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滨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继而转变为狡黠,聂天鸣将他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个头和老岳父林志业差不多高,但因为常见不受风吹日晒,脸色看着白净许多,挺着一个怀胎十月般的将军肚,满脸横肉,胖得后脑勺好几道褶。
“林大哥,你怎么来了,赶紧屋里坐。”
尽管王滨文心里疑惑自家牢不可破的铁板防盗门,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得倒塌了,可他也没有说出来,摆手让林志业和聂天鸣去到屋里走下。
在桌子上,聂天鸣看到了许多结婚用的红包,上面的红双喜很是扎眼。
想等林志业和聂天鸣坐稳之后,王滨文却从衣架上拿起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你们现在这里坐一会,我正好有点事情,等我回来咱们细谈。”
王滨文急急忙忙将大衣的扣子系上,迈腿就要走。
这完全让聂天鸣给看傻了,看不成这不是王滨文的家?怎么他这么放心让人待在这里,自己反而是要逃跑?
“你就不怕我把房子给你点了?”
看到王滨文满不在乎的表情,聂天鸣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在电话里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见了面却又怂得很,真没想到还是个色厉内荏的软家伙。
听到聂天鸣说话,王滨文嘿嘿一乐,说道:“这里面也没啥之前的东西,而且我房间还住着人呢,你真要放火,那就是故意杀人啊。”
将顺风耳开启之后,聂天鸣听到在里面卧室里有呼吸声,频率极其均匀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道德绑架我?
聂天鸣嘿嘿一笑,抢先一步走到房门前,将胳膊横栏在墙壁上,阻止住了王滨文逃跑。
“咱们先把账结清了,你再去办你所谓的事情,你该不会是撒谎吧?”
林志业看到王滨文要走,心里其中已经鼓起勇气要去拦他了,没想到聂天鸣要先他一步。
“耽误了大事,你赔得起嘛,赶紧闪开。”
眼瞅聂天鸣不为所动,王滨文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太聂天鸣横栏在他面前的胳膊。
可聂天鸣是何许人也,即便是数百斤重的巨石都是能够轻松抬起的狠角色,怎么能让他这么一个酒囊饭袋给拨弄开。
王滨文见自己逃不走,直接恼羞成怒。
“这里是我家,你们快走!”
翻脸不认人!前一秒还是笑呵呵招呼人坐下,后一秒就要撵人,聂天鸣总算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变脸了。
林志业不想把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钱在王滨文手里攥着,即便是把他留下也当不了什么事情。
讨债这种事情,只能是好言相劝。
“王老板,我这双腿欠下了不少钱,还请你发发善心,把欠我的工资和医药费给我吧?”
站起身之后,林志业走到被拦住的王滨文身边,说道。
可王滨文非但不领情,还恶狠狠说道:“那批工程款,项目方一直没把钱转给我,我现在这里也是急需用钱,你的钱只能到下一年再还了,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踏马的,你让别人理解你的苦衷,你理解别人的苦衷了嘛?
原本一个好好地家庭,让你折腾成这样,你踏马就是狼心狗肺吧。”聂天鸣破口大骂道。
伸手将聂天鸣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全都抹了去,王滨文嗤笑一声说道:“你那些钱对我来说只是小钱,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你让我拿什么还你?”
索性,王滨文直接回身坐在了沙发上,一副死猪不破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聂天鸣最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只要王滨文没有道德底线,拿自己也没有道德底线,反正就是互相伤害好了。
而且这样聂天鸣做起事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瞟了一眼王滨文家里的桌子底下,放着几瓶已经打开过的茅台,心里一股无名火气。
“没钱?没钱就喝得起这么好的茅台酒?”
聂天鸣同样坐在沙发上,盘着二郎腿问道。
王滨文心里对聂天鸣恨极了,如果只是林志业一个人找上门来,他有一万个办法让他空手而归。
可不知林志业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强势的帮手,根本不和自己周旋,说出的话,句句都要逼死人。
“这些都是朋友送的,我怕留着过期了,就都打开喝了。”
“茅台酒还有怕过期的?王大老板,你随便撒谎,最起码要把话编得圆润一些好不好。”
这茅台酒可以说是近些年来最佳的理财产品了,只有升值没有跌价,哪个人还嫌自己的茅台放的时间太长?
“今天我们也不想对你有什么举动,乖乖将欠我们的钱拿出来,咱们就两清了。”
这是聂天鸣最后的底线了,他不想继续和王滨文这样纠缠下去。
但王滨文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不为所动,是很之连多看聂天鸣一眼都没有。
林志文看了看聂天鸣,开口说道:“王老板......”
“林叔,你别说话,光坐着看就行。”
王滨文心理防线极其深厚,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林志业身上,他明白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才是今天的突破口。
“我说老林,这个是你什么人?咱们之间的恩怨,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吧,你把他弄走,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刚进门时,王滨文还称呼林志业为林大哥,肯定是想着好言相劝,将他打发走也就没事了。
可现在眼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直接换了个称呼。
“这是我家姑爷,怎么是外人了?”
此刻的林志业也开窍了,自己这性子根本要不来钱,尽管自己在心里发了狠,可也做不出那些事情,说不出那些话,只有聂天鸣出面才好用。
所以他也识趣,乖乖将事情交给聂天办理。
一阵无言过后,屋子里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王滨文率先扣扣了。
“咱们能不能缓一缓,我这几天真的有急事,不用等到下年了,今年年底我肯定把钱都还给你,说话算数,要不然我生个儿子没屁-眼。”
“我呸!”
“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有那能力吗?连发誓都要耍滑头,我看你是铁了心不想将拖欠的工资还回来了。”
王滨文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确实半点没有惧怕的意味。
“钱我早就结给你了呀,亲手把现金递到你手上,难不成你忘记了?”
倒打一耙?聂天鸣直接震怒。
聂天鸣伸手一拍桌子,偌大的大理石茶几桌面,应声碎裂。
裂开的花纹顺着大理石之间的缝隙流淌,整张桌子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很是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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