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怜生狠狠咬了下唇,血腥之气在嘴边弥漫,借此使自己恢复清明,而后死攥着胸口尽量平稳的答道:“宫恒毕竟是曾经的宫家少族长,我若真对他赶尽杀绝,势必会惹来族人非议的。”
先知一步一步从台上走了下来,暗红的后摆在台阶上拖曳,就像是流淌的血河。
宫怜生看不到先知面具下的表情,但那阴翳狠毒的目光让他犹如被凌迟,身子不禁战栗起来。
先知最终在他身前三尺停下,微微倾下腰,伸出手猛地钳制住他的下颌,往上抬起,让他与自己目光相对。
“你不是向来不在乎他人言论么,怎么这下又讲究起来了?”
话语里掺着森森冷笑,往总坛四面八方传去,最后形成一道道回声传了回来,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人在低笑。
先知的手上带有玄铁所铸的手套,表面有着细细密密的浅刺,加上那骇人的力道,宫怜生感觉自己下颌的皮肉都要被剐掉了。
但他不能反抗,不敢反抗,无力反抗……
只能艰难的启唇吐出一串不甚清晰的字眼:“如今……形势不同以往……宫家上下一心……才能更好的施行……先知大人你的计划……”
先知侧身站在宫怜生的身前,用余光瞥着他,轻笑一声,难辨喜怒。松手的时候用力将他一推,甩了下袖袍背在身后,缓步朝台阶上踏去。
宫怜生本就身负重伤,强忍反噬,身上没有多余的力气,被这么一推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的下颌血肉模糊,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他双手用力撑在身侧,将身体支了起来。
他垂着脑袋,墨发散乱的搭在头上,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很难让人看清他的表情。
他静静的垂着脑袋,双眼在地面之上聚焦,双眸里既有浓重的墨色亦有无边的血色。
那是压抑的恨意和翻涌的嗜血之意!
双掌无意识的收紧,指尖狠狠嵌入地面,十指在坚硬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他像不怕痛一样,嘴角甚至牵起了无声的魅笑。
先知没有没看他,而是背对着站立,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也罢,那家伙反正没什么用,是死是活都没什么影响,你先退下吧——”
“是。”宫怜生应道。
等抬起头时,整个人又恢复了逆来顺受的谦卑模样。
等离开总坛之后,他便直接使用血纹玉去了祁越所在的地方。
祁越行踪无定,不过近日在元家族地一处峡谷内,那处峡谷地势险峻,妖兽横行,还有有森严的守卫,这样便不会有人打扰他的研究。
祁越仍然在寻找改进异魅的方法,元家已经将圣心之主交给了他,他很快就可以制造出媲美元婴甚至出窍期的异魅了!
“不知血隐司的司座大人来此有何贵干?”祁越虽在洞内,却也感觉到来人的气息。
这座断魂谷被他布下了阵法,因此一旦有人闯入,他都会有所察觉。眼神示意全之出去迎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
全之得到指示后来到了洞口,看到形容狼狈,鲜血淋漓的宫怜生被吓了一跳。
他虽对宫怜生了解不多,可在他印象中这位司座大人极爱干净,简直与他家祁先生有得一比,如今这个模样,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司……司……司座大人,你这……”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宫怜生没有搭话,瞥了他一眼,径直朝洞内行去。
全之回过神后连忙追了上去。
“司座大人,我家先生现在很忙,你先等等吧!”
宫怜生没有搭理他,直接闯进了祁越所在的石室。
石室里各种天材地宝的气息里还混杂着浓郁的血气,宫怜生虽觉得恶心,但仍是皱着眉忍了下来。
石室后方还有一间小石室,应是上方墙壁开了天窗的缘故,投进了悬崖内的阴沉光亮。
借着这昏暗的光,宫怜生可以看到里边的架上挂着一个人,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是那云家的小子吧!
祁越端着研钵转过身来,顺着宫怜生的视线望了一眼,随后朝着急的全之点了下头,淡淡的吩咐道:“你先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待全之退下后,抬头看着宫怜生随意的问道:“曾经五大家族自称同气连枝,怎么,司座大人是为里屋的圣心之主来的?”
宫怜生收回了目光,放在了祁越的身上,沉静的回道:“并不是。虽然我是宫家族长,可我我对五大家族的人并无好感。我是为你而来。”
“为我?”祁越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低下头继续忙碌起配制药剂来,整个人无情得像个傀儡。
宫怜生也不生气,双手垂在身侧,直着身子立在屋中,眉宇间全是忍痛的褶痕。
即是如此,却有一份坚毅从他身上流露,加之一身脏污的红衣,整个人就像是傲雪凌霜的红梅。
“你知道先知的野心吧,他想毁了这个世界,你就是他最大的助力。”
“那又如何?”祁越不为所动,语气冷淡的就先是局外人。
“我知道你心中早就对先知不满了,你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只可惜你修为不足,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祁越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头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宫怜生,眸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潭。
“你如此挑拨,不怕我禀告先知?”
宫怜生嗤笑一声,笑容变得艳丽却又因下颌淋漓伤痕变得骇人。
“你告知又如何,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可你不是,你还有喜欢的人,你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你以为先知知道你的事后会放过她们,暮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清辞对吧,先知向来绝情,你觉得他会容忍她们活着?”
“你什么意思?”祁越目光犹如利刃,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剁。
宫怜生仍是大笑:“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毁了,你的清辞还能活吗?我们啊,在先知的眼里都是一群蝼蚁,他要的只是炼狱。”
祁越静默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宫怜生收了笑,血瞳里流露出悲切:“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死,我也想过要颠覆整个世界。
可真到这一天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这个世上还有我牵挂的人,即使那个人与其他人一样想要我死……”
转头看向祁越,轻叹道:“我们都有牵挂的人,若让先知得逞,他们势必活不了。那时候我们就成了帮凶,甚至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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