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确实出兵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赶紧动手还等何时?
合格的战略家一定会具备这样的眼光和这样的魄力的,然后一切正如杨浩所猜测的,完颜宗望得到了黄龙府的指令,先收拾现在的辽王耶律淳,征服辽地,收拢那些番兵,然后再图谋大宋。
这是合理的安排,不解决掉这些世仇的辽人,女真人南下就会多了后顾之忧,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没问题的,但关键点在于耶律大石不是耶律延禧,同时耶律淳也不是掌权人,他只是个傀儡。
只要女真人是在进攻辽人,杨浩就不担心,这就有了喘息的机会,耶律大石是个战略家,他很明白这仗该怎么打,而不是像耶律延禧那样一味的莽。
不过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梁世杰,只要他那里不出问题,大宋的北疆就是稳固的。
听着杨浩的问话,完颜翰离朵眼神闪烁,迟疑了一下说道:“镇国公说的什么,小使不懂。”
“不懂是吗?”杨浩招了招手,春喜儿从外面跑进来,将一些看似很神秘的信件扔在了桌子上。
完颜翰离朵看了一眼就惊呆了,这些东西她太熟悉了,都是她亲手书写并封装的。
“现在熟悉了吗?”杨浩笑着看向她:“无妨的,本国公不会对你怎么样,还得让你看到最后的,你收买的那些人啊都死了,人头就不给你过目了,很可惜啊,完颜宗望是不会知道汴京城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完颜翰离朵最后一口气也泄掉了,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些书信,瘪了瘪嘴,缓缓的说道:“镇国公,你就是魔鬼,是我们女真人的梦魇……不,你是这大宋周边诸国的梦魇。”
“哈哈……”杨浩没有为这贬义的话语而激怒,反倒觉得这是一种夸赞:“多谢你的赞誉了,本国公收下了,就当是魔鬼吧,那又如何呢?”
见完颜翰离朵,无非就是震慑,就是要从心理上彻底的击垮她,还不会杀了她,更不会放了她回金国,杨浩的想法就是要让她活着,让她见证金国从崛起到毁灭的全部过程。
对金国的仇恨不是来自于民族的,更不是种族的,而是那野蛮的劣根性,如果不是知道历史,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杨浩自己也请出这一点,可既然知道了,那就是自己无法抹去的梦魇。
强者愤怒,会挥刀指向强者,弱者愤怒,只会去欺负更弱的人。
每每想起记忆中的那些惨状,就会莫名的愤怒,然后呢?杨浩知道,自己不会做欺负弱者的事情,不耻。
但这要算起来,拥有着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知识和头脑,面对女真人,面对倭国这样的又算不算是欺负弱者了呢?
这样的问题,杨浩懒得考虑,又不是搞哲学的,研究这些做什么?我做我喜欢做的,老子爽了就行了,最起码到死的那一天,咱敢指着老天大吼一声:“我特么的没白活,你们都是虚度……”
回到府中,心情大好,屁股还没做热乎呢,老管家杨福就匆匆跑来:“不好啦,官家昏厥过去了,连太傅老爷都惊动了入了宫了,国公爷您还不知道呢吧。”
“卧槽……”杨浩收起了刚刚搭在书案上的双腿,瞪大了眼睛一下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咋早说啊,我的爷啊,找您找不到,这官家病倒的事情能随便去乱传吗?
杨福很委屈,却不能说,心里有苦也得憋着。
刚刚入了库的马车又赶了出来,还没喝上几口水的老马都想骂人了,这特么还是人吗?
匆匆的入了宫,到是看到很多熟悉的人,除了老爹杨戬以外,郑居中,杨时这些人都在,当然,赵构以及众位皇子也都出现了,看到杨浩来了,神情有些悲痛的过来低声说道:“我已经让安道全进去了,还要再等等。”
“哦。”杨浩点了点头:“何时发生的?”
“一个时辰了吧。”
没有说太多话,杨浩先去看望老爹杨戬,看得出来,杨戬是真的有些担忧的,毕竟也是多年的主仆,若说是没感情那真的是太不对劲了。
看到杨浩过来,杨戬叹了口气,父子俩到了一旁低声说道:“唉,官家这是被气的啊,这一次的事……郁结在胸啊。”
其实杨浩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印象中的赵佶是多么心大的一个主儿啊,怎么可能会抑郁的?这可是五国城旅游好几年,看着自己的女人女儿被人玩弄,他还能放心的生娃的人,竟然会有郁结在胸?
怎么都觉得不应该的事情,曾有人说过的,如果金人蒙古人不南下,赵佶绝地有实力做皇帝做到死的,甚至可能比他儿子活得都久,这样的人不会有事的,估计也就是一时的憋闷罢了。
不多时,安道全出来了,脸色到是平静,还没等走过来,已经被郑居中这些大臣们拦住了:“快说说,官家可是醒来了?”
安道全爱财,但是胆子不大,见到这么多朝堂大员,登时有些慌神,十分无助的样子,赵构气咻咻的过去:“都给本王让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声怒吼,果然是镇住了这些大臣们,这赵构带过兵之后,经历了战场的洗礼,一身的杀伐气可不是赵桓他们能比的。
左右瞪了诸位大臣们一眼,这才拉着安道全出来:“安神医,怎么说?”
安道全有点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看杨戬杨浩父子也过来了,这才低声说道:“殿下,是郁结在心了,心火过盛,还需调养啊。”
赵构皱了皱眉头:“调养一些时日便可好的是吗?”
“呃……”安道全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不要动怒,不要刺激到官家,会好的。”
赵构点了点头:“多谢安神医了,回头本王会有赏赐,这父皇调理一事,还要有劳安神医的。”
“不敢不敢,小的为官家和殿下效力是应该的。”
赵构到也没太过的啰嗦:“父皇可是醒来了?”
“官家已醒,只是略显虚弱,殿下可去探望,但不要过久,官家需静养。”
“好。”赵构点了点头,随后冲杨浩看了一眼,杨浩心领神会:“殿下自去,微臣送安神医出去。”
其实杨浩感觉到安道全没有说出全部,也不想打扰到赵构父子情深的见面,这种时候,外人最好不要在的好一些,像那些个大臣们一个个急的跟热锅的蚂蚁一样有用吗?
他们急什么?怕赵佶突然死了?自己的队还没站好呢,当然,现在也不用站了,都知道赵桓完蛋了,最有希望的就是这康王赵构了,但是有一点啊。
赵构现在最亲近的是谁?是镇国公杨浩,亲近那些武人,而不是他们这些文臣大员们,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文人需要的是支持他们的皇帝,是亲近他们的皇帝,而不是一个好战的,喜欢征伐的皇帝,尤其是大宋的这一群酸臭气十分重的文人们。
而最让他们不放心的还是镇国公杨浩,这个王八蛋现在那真的是大开杀戒啊,只要不顺他心的,安个罪名就是屠戮全族,让这样的人掌控朝堂,还有自己活路吗?
杨浩没理会这些人,拉着安道全出去了,走到无人的地方才低声问道:“老安,说个实话,官家如何?”
“唉。”安道全叹气:“国公爷,小的也就敢跟你说实话了,这说实在的,不太乐观,这是官家的心结,加之之前的事情,若是想不通,恐怕就……”
“时日无多不成?”
安道全抬眼和杨浩对视了一眼,缓缓摇头:“恐怕也只能是吃上明年的麦子了。”
“这……”杨浩愣住了:“竟然这么严重?”
病来如山倒的道理,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更何况是这个医学水平匮乏的时代,心内的病,安道全没说个具体来,杨浩后来一想,这特么搞不好就是个什么心梗啊乱马七糟的病吧。
赵佶到了这个地步,安道全也着实不敢乱说,一旦说了实情,惹怒了赵构,那自己的脑袋就没了,只能说是调理,然后慢慢的将情况透露出去,不能让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
侍候这些皇家的人,处处都要透着小心,一个不小心,就会步了老祖宗华佗的后尘。
还好安道全不是个医学疯子,要是真的疯起来,给老赵搞个解剖手术啥的,那可真就没法说了。
赵构其实心里想到了一些,但也不确定,不理会那些大臣,独自进了寝宫,他的母妃韦氏在一旁悄悄的抹泪,赵佶到是醒了,却很是虚弱的样子,看到赵构进来,靠在那里努力的挤出了微笑。
“皇儿来了。”
赵构刚要跪下请安,赵佶就摆手了:“不要多礼了,过来,让父皇看看。”
到了近前,赵构才发现,赵佶确实是消瘦了很多,莫名的有些心痛:“父皇……您不用担心,儿臣已经命那安神医去想办法给你调理身体,会好起来的。”
“呵呵……”赵佶淡笑:“皇儿啊,父皇的身体父皇自己知道的,想着过了这个年节就……咳咳……就……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没法说出后面的话,但赵构猜到了,过了年节,就是赵桓的结局,而自己将会登上太子的宝座。
只不过赵佶就是说不出来,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
“父皇,您还是多休息吧,不要操劳这些事,等到调理好了,再说也不迟。”
赵佶咳了一阵,缓了几口气,这才笑着摆手:“皇儿啊,父皇怕是不说不行了,有些事还是需要抓紧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种时候,恐怕外面的大臣们都要闹开了。”
赵构一听,微微皱眉:“他们闹他们的去,父皇只管将养就好了,朝堂之事有儿臣在。”
听到这话,赵佶很是欣慰的和韦氏对视了一眼,拉着赵构的手:“也罢,还有杨浩,你要多依仗他,有了他在,就不会被那些大臣们欺负的太狠。”
谁说赵佶不懂这些事的,老赵家的皇帝当的并不是那么舒服的,大多是被摆布的傀儡罢了,赵佶怎么当的皇帝,他自己最清楚,怎么稳固的地位,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委屈只能自己受着,不能对那些大臣发泄,那就发泄到别的方面上,于是老百姓就成了替罪羔羊。
“他们敢?”赵构狠狠的说道:“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办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佶微微皱眉,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赵构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杨浩,哪怕自己已经说到杨浩身上了,赵构也没有什么表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正想问问呢,外面的宫人传话进来:“官家,茂德帝姬求见。”
“传。”听到赵福金来了,赵佶的脸上的喜色有多了一些,没办法,最是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儿,前些时候差点因为自己这事误了这乖女儿了,很是亏心着呢。
赵福金一进来,看到赵佶这个样子,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结果弄的是赵佶赵构加上韦氏好一顿劝慰,这才好了起来。
问明了一些情况,这赵福金咬着嘴唇略一思索说道:“之前曾说要我大婚给父皇冲冲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既然父皇真的病了,大不了儿臣再嫁一次,给父皇冲喜,或许就好起来了。”
“哈?还嫁一次?”
赵构惊讶,赵佶到是乐了,看着赵福金笑眯眯的问道:“可是有了心仪的人选了?”
赵福金瞬间红晕了双颊,有些羞怯的说道:“父皇,之前是镇国公杨浩……掀了……掀了儿臣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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