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栖摇头:“没事。”
两人走在回苏府的路上,葭葭一蹦一跳的跟在沈洛栖左右。脑袋上的两个小丸子一蹦一跳的,倒是挺可爱的。
“这孩子,是我师傅的女儿。”夜锦衣道:“不过是养女,名叫葭葭,挺可爱的。这次回京,她非要跟着,我拗不过她,皇城又没什么认识的人,我索性就把她带着了。”
沈洛栖默了片刻,转头看了看她温柔的模样,又转头看向前方,淡淡的道:“其实,锦衣姑娘,你不必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不需要认识他们,你是公主,皇城是你的家,只要你回家,你就是主人。”
闻言,夜锦衣一愣,似乎不太敢相信从沈洛栖口中说出这句话。
她转头,看向沈洛栖,只见沈洛栖从容不迫,接着道:“你只是太久没回家了。”
这句话似乎说到夜锦衣的心坎儿上了。自从生母逝去之后,她和弟弟便分开了,她被送去了尼姑庵,弟弟则听说是在皇城待了一些日子然后就被送到了毕方县养着。
说起来,他们姐弟两还真是命苦呢。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告诉她,皇城是她的家,她不需要害怕回家。
一路上,夜锦衣都没在说话,直到到了苏府门口,沈洛栖转眸,撇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有些失落。
沈洛栖:“锦衣姑娘别介意,我一向心直口快,我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夜锦衣闻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继而轻声道:“谢谢……”
话音未落,苏府里面便传来一阵喧嚣,沈洛栖一回头,就见苏廉立刻冲了出来,踉踉跄跄的下了台阶,一把拉住沈洛栖的手,道:“丫头,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沈洛栖有片刻愣神,她往后撤了几步,挣脱开苏廉的手,与他拉开距离,语气平淡的,道:“出了点事,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多时,姗姗来迟的余氏哭道:“丫头啊!你吓死为娘了!你跑哪儿去了!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可担心死我们了!”
这高调的语气,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沈洛栖夜不归宿。
说着,她朝着沈洛栖一个猛扑,谁知沈洛栖猫着身子一闪,余氏“哎呦”一声,摔了个结实。她有些不满,瞪着沈洛栖的眸子恐怕能喷出火来。
沈洛栖却语气凉薄的道:“抱歉,我受伤了,不方便,母亲还是自己起来吧。”
闻言,陆续出来的苏陌止和苏倾城眸色一沉,似乎有些担忧。
“孩子,你受伤了?”苏廉也是有些急切:“伤哪儿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请个大夫?”
沈洛栖瞄了他一眼,真是奇怪,平时苏廉不是对他不温不热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关心她?
沈洛栖摇了摇头,道:“不用。”
说着,走到夜锦衣身边,道:“这位是锦衣公主,是她救了我。”
此言一出,众人直接傻了眼,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位公主似的。
见大家有些怀疑,沈洛栖,直接拿出金牌,道:“人不认识,御赐金牌总认识吧?”
见此,苏家上下突然炸开了锅,都不明白这个公主是什么来历。
同样迷惑的还有夜锦衣,她伸手摸了摸身上,自己的金牌真的不见了,可是,奇怪,她是怎么找到的,又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正想着,便听见苏家上下齐齐向她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夜锦衣一愣,然后有些懵,她环视一圈四周,想起了师傅说的话,然后吞吞吐吐的道:“大家……免、免礼。”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
夜锦衣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啊,瞬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沈洛栖将手里的金牌递给夜锦衣,看她收好之后才放心。
这时,苏廉似乎突然记起什么,她道:“公主殿下可是三殿下的血亲姐姐?”
三殿下,说的应该是夜瑾瑜吧。于是,夜锦衣点头,道:“正是。”
闻言,苏廉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他环视一圈四周,发现除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娃娃意外,就没其她人了,于是道:“承蒙公主殿下搭救小女,可否赏脸到寒舍小憩片刻,待会微臣备马车送殿下回宫如何?”
“这……”
“那就有劳父亲大人了。”
夜锦衣本想拒绝,她不想太过招摇,可却终是不及沈洛栖嘴快。
说着,沈洛栖便道:“请吧,公主殿下。”
见此,夜锦衣只好牵着葭葭,往丞相府内走去。
一众人刚踏进府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一愣,纷纷回头。
就见薛柏青骑着白马,从街的另一头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吓得街道上的人群都纷纷躲避不及。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还未停稳,他便跳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心下一紧,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疾步冲上丞相府的台阶,不管现在人多,只顾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沈洛栖一愣,甚至忘了反抗。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薛柏青拥抱的力度不知不觉增大,他却不自知,沈洛栖想推开,可一不小心扯到胸口的伤口,她闷哼一声“疼……”。
薛柏青这才惊觉,缓缓将她松开。
沈洛栖捂住伤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薛柏青眉头一皱,眼底染上意思歉意,他问:“你受伤了?”
沈洛栖抬眼,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笑,道:“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上薛柏青炽热的目光,沈洛栖不经闪躲。
一旁,苏陌止轻咳一声,薛柏青这才惊觉般收回目光。
他抬头,看向苏廉,默了片刻,道:“……既然小五已经没事了,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
匆匆行了个礼,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洛栖,然后才上马,遛着马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离开。
难怪苏廉对她这么关心,想来她失踪的这一天一夜里,大理寺没少派人来寻过吧。
在外人看来,这可是莫大的福分呢。可是对于沈洛栖来讲,就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看着薛柏青离开的方向,脑海中回忆着他炽热的目光,她对这种感觉既熟悉又害怕,明明很温柔,可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她一转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大街上明明那么多人,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戏谑的目光。
虽然她看不清全脸,但她敢百分之一百肯定,那是夜瑾瑜。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浮上一丝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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