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离手,并没有像大家料想的那样会在桌上落成个什么形状,而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后,悉数掉在了地上,众人皆是一愣。非但如此,铜钱落地,突然从中裂开,碎成了几半,七枚铜钱仅剩一枚完好。
长胡子老头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他算命多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一个恍惚跌到了地上。
李道长要去扶他,他却摆开他的手,兀自去了那枚尚好的铜钱旁边,趴在地上看了半天。一边看,嘴里还念念有词。
念了没多久,他又猛的一抬头看向北染,撑着地的双手都在颤抖,神情惊恐万分。
正好北染见他在地上待着,也正要去扶他:“你没事吧?”
老头却是不敢让她扶,连滚带爬的向后退了几步。北染有些莫名其妙。
周边的人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傻愣愣的瘫坐在地上,催促道:“你算出什么了,倒是快说呀。”
李道长去到那老头身边,也蹲下身来,道:“老哥,你看到什么了?”
长胡子老头看着他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北染大手一挥:“你算到什么了?尽管说,我受得住。”
闻声,那老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了她许久。平心而论,他是怎样也不想开口的,但碍于种种原因,却又只得实话实说:“尔者,此为人,朝荣夕悴、福薄命轻;往而魔,生若浮萍、破碎飘零;再而妖,大智若愚;继而……”
“停,打住。”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北染就将他叫停了,转头问旁边人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的,大致听明白了一点,答道:“差不多也是说,小姐你这辈子命不好。然后上辈子是个女魔头,上上辈子是个妖,智商有点低。”
“啥?”
说她命不好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却不曾想,这个老头竟还算到上辈子去了,倒是个稀罕事。不过,这些前世今生的说法她是不信的,什么鬼啊神的,人不是才最伟大吗?
无奈摇了摇头,看来这也是个不着调的江湖术士了。北染起身,对身边人道:“付些钱给他,我们回去吧。”
旁边一个小跟班正掏着钱,那老头却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
算命这行当,别的不太正经,但有句话是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既收了雇主的钱,就得想方设法替她平了这灾,若本事不够,那便自己来挡。但他算出,北染的灾,非是他这区区草芥能挡得了的。
拒绝了他们给的钱,他一溜烟从地上爬起,将那枚完好的铜钱捡起交到北染手里,郑重道:“姑娘且将这枚钱收着,望它能助你早日超脱。”
超脱?什么意思?北染不甚了了,还是将那枚钱收下了。跟老头道了谢,她便领着一群人离开了。
那老头擦擦额上冷汗,目送一行人走远。还未至黄昏,他便早早收了摊子。背着他的布袋,一路直走出了城,路上遇到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一概不理,只神色惶恐的匆匆赶路。
待走到郊外一片荒地,他登上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坡,放下手中事物,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然后对着东边天境一连磕了十几个头,颤声道:“诸神在上,小老儿今日不知天高地厚妄自窥了天机,观了天神命数,自知罪孽滔天,不可饶恕,现自行剜去双目,并发誓从今往后再不行算命之事,以示惩戒。”
又是重重的一个响头砸到地上之后,他哆嗦着手从包袱里掏出两根他往常算卦时用的竹签,夹在右手指间,狠狠扎向自己的双眼……
北染行在回山的路上,想到方才那怪老头说的话,暗暗觉得好笑,这老头胡编乱造的本领真是够可以,妖魔鬼怪,怎么不说魑魅魍魉呢。还说自己福薄命浅,反正她是没看出来哪里浅了,比如今天出门算命,非但没花钱,别人还送她钱,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沿着曲折的山路一直往上,再拐过几个弯便就到了山门口。人间四月,山涧满是繁花,有风吹过,带起了路边的蒲公英,白色的伞状花絮迎风而舞,其中一支在风里飘飘欲坠,最后摇摇晃晃的落到了北染的睫毛上。
北染不由得低头眨了一下眼,而后抬手将它拂去,再一抬头,入目之处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那人立于一棵槐树之下,一身锦衣白过满树槐花。看清此人容貌后,北染身形一怔,顿住了脚步。
她爹曾说,她从她娘的肚子里滚到这世上已多年,还是屁用没有,只会喝西北风,胸中的见识不会比米粒长多少。虽然她自己认为应该没这么夸张,但此刻见到眼前之人,她忽然觉得也许她爹说的是对的。因为现在,喝西北风长大、见识只有米粒长的她,翻遍了肚子,也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此人的美貌。
憋了半天,她终于琢磨出了一个应该还算合理的词语:无与伦比。这人真是美得无与伦比,她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那人于槐树下负手而立,一尘不染的白衣与柔顺的青丝同风而起,正微微仰头望着那满树的雪白,不时有一两片被风吹落的槐花瓣落到他的肩上发间,他也不去理会,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仿佛和那出自天地之手的山间春景图融为了一体。
一直跟在北染身后的众人此刻见她驻足不前,心下奇怪,也随着她的目光往那处看去,在看见了眼前景象后,也俱是一愣。愣怔过后,又小声议论起来,他们这些山野粗汉子是无论如何也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的。
片刻的静谧之后,那白衣男子朝身前的槐树伸出了一手,似乎想摘下这树上的一枝芳华带走。
北染身边跟着的一个年轻人急了,这棵槐树乃是他们小寨主的心尖肉,旁人看看可以,想摘走?那不行。他拔腿就要上前去制止他。
谁知他刚迈出一步,北染就扬手止住了他,意示他别去打扰。于是,年轻人又默默退后了。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在端详了槐树半刻之后,伸手折下了一枝。
瑶芳配玉人,更是美不胜收。北染略一思索,脑中有了一个想法,她唇角一勾,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之前说今天有好事,现在看来须得将那话否决——应该是好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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