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洛轩回到单位,换上了自己的警服,远远的站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对照一番,未发现自己的穿着有不妥之处才觉得满意。这根据自己身材制作的警服很是贴身,英姿飒爽充满了全身。将身子左右摇摆了一下,再次确定了着装,这才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白色的大檐帽,戴在了头上,双手压在左右两侧的帽檐上,微微调整一下,OK,一切妥当了。
从刑警队回来后,姚洛轩只是微微调整了下心情,时间却在无意间跳到了下午四点——城市的车流的高峰即将到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她知道可不能被方才的一切影响自己的工作,这是一个好的想法。于是,姚洛轩迅速的就这样换上了制服,将一切准备的妥当,这才准备上岗。可当她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时,她又再度折回了自己办公室角落的镜台前。微微身子向前倾,将十八厘米直径的圆形梳妆镜映满了自己的脸。
皱纹,浅浅的一跳皱纹,挂在左侧眼角一侧,这是鱼尾纹。姚洛轩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按压之后,那长度大概只有一厘米左右的皱纹就消失了。只是放开手后的二秒,那皱纹再度出现了。
这的确是皱纹。虽说不想去确认,但事实便是事实。三十四岁了,可不是年轻时候的状态。三十四岁,不年轻,也不苍老,隔阂在青年与中年这两个定义之中。姚洛轩略这一处,再度寻找脸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痕迹。万幸的是,脸上仅此一条而已。女人都是爱美的,姚洛轩也一样,虽说她已经生育了一子一女,但因为花费了足够的化妆品保养,才让她一点显不出苍老感觉。这一条痕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呢?昨天洗完澡后,曾认认真真的将护肤品涂抹身上每一寸,那时都没发现,怎么今天就有了呢?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女人都会失落,但是姚洛轩却感觉到了一种嘲笑的滋味。
何苦是嘲笑呢?姚洛轩只得苦笑了一番。
昨天江边的事以及今天突然被赵崔请走的事,似乎都没现在严重。女人可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肌肤的。但不管如何,自己要知道该做的一切。于是姚洛轩再度戴上了白色大檐帽,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走到大楼的另一端,沿着楼梯从三楼下到了地下车库。在简单又狭小的车库中找到自己的汽车,便坐了上去,启动钥匙,打开车灯对着出口的方向直奔而去。姚洛轩要去的地方,是自己负责的一个路口。那个路口东侧有一个小学,每次高峰执勤的时候,无论早晚都能见到家长开着各式各样的车,塞到拥挤的校门口,将自己的孩子接上车,而后不顾一切的又挤向了回家的道路。也许是一切因为孩子的关系,除了早晚高峰,其他时候那东侧的道路可是管理的很严,违规停车,违规掉头,都会被姚洛轩处罚。
姚洛轩并不喜欢她的这份工作。曾是维和部队优秀战士的她,何苦现在沦落到这种小路口执勤呢?每次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脑中就浮现出一股难以安抚滋味。
姚洛轩出发的办公室是她归属的一只交警支队办公楼,从那到执勤的路口也就五分钟时间。轻踩油门几下后,便到了路口,她将车辆停好,把车内挂着的刻有警察以及英文Police字样的反光背心穿在了身上,也穿上警用腰带,另外又将一个重达900多克的电台挂在腰带上,这才一路小碎步到了路口。路口旁边有一个警察岗亭,里面的辅警见到姚洛轩出现之后,才纷纷的各自拿起执勤装备走到马路上,协助着指挥交通。当然,这一切,几乎每天都这样重复着。春去冬来,夏过秋至,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循环着。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少次姚洛轩都是这么想的。
不多时,姚洛轩拦下了一辆路口插队加塞的车子,引导着司机到了路口一侧,以便不妨碍其他车辆。她对着司机敬礼后,收下了司机的两证看了一眼,只是微微的教育了一番,便还给司机,还让他开车慢点。可在先前,这种一般情况来说,姚洛轩总会对司机进行处罚,但这一次没有。周围的辅警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他们兴许再想着这司机肯定认识姚洛轩的。但,并不是这样,姚洛轩从未见过这个司机,只是姚洛轩突然觉的乏味了。
难道这两天的事影响了自己?姚洛轩反问着自己,但答案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姚洛轩知道自己的意识很坚强,这可是服兵役期间训练出来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姚洛轩晃动了下自己脑袋,抬起手,将大檐帽正了一下。执勤期间,不能胡思乱想,必须聚精会神,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脑袋中却无法阻止,她记起了当年服兵役期间,伏在训练场三个小时没有移动的过程。烈日,爬虫,汗水,还有四周飘来的屎尿味,不可言喻般的钻入自己每一个感官中。此时,几缕微风吹过,撩动她额角处几缕未被自己裹住的发丝,歪歪扭扭的倾斜一番,划过自己的眼角。曾经那种的训练,也是有着发丝轻抚自己眼角的触感,从一开始不能接受的微微颤动眼皮,到现在毫无感觉僵硬,都一样。
那是多少年前事了?十八岁那年,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到现在三十四。整整十七年了。时光快的吓人,仅此用着数字就可以代替。在岁月到达前,已经无法知晓这些数字曾在自己生命中展示过的色彩。即使无法知晓,但这些色彩已经刻画在人生这张白纸上了,高兴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没办法擦掉,牢牢的粘着。
十七岁的那年,姚洛轩兴冲冲的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回家,结果看到了父母将征兵通知书放在桌上。这种心情,对于一直在父母庇护下,十八年来安享处优的她来说,是一种打击。姚洛轩几度拒绝,但父母的逼迫,以及征兵官的多次教育下,最后不得不妥协了。
两年的青春,就这样奉献给部队,奉献给国家了。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最后的恋恋不舍,部队的确是一个锻炼人的最好地方。当姚洛轩退伍后,她重返校园,正因为部队的熏陶,这才让她更为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之上。大学的生活是有着宽裕的时间,姚洛轩没有浪费一点时间,除了自己本职的专业外,她又修了数门其他专业,又将四门外语练的炉火纯青。当姚洛轩从大学毕业时,她的年龄还在征兵范围内,所以才果断的第二次入伍。
这一次的入伍,姚洛轩跟随新兵短暂的训练后,就被选拔入了维和部队。经过一年时间的准备,姚洛轩才踏入了非洲的国度。贫穷,动荡以及懒惰,是姚洛轩的对非洲的印象。维和部队绝不会干预他国的内政,所以姚洛轩每天都看着非洲的某些国家在战争中度过。甚至,每一次的救助,姚洛轩都要等着上头的意思,稍微不慎,任何动作都会成为其他霸权主义的话柄。
姚洛轩在维和的第二年时,碰上了某个国家的政变。他们维持着这个国度仅存的文明,看着战火燃烧了半年后,才得到联合国的命令,保护这个国家某个城市的居民,免受趁机四起的恐怖组织袭击。这是姚洛轩第一次的参加战斗任务,已经看惯残忍的她,进入残忍的行动之中,无比强大的震撼冲击着她。当这座城市,恐怖分子被驱散的时候,本以为要开始和平的姚洛轩,却被汽车炸弹炸晕了。醒来的时候,姚洛轩已经回国了,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哪里来的汽车?炸弹是怎么响的?姚洛轩一点都无法记忆起,就像断片了一样,她最后的记忆画面只停留在了自己驾驶着改装过的皮卡方向盘上了。其后便是一片空白。
何苦想起这些?姚洛轩定了定神,她离开了自己的岗位,走入了岗亭中,坐了下来。岗亭的桌子上,有一包被拆开的烟和打火机,这是执勤的辅警随意留下的。姚洛轩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一角,从烟盒中掏出一根,含在了嘴上,继而给自己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雾呛得她咳嗽了好几下。但是姚洛轩没有丢弃,重新吸了几下,控制着烟量进入身体,一点点的迎合着自己肺部的感觉。半支过后,就这么迅速的适应了。
在维和期间,姚洛轩学会了抽烟,回国之后再没有抽上一口。姚洛轩看着自己手中夹着的烟,看着烟雾缓缓的升腾,飘散了许久消失不见。维和期间,是如何沾上香烟的?这可能是跟美国兵学的,她所属的部队指挥官是美国人。美国人可没那么多的习惯,于是,跟着美国女兵厮混一阵后,就学会了抽烟。身在异国他乡的她,可能对于香烟是十分的依赖。
一根烟抽完后,她丢在旁边的烟缸中,抬起头就看见离她最近一个辅警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女性抽烟,虽说不奇怪,但也很少见,一个从不抽烟的女交警此刻坐在岗亭中,偷偷的抽起烟这可是奇怪的事。无需向其他人说明什么,姚洛轩只是需要知道自己为何产生了这种抽烟的想法,只是探寻下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思维禁锢在一侧,没有他人的指引,任凭自己的努力,也是无法突破阻碍的。
姚洛轩重新戴上了帽子,站了起来,她走出了这个小小的岗亭。夕阳斜斜的洒在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眯着眼。路口车来车往,四个辅警各自在路口的四个方位,吹着哨子,阻止着行人电动车的违规通行。路口东侧,接孩子的车辆肆意按着喇叭,吵闹不断。所幸学校门口有学校组织的管理人员排解着拥堵,这些管理人员都是学校强制拉来的家长。学校可舍不得精贵的老师在路口给家长的车辆排堵,才用着值日的美名强征家长做这些事。姚洛轩的大儿子此刻是小学一年级,她也曾被老师要求过,到她儿子学校前执勤,最终她没去。最大的原因,就是老师知道她是交警,有着自己的责任。不过,这也是借口而已。
夕阳太过的强盛了,尤其是秋末,硕大的红色圆球,就悬挂在西侧,刺激着每个行人的眼球。姚洛轩不喜欢这种光线,她转向东侧学校方位走去,身子背着阳光,让自己斜长的身影就这样延绵到了远方。修长的影子,在她面前延生着,身后却是光芒一片。
姚洛轩寻着影子的,看见它拼命向着学校衍生,只是在半途中到了极限。在影子触及的最后一点范围内,一个男孩就站在那头,是年浩。不错,这人绝对是年浩。姚洛轩十分的肯定。可是年浩的手却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他们两人就站在那头,一处有着公交车站台的那头。姚洛轩没有停住脚步,她想向着那两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可是一辆公交车带着风声,瞬间从姚洛轩身边呼啸而过,很快停稳在了站台上。年浩牵着女孩的手,在诸多人的拥挤下,很快就进入公交车中。车门关上后,那辆公交车按着喇叭,向着堵在路上接孩子的私家车叫喧着,一阵的慌乱后,公交车驶离而去,不多时在下面一个路口左转而入,完全消失在了姚洛轩眼中。
失落。一种失落的情绪蔓延了起来,布满了姚洛轩脑海之中。
姚洛轩转过身,回到了岗亭,又坐了下来,再度抽起了烟。她闭起眼睛,想要心无杂念,只是内心之中竟然有着月下的浪涛一般凶猛的情绪,一股接着一股砸向了海岸。姚洛轩重重吸了几口烟,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匆忙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左右寻找了一下,最终拉开了岗亭的抽屉,看见了一把跟手心一样大小的小镜子安详的放在其中。姚洛轩拿起镜子,开始寻找着左眼角一侧的皱纹,确认之后,这一个叫做鱼尾纹的东西,还是就这样安详的挂在那,没有增加,也没有消失,只是这样挂在那儿。
放下镜子,烟也抽光了。已经知道自己精神不在状态的她,也确定了自己的确并非正常。
此时,执勤的辅警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过来。那中年男子头发很茂密,长相还算正常,像电视中一直呈现的程序员那种脸。身上穿着的灰色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衫,下身则是蓝色牛仔裤,配合着帆布鞋。这样的打扮可是满大街都是,只是他脖子中一根粗大的金链子很注目,目测下来,这条链子如果真是黄金的话,足足有半斤左右。何苦将这么粗重的东西挂在脖子上。
“姚警官,这个家伙闯红灯。”辅警将收下的驾驶证行车证透过岗亭大窗子,丢在里面的桌子上。
中年男子双手抚在了窗台上,皱着眉。“警官,不好意思,我正调试着导航,没注意到。”
“理由可以接受,但是违法就是违法了。”姚洛轩机械般的说。这种解释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不能否定他人的理由,但也得让他人接受自己的错误。
“真没办法。”男子摇摇头,很是无奈,“请您抓紧点吧。我还要赶路。”
听到这里,姚洛轩从抽屉中拿出了警务通,又将连接的打印机也拿了出来,两个东西整齐的摆放在桌上。思索了一下,姚洛轩将桌上的烟盒子随手丢在了抽屉中——处罚的桌子上,有一包香烟,那着实不好看。
打开驾驶证行车证后,姚洛轩检查了一遍,对着男子跟证件上的照片对照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开始在警务通上操作了一阵。很快的打印机上的处罚单跳了出来。一切操作完毕后,姚洛轩将处罚单放在男子面前,她说道:“您好,我是上海市公安局交通巡逻警察XXX支队XXX大队的民警姚洛轩,现在对于你违反指示信号灯的行为对于你处罚。您叫吴肇兴,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
男子点点头,答应着:“对,我是。”
“吴肇兴?”姚洛轩眯着眼,抬头看着他,出现了一丝惊讶。
叫做吴肇兴的男子,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姚露?”
姚露,这是姚洛轩的前名。退伍之后,她就改了名字,虽说很麻烦,但是还是更改了。
“好多年没见了啊。”姚洛轩想要表现一点惊讶的表情,可是一点无法从内心之中涌起,只是脸色上稍微的改变了。
吴肇兴跟姚洛轩是一个部队的,只是姚洛轩好运,进入了维和部队。之后,吴肇兴一点信息都没了。这并不是姚洛轩不去跟战友联系,部队中的战友情可是很宝贵的,可不能丢弃。只是姚洛轩未在维和部队前的那些战友,却在年岁中不知不觉的都消失不见。姚洛轩也曾郁闷过,她能给自己的理由就是时间冲淡了一切。
“你加下我微信吧,我真有事要走了。”吴肇兴将手机摆出,打开了二维码,放在姚洛轩面前。
“好吧。下不为例。”姚洛轩点开手机扫了一下那个二维码,加了吴肇兴的好友,她说:“要去的地方找到了没?”
“找到了,不过实在抱歉,刚调好导航就发现闯红灯了。”吴肇兴将驾驶证行车证收了起来,摆手对着姚洛轩道谢后,转身就离开了。小步跑到自己车上,一脚油门开溜了。
吴肇兴,部队的左手枪王。姚洛轩等着吴肇兴离开后,才想起了,这家伙事左撇子。消极的情绪一下消失了。她想起了那个拿着竹签刺人的家伙,似乎身高体型都一样。难道事情就这么巧合吗?
感兴趣的事像车辆卤素远光灯灯,尽管没有LED的敞亮,但它却能穿透雾霾,一下触及到了远方,前路就这么敞开了。一种突破口的出现,让姚洛轩为止一震。姚洛轩打印的罚款单还在桌子上,吴肇兴的身份证号码,以及车辆号码,还有联系方式都留在其中。现在去调察他?怎么调察?将这些重要线索给赵崔?可为何自己要怀疑自己的战友呢?吴肇兴可没入选进入维和,难道他又去了特种部队?这可不应该。自己知道的那支部队吴肇兴可不是能接触的。想到这,否定了吴肇兴跟那案子的关系。兴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姚洛轩一下颓废的倚靠在有着背靠的椅子上,她望着路口,熙熙攘攘的车辆奔腾而过。夕阳还在那边挣扎着,虽说已经靠在了地平线,但是光线还是那么充足。那年的维和生涯,几乎都是伴着夕阳过来的。当年所处的环境下,她所属的部队在联合国的要求,仅仅是在一些中立地区补充当地政府维持秩序的力量,每天的任务都是衔接着当地政府武装力量进入休息时,顶替他们的位置。所以,姚洛轩当年跟着部队的人,都是在夕阳时候一直保护着当地人民到第二天的黎明。夕阳的落下,才是那时她工作的开始。
不过,姚洛轩意气奋发的进入维和执行任务,半年来一直没什么战事。直到某天,他们车队例行巡逻,却突然遭遇了堵车,还不知所明的她,突然在爆炸之中失去了意识。然后,如何?昏迷?回国?只是这般的记忆。何苦会想起这些?好似失去了什么一般。姚洛轩从抽屉中掏出烟,再次点燃,这般的记忆已经许久未从记忆中跳出。即使跳出,也不曾像现在这般,隐隐约约的一种恐惧迸溅。战后综合征?姚洛轩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这种症状要是遗留在她身上,当初从医院出来之后便会显现。况且,自己可是一次战斗没参与过,只是在汽车炸弹中昏迷了过去。
那时受伤后的她,在一切如旧的早晨醒来,只是疲劳而已,身体只是像做过噩梦一般惊醒后无法动弹,等一切掌握了,才发现诸多的仪器管道连接着身体各处。这正是当初姚洛轩醒来后的记忆。随后,经过缜密的专家会诊之后,又经过身体适应性的训练,这才出院。出院后的姚洛轩得到了一等功的奖励,也很顺利的退伍,并且军转干,成为了人民警察。对于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拿起枪的时候,再也找不到感觉了。这种感觉并非能检查而出,可能是心灵上,知道的唯一可能的就是战后的创伤,几经心理医生的辅导以及诊疗,都无法确定必定的原因。从此,姚洛轩作罢了刑警的想法,也在自我以及他人的劝阻下,成为了交警警察。
正当姚洛轩思绪开始折叠的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很是吵闹。
“回家吃饭吗?”电话接通后,声音的那头很是平淡的问着。
“不了。”简单的回答后:“家里你幸苦下了。可能我会很晚。”
“单位又有事情了?”
这话是姚洛轩的丈夫打的,他已是很习惯妻子这种工作状态了,语句很是平常,甚至询问都是平常万分。
姚洛轩停顿了一下,回答着:“嗯,又有行动了。”
“好的,知道了,家里不用担心。”说罢,电话挂了。
姚洛轩欺骗了自己丈夫,仅此的一两句话,她连思索都省略了,直接从口中而出。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直白的欺骗,并且不带有任何善意。她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只是她清楚,她必须这样。
姚洛轩在从警后的第二个年头结婚的。当时二十七岁的她,步入婚姻殿堂,很是幸福。婚后的第二年,姚洛轩产下一子,并且在她的帮助下,她丈夫的小公司开始步入正轨。又经过了两年时间,姚洛轩又生下了小女儿,同时她的丈夫公司在两年后蒸蒸日上。三十一岁的时候,姚洛轩跟她丈夫卖掉了市区的房子,在城市一头靠近湖畔的地方购下了独立别墅,两人的生活不说是富庶,但在这个城市是足以是佼佼者。
不过这电话挂掉之后,姚洛轩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女,但是脑子中清晰的轮廓变的模糊起来。所能想起的儿女脸上面容,竟然只能识别到了他们的笑容。自己何苦会变成这样?心头一阵的郁闷,以及难受。姚洛轩摇摇头,再度抽起了烟。用力的吸了几口后,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姚洛轩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她翻到了一个名字:年浩。而后她利索的打上了字而后发送,她这么写的:晚上7点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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