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疯狂吐槽自己宝贝女儿的牛春春,喜儿俏面含情,娇笑一声道:
“就是,小晨曦也太不听话了,果然是少爷的种,和少爷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点不让人省心。”
听到这话,牛春春黝黑发亮的脸庞之上突然露出丝丝温馨的笑容,眼睛明亮,神情感慨道:
“是啊,和我小时后一样,不让人省心。”
说到这里,牛春春突然回头对着缩在墙角满脸崩溃,嚎啕痛哭的普卡亚说道:
“普卡亚你说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修行者,从小到大我都在依靠别人,小时候依靠长辈和家人,长大了依靠女人和闺女,遇事优柔寡断,没有多少大道豪情,还容易伤春悲秋,不努力,气运偏偏好的出奇。”
“我没有你那股狠劲,也没有你那种城府,可以忍辱负重十余年,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甚至道临城想弄死我,我也懒得报复,觉着麻烦。”
“普卡亚,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不算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然而普卡亚根本没有理会牛春春的问题,依旧蜷缩在墙角,痛哭不止。
牛春春见状也不生气,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径自转过头,满脸纠结的看了喜儿一眼,犹豫片刻后,有些不安的问道:
“喜儿姐姐,我那个,嗯,“便宜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喜儿黛眉微皱,掩映生姿的玉面之上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愫,最后变为冷酷,一种牛春春从未在喜儿脸上见过的冷酷。
“一个杂种,我生出来的杂种!”
感受着喜儿身上传来的彻骨寒意,牛春春神情极为诧异,在他认识喜儿的这些年里,喜儿很少会露出这种不加掩饰的强烈情绪。
在牛春春身边的这些女人中,喜儿和夜阑云芙无疑是最复杂的两个。
夜阑云芙的复杂来自她的奇特的出身和艰难的生长环境,而且夜阑云芙极其的聪明,在牛春春认识的人中恐怕也只有小白和牛芳芳能够与她媲美。
这种远超年龄的情商和智商,使得她几乎不需要任何经验,就能够轻车熟路的驾驭她所扮演的所有角色,用牛芳芳的话来说就是“她拥有着高于生活和修行的视角,但她又能完美的融入任何一种生活和修行环境中。”
这种人其实是非常恐怖的,因为她不具备任何稳定的社会依赖性,对文明也没有任何归属感,普通人能看到的她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她还是能看到,这种人本质上就是一个完全无法预估的定时炸弹,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喜儿则不同,她的复杂性来源于她漫长的生命,复杂的经历,以及诡谲多变的性格。
她的所有情绪表达,都是经过重重修饰加工之后,想让人看到的,至于这种情绪是不是她真实的情绪,除了她谁也不知道。
如果说夜阑云芙的复杂性是无从解读,那么喜儿的复杂性就是难以解读。
当二者同时具备了远超正常人理解的纵深度时,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正是牛春春诧异的原因。
牛春春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便宜儿子”究竟干了什么事,才能让他这个一贯善于掩藏自身情绪的亲生母亲,会对他产生如此不加掩饰的厌恶。
从喜儿这里得不到答案,牛春春又将目光投向了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两人跟随了喜儿这么多年,想来应该很清楚其中缘由。
面对牛春春询问的目光,羟姬和东洹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时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主人,他们不说我来说。”
从后厨中走出来的夜阑云芙娇笑一声,目光扫过桌上四人,侃侃而谈道:
“喜儿姐姐的儿子名叫苍褚旭,乃是喜儿姐姐和沧尧帝所生,也是沧尧帝唯一的子嗣。”
听到这里,牛春春面带怪异之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喜儿,斟酌片刻后小声问道:
“喜儿姐姐,沧尧帝的其他儿子都被你宰了?”
喜儿似笑非笑的看了牛春春一眼,红唇微张,淡淡说道:
“也不全是,死在我手里的大概有三四十个,还有那么两三个是病死的。”
牛春春:“......”
看着人高马大,体型是喜儿两三倍的牛春春露出一副怯怯的表情,夜阑云芙顿时笑的花枝招展,一边笑,一边说道:
“沧尧帝四十五岁那年立沧褚旭为太子,三年之后喜儿姐姐串联诸城,里应外合,攻入大沧王宫祸羊宫,斩下沧尧帝的脑袋,自己当了皇帝,并且在当年立沧褚旭为太子。”
“但喜儿姐姐实在太能干了,短短数年,大沧王朝在她手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状态,然后羟始平原上的各个部族的首领就开始慌了,生怕喜儿姐姐哪天就要弄死他们,于是他们暗中联合,借着喜儿姐姐御驾亲征的时机,说服沧褚旭和他们一起谋反。”
“可惜他们严重低估了喜儿姐姐的能耐,造反没造成,反倒被喜儿姐姐带领着鬼神骑杀的溃不成军,那一战下来羟始平原之上的人口锐减三分之二。”
“啧啧,喜儿姐姐实在是太帅了,长的好看不说,还这么冷酷残暴,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弄的我都想嫁给喜儿姐姐了!”
“主人,你是不知道,据说当时暴怒万分的喜儿姐姐直接用那些叛军的人头在祸羊宫外重新修建了一座皇宫,名为“千秋绛墨宫”,更夸张的是喜儿姐姐还在这死人堆里住了一年!!!”
听到这里,牛春春双目圆睁,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崇明界域历史上的暴君不在少数,但像喜儿这样凶残狠厉还真听说过。
“人头筑成的宫殿,阴气得有多重啊,住在这玩意里边不会瘆得慌吗?”
就在牛春春思考这玩意会不会闹鬼时,喜儿倾国倾城的面容之上突然露出了一丝俏皮之意,媚眼如丝道:
“少爷,其实降墨宫里边挺暖和的,说是四季如春也不为过,以后有时间了,咱们可以在大沧王朝的祖传帝椅上探讨一下人生。”
要是搁平日里,听到喜儿这番挑逗意味十足的绵言软语,牛春春定然不会轻易屈服,最起码也要大战三百回合,才能不负这身男儿皮囊。
但此时此刻,一听地点是在人头堆上,牛春春顿时就认怂了。
开玩笑,这要是嗨到一半突然冒出个面目狰狞的鬼物,那不得当场阳痿......
“哈哈哈哈,此事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夜阑云芙,你继续啊,怎么不讲了?”
看着黑脸之上写满了我很怂的牛春春,夜阑云芙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即说了句:
“主人,要不你在旁边看,我和喜儿姐姐玩?人家现在对喜儿姐姐可是爱的紧呢。”
旁边的喜儿听到这话,立即狠狠瞪了一眼花枝招展的夜阑云芙,没好气道:
“我可不喜欢女人,尤其是胸比我还大的女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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