涂,他也不忘跟弟兄们虚情假意一番。
“这么多年兄弟,好说好说。找什么呢?”
“手镯。”
“那不是吗?”
苏瑜捡起青石上的手镯说:“吓死我呐,还以为弄掉了。你刚说闵嫣留书给你,书呢?”阿刀在身上拿出一块丝质的布料,说:“不是当面给我的,乃是行军途中飞鸽传书送来的,在此,您看。”苏寨主一手夺过书信打开一览,内容如下:
此次远征劳师动众、凶多吉少实乃不智之举,我多番劝阻无效,唯恐前途遇险,烦请诸将相互知照,同心协力护外子周全,不求有功,但求保命。
如若兵败,外子未必死心,必往忘忧谷去,附地图一份,深恩厚德往后再报。
闵嫣敬上
苏瑜看罢,大怒,将书信当场撕毁,说:“妇人之见,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气煞我也。”
阿刀说:“老大息怒,夫人不过是心疼您罢了。”
苏瑜说:“只怪我平日宠她太过,乃至今日下场,行军大事,岂容一妇人多嘴。”
阿刀轻叹一声不作回应。
苏瑜说:“兄弟啊,男儿志在四方,立身处世理应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哪有一天到晚在家里守着自家婆娘的。”
阿刀说:“女人这回事,有也愁,没也愁。像我等孤家寡人的,逢年过节想找个母的来嘘寒问暖一下都没有,老大,知足吧!”
“知足?屁!”苏瑜不耐烦地说:“甭说,说起她我就烦。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阿刀将怎么潜入忘忧谷,韩世醪如何闯关受伤,怎样遇上苏瑜,如何开凿山洞容身,巨细无遗地告诉他。他有心隐瞒伍媚的事,见阿刀不说他便不问,可是,常态下,纸怎能包得主火?
“报!”
阿刀说:“有事说事,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我等在此。”
苏瑜问:“什么事?赶紧说!”
小妖抱拳单膝跪地说:“禀当家,外头有一名叫伍媚的女子,在村里杀人留字,指名要当家一会。谷内各村人心惶惶,今日中午时分派出多路人马搜索,情势危急,请当家定夺。”
阿刀说:“喔!我还道谁人这般凶悍,原来是伍姑娘,想当年要不是嫂子出现,她差点就成了我等的嫂夫人。”苏瑜无法隐瞒,干脆骂将起来,说:“呸!什么嫂夫人?我身受重伤,兵败于此都拜她所赐,打从她与白虎山那厮结拜后,我与她就水火不容。前天,我碰巧遇着她,重手将她打伤,当时要不是被这个宝贝所扰,我定然杀她泄愤,这番她点名要见我,哼!说白了还不是想要我的命,不用理她。”他边说边将手镯递给阿刀一看。
阿刀接过手镯,说:“老大,我打算与几个弟兄找机会进村将郎中绑来,先将老韩治好,然后再作商议,你看怎样?”
苏瑜说:“这三个村就一个郎中,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且路程又远,前去时必须经过村庄很容易暴露行踪,容我再三思量再作打算。”他将自己与励仲卿梦中相遇,以及魔王附耳细说的事情告诉了阿刀。
“太扯了,这怎么可能!”
苏瑜说:“紫灵续命丹没听过么?”
鲁灿蹲在旁边说:“没听说过。”
苏瑜说:“哎呀,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蹲这儿的,你都听到什么啦?”
阿刀说:“他在这儿许久了,怎么?老大您没看到呀?”他以为苏瑜睡糊涂了,眼睛有点问题,伸手在老大面前摇来晃去。
“你晃个屁呀,我还没瞎了!”苏瑜厉声喝道:“滚一边去,小屁孩瞎掺和什么。”言毕拉着阿刀到一边说:“我等此次远征不就为了图点神兵利器壮大实力么,这回可赚大了,只要将那姓励的小子……”
阿刀说:“老大我不是泼你的冷水,小的听说那个药是灵霄观的至宝,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奇效,必须天时、地利、人和还有许多因素配合才可以炼成,千年以来都没炼出过一两颗,更何况这几十年来,他们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一个个尽是人才凋零,那姓励的小鬼算是哪根葱呀,怎就这般有福。”
“不信拉倒!”
“不敢。”
苏瑜说:“那小鬼如今就是个‘药人’,只要将他吃了便可获永生,到那会儿不就为所欲为……”
“大哥且慢!”阿刀指着手镯说:“您看,镯子上面怎么有裂纹。”
“不是吧。”
晨曦。
阳光冲破黑暗洒在大地之上。
苏芧两姐妹带着励仲卿到山林里修炼,地方是皮梦君选的,她认为在高处更容易收集灵气,对练功有所帮助。
“走快点!”
“好!”
励仲卿提着几根棍棒、干粮和水走在后面,生活在城市里的他从未试过如此煎熬,早起就算了还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山路像个佣人一般,要不是为了某人,或许他不愿当这个冤大头。
小茉调皮地说:“姐,你看他任劳任怨的,不是挺好么?”
苏芧眉头一皱,显然是有点不耐烦,她说:“一大早找抽是吧?”
“不是呀。”小茉微笑着转过身来,故意逆行着走在姐姐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苏芧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皮痒!”小茉眼尖,观察到某人脸上有一丝丝的红色,她说:“怎么会。”
经过约半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预定的地点,放眼望去一片好景致,让人彷如置身仙境一般。风的质感很柔和,花的香气很甜蜜,空气很清新,环境很优美,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心神舒畅,励仲卿放下行李坐到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苏芧说:“你坐着干嘛?”
“我……”
“赶紧东西拿过来!”
“来了!”
苏茉笑道:“走那么远的路,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苏芧嗔道:“不就拿点东西走走山路有那么累吗?要不是师叔吩咐,我才懒得理他。”
苏茉说:“姐,你看这儿的风光多么的秀美。”
苏芧说:“有吗?这些事物每天都一样。”
苏茉浅浅一笑,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甜香,仔细地聆听着旋律般的鸟语虫鸣。有宋朝释绍昙的诗一首来形容她的心情,诗曰: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休息片刻,苏芧正式教励仲卿一些使用棍棒的技巧,他从来不喜欢动武,对武术没什么好感,学起来挺费劲的,幸好苏茉不用陪练,不然他很可能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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