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纪》第二十二章 巫山行（二十二）

    “咦，这位小哥说的有道理，要老子说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得出做得到，做事不能有亏欠，就好比我李大剪刀，曾经也是叱咤风云响当当的人物，后来还不是为了一句承诺放弃了所有，娶了村东一朵花的王小艾，现在……”
    说话之人是蹲在路边低着头磨菜刀的大汉，别看他是蹲着却跟普通人站着相差无几，手中握着一把特大号的剁骨刀在油亮的磨刀石上来回摩擦，发出霍霍的声响。大汉一边磨刀一边说着，从出声打断顾文说话到一把刀磨好，嘴里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墨尘等人但看他的体型就清楚他是魔族一员，不知他是故意搭茬还是无意说说。
    “大剪刀，我的刀磨好了没？大师傅等着多骨头呢，现在客人多你快些。”不远处一个敞着门的房间里传来催促声。
    “磨好了磨好了，不是我大剪刀自夸，要论这磨剪子磨菜刀的本事，老子当年可算黑甲军中第一人，哪些长槊啥的锋刃崩口都是我大剪刀亲手弄好的，要不是有这手艺，他娘的黑甲军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长槊能横扫四方锋利不损？这也就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咱这手艺绝对又快又细致，保证你剁上一天骨头也不待崩刃，要是……”单手捏着刀背倒转刀身对着自己，把刀柄露在外面，边说边起身走了过去。由于他刚刚是蹲着，墨尘等人还只觉得他魁梧，等他站起身后才发现简直就是一头熊，要是他身上有毛的话，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哪个是熊。
    顾文见他送刀时嘴里也没停歇，点头道：“是个话痨。”说完不再理他，转身继续调侃大师兄。巫雨拉着无双也没跟墨尘打招呼，径直走进了旁边的饭馆，正是李大剪刀送菜刀的那家馆子。馆子门前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骨头馆。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墨尘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了一句。“谁？”顾文被墨尘弄了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了黑甲军，还是长槊。”墨尘沉声道。顾文突然想到当年夏梁皇宫拦住师父的那个魔族千夜，虽没穿黑甲却手持长槊。事后听师父说起过，那人是魔族黑甲军中有名的人物。如今听一个磨刀的魔族提起，还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墨尘见终于岔过没钱的梗，马上问道：“小师妹呢？她俩又跑哪去了？……赵英呢？怎么连他也跑没影了？”巫雨拉着无双进骨头馆是顾文看到的，不过赵英去了哪里还真没注意。“跟你们一起的那小子吗？跟着两个小妞向那里走了，你们这么大的人，怎么……”李大剪刀走回来边收拾自己吃饭的家伙便向着长街深处指了一下，接着操起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吆喝起来：“磨剪子唻磨菜刀~”刚迈开大步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来，对着墨尘语重心长的说道：“娃子，你人长的不错气质也很好，可得有些担当，男人就要爷们些，欠钱不还终归不好，况且那家伙又是个财迷，别的事情或许不在乎，可钱财上的事情能记恨你一辈子，咱爷们要是真不差钱就给他，省得他老是叨叨叨的说有个小娃子踢坏自己东西还没给赔偿……”
    墨尘越听越觉得不对，打断道：“那个卖胭脂的你们认识？”李大剪刀咧着嘴露出几颗獠牙，大笑道：“胭脂张我们熟的很，大家都是出来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了我家那婆娘用的胭脂都是从他那买的，你是不知道，小妞也好婆娘也罢，但凡是个女的都喜欢那些小瓶里的东西，我看你家那俩小妞也喜欢那些，你要是想哄人家开心别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也不吱声，还是买些那些东西管用。想当年我家那婆娘可是村东一朵花，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最后还不是被老子我拿下了，这中间的窍门就是……”
    李大剪刀这张嘴墨尘是甘拜下风，要不是见他好心提醒自己，早就转身走了。顾文知道让他再说下去，没准什么时候，开口问道：“刚才你说我那兄弟跟着俩个小妞走了？”李大剪刀点头道：“是呢，说起来也怪，那小子又矮又瘦还有些贼眉鼠眼的，除了长的白净一些外也没啥，怎么还挺招小妞喜欢，那两个小妞都挺漂亮的，嗯，比进屋啃肘子的那俩娃好看。说起这个肘子……”
    “大剪刀，那俩小妞穿着什么样子你记得吗？”墨尘及时出声问道。别看李大剪刀人高马大的全身横肉一脸凶相，还真挺憨厚随和，被人打断自己的话也不生气。见墨尘他俩脸上带着焦急的摸样，站直了身子在人群中环视一周，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玉带，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说道：“喏，就是他那样的服饰，只是腰带是猪肝色的，手中也没有扇子，两个小妞一边一个带着他走了。要我说那小子应该是艳福不浅，不然……”墨尘和顾文马上对着李大剪刀抱拳行礼道：“多谢指点，后会有期。”说完向着那名年轻公子走了过去。
    李大剪刀见他们一左一右拦住了那个年轻人，摇头道：“小娃子就是小娃子，一点耐心都没有，连同伴都不顾就跑了呢，那小子被小妞带走一时半会儿也少不了肉，着什么急，啃肘子的两个小妞也不管了……”李大剪刀单拎起装满磨刀工具的木箱走入骨头馆。
    墨尘伸手拦住那人开口道：“不知是哪个宗派的道友，在下雨辰宫墨尘唐突了。”顾文走到那人身侧微笑着也不说话。“在下斗母宫门人褚安林，不知二位道友找在下有何指教。”褚安林手中折扇很自然的在胸前扇了两下，面带微笑并未露出丝毫怯意。
    墨尘听过斗母宫的名头，只是不知道是世道变了还是重名宗派，他印象中的斗母宫门人都是女子，什么时候开始招收男徒？顾文见师兄微一愣神，接着说道：“在下顾文，是这样，褚兄可是还有同门？兄弟有一师弟被两位穿着与褚兄相同的仙子带走，我们正在四处寻找，如果褚兄知晓还请告知，兄弟谢过了。”说罢对着褚安林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相比于墨尘，褚安林更喜欢与顾文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时也放松了很多，重点是他不问自己底细只说事情。褚安林笑道：“顾兄客气了，敢问贵师弟长相如何，是否也如二位一样俊朗？”顾文看了眼墨尘，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回道：“我师弟相貌一般，有些瘦弱身材也不高，肤色还算白皙。”褚安林闻言哈哈一笑，对着墨尘、顾文躬身行礼道：“先跟二位说声抱歉，你们那位师弟还真可能是被在下同门带走了。”
    墨尘一皱眉刚要质问，顾文抢先道：“哦，那兄弟就放心了，只是褚兄同门带走敝师弟不知……”
    “这样吧，二位虽带下到前方客栈，我想他们应该在那里。”褚安林收起折扇带着墨尘顾文向前走去。
    三人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一间名为金满堂的客栈，虽然招牌与其他商铺都一样竖直悬挂，材质却是天壤之别。别家的招牌普通些的是藤蔓编织铜条烙字，好一点的招牌是整块木板铜字镶嵌。可眼前这块招牌，是整块青铜铸造，悬挂用的也是铜链。明晃晃的招牌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耀人眼目。招牌下站着一位笑容可掬的伙计迎来送往。
    褚安林显然是这里的房客，伙计问了声好便去招呼其他人。墨尘顾文跟着褚安林走进二进院，发现这里比起前面安静了许多，显然是雅间所在。又走了几步便听到赵英那刺耳的哀求声：“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何来的家室……”
    墨尘与顾文闻声面面相觑，墨尘的白玉骨扇瞬间出现在手中，灵力也默默调动起来。顾文问褚安林道：“褚兄，这是……”褚安林脸上笑意不减，低声道：“二位别误会，贵师弟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惊吓？”墨尘虽不喜欢赵英，毕竟是自己师弟，同门情谊还是在的。见褚安林一脸的淡然，好像这种事情司空见惯，顿时来了恼火。左手前伸轻点出去，道道符印飞出指尖，刚要交织在一起便被一道屋内射出来的青光打碎。“外面什么人？都给老娘滚进来。”“咦，这位小哥说的有道理，要老子说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得出做得到，做事不能有亏欠，就好比我李大剪刀，曾经也是叱咤风云响当当的人物，后来还不是为了一句承诺放弃了所有，娶了村东一朵花的王小艾，现在……”
    说话之人是蹲在路边低着头磨菜刀的大汉，别看他是蹲着却跟普通人站着相差无几，手中握着一把特大号的剁骨刀在油亮的磨刀石上来回摩擦，发出霍霍的声响。大汉一边磨刀一边说着，从出声打断顾文说话到一把刀磨好，嘴里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墨尘等人但看他的体型就清楚他是魔族一员，不知他是故意搭茬还是无意说说。
    “大剪刀，我的刀磨好了没？大师傅等着多骨头呢，现在客人多你快些。”不远处一个敞着门的房间里传来催促声。
    “磨好了磨好了，不是我大剪刀自夸，要论这磨剪子磨菜刀的本事，老子当年可算黑甲军中第一人，哪些长槊啥的锋刃崩口都是我大剪刀亲手弄好的，要不是有这手艺，他娘的黑甲军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长槊能横扫四方锋利不损？这也就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咱这手艺绝对又快又细致，保证你剁上一天骨头也不待崩刃，要是……”单手捏着刀背倒转刀身对着自己，把刀柄露在外面，边说边起身走了过去。由于他刚刚是蹲着，墨尘等人还只觉得他魁梧，等他站起身后才发现简直就是一头熊，要是他身上有毛的话，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哪个是熊。
    顾文见他送刀时嘴里也没停歇，点头道：“是个话痨。”说完不再理他，转身继续调侃大师兄。巫雨拉着无双也没跟墨尘打招呼，径直走进了旁边的饭馆，正是李大剪刀送菜刀的那家馆子。馆子门前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骨头馆。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墨尘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了一句。“谁？”顾文被墨尘弄了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了黑甲军，还是长槊。”墨尘沉声道。顾文突然想到当年夏梁皇宫拦住师父的那个魔族千夜，虽没穿黑甲却手持长槊。事后听师父说起过，那人是魔族黑甲军中有名的人物。如今听一个磨刀的魔族提起，还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墨尘见终于岔过没钱的梗，马上问道：“小师妹呢？她俩又跑哪去了？……赵英呢？怎么连他也跑没影了？”巫雨拉着无双进骨头馆是顾文看到的，不过赵英去了哪里还真没注意。“跟你们一起的那小子吗？跟着两个小妞向那里走了，你们这么大的人，怎么……”李大剪刀走回来边收拾自己吃饭的家伙便向着长街深处指了一下，接着操起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吆喝起来：“磨剪子唻磨菜刀~”刚迈开大步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来，对着墨尘语重心长的说道：“娃子，你人长的不错气质也很好，可得有些担当，男人就要爷们些，欠钱不还终归不好，况且那家伙又是个财迷，别的事情或许不在乎，可钱财上的事情能记恨你一辈子，咱爷们要是真不差钱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