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父听廉无依问他需要多少钱,心里暗自高兴。但看见廉无依被迫妥协的脸色,愧疚之心还是生了出来!
他原本也不是这么厚颜无耻,没有担当的男人。他还没沾染赌博这个毁人的恶习之前,他们一家四口还是很和乐融融的。
可是人到中年,却突然被服务了将近二十年的公司辞退,再找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
这本来也没什么,家里的积蓄和公司补贴的辞退金加起来也够一家人正常生活一段时间。可是他却听信朋友,把辞退金拿去买股票,最后不但没赚,还全亏了本金。
接着,不甘心的心理让他变得鬼迷心窍,瞒着家人把家里的积蓄继续买股票,最终恶果连生。
在亏钱的心灰意冷中,他又接触了赌博,一赌就深陷其中而不得出,最后家里所有积蓄都被他败光,甚至有人上门要债时,家里才知道他短短几个月就把家毁得七七八八。
偏偏廉母又正好查出患癌,他当时不是不想负责,他提议把房子卖了,一部分还他的赌债,其余的都给廉母治病。
等家里人都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急用钱,房子还低价出售才卖了出去。
拿到房款后,他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要拼最后一次,因为百来万的房款根本就不够还他的债。他想着只要把钱拿去赚多一点,不但可以还清债务,还能救廉母。所以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瞒着家人又去赌博,等到他反应过来后,钱也输得差不多了。
于是,就有了他不负责任抛弃家人留下一堆债务离家出走的事?
换了一个地方,他就像一只改不了吃屎的狗一样,还是跑到赌博的地方做着起死回生的美梦。最后不但把剩余不多的几万块全输啦,又欠下他无力偿还的一大笔赌债。
关键是,那些地下赌场之所以愿意给他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赊账赌博,是因为他昧着良心给地下赌场抵押了一件值钱的“抵押品”。
而那件抵押品就是他眼前养了十多年的廉无依!那些人逼他还钱,他还不了,所以他逃了。
原本他剩余的一点良心告诉他,他必须在那些人来找廉无依之前要先告诉廉无依注意躲避,免得廉无依真的被抓去抵债。
可是当他回来A市打听到廉母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和他的老父亲一起被廉无依安排住到高级疗养院后,他就意识到廉无依有来钱的地方!否则廉母的医药费和疗养院的费用他们廉家是不可能负担得了的。
所以廉父转念一想,就打算赖着廉无依让她解决他的赌债,这样他不但可以逃离被逼债的压力,廉无依也可以安然无恙。
至今那些人还没找上门,但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地下赌场的黑道就会出现。
廉父看着廉无依,内心残存的一点羞愧之心根本抵不过他现在迫切需要金钱的渴望。既然廉无依松口问他要多少钱,他忽闪着飘忽的暗色双眼,说道:
“这次爸爸比较倒霉,连本带利现在要还两百万。不过,你都能让你妈和爷爷住那么好……!”
“爸爸觉得两百万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随便都能拿出来叫唤的吗?你觉得我会有两百万吗?就算有,比起爸爸你的自私,我妈妈和爷爷不是更需要钱好好活着吗?”
廉无依绝望又痛心的冷声质问着廉父,她想到了廉父的赌债不会少,但是却没想到会是那么大一笔钱。如果凭她自己的本事,她如何能整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廉父听出廉无依的拒绝,他按耐怒气,说道:
“你妈妈和爷爷住在那么高级的疗养院少说也要上百万,又不是病入膏肓,你把他们接出来,不就有钱了?再说,你如果没钱,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那么高的费用,你就是不想管我的死活罢了。”
“爸….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妈妈的抗癌之路还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复发。爷爷有心脏病,高血压,其他老人病更是这里沾一点那里带一点,如果他不住在疗养院,爷爷有多难受你不是都知道吗?你怎么能想到要两个跟你最亲的人为你去牺牲,爸爸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廉无依生性柔软,即便气廉父气得想放声大哭,但是还是逼着自己隐忍,尽量和气面对这样难受的事。
“对你来说,你爷爷和妈妈很亲,难道我就不是你最亲的人?如果不是我走投无路,自顾不暇,我也不会这样不要脸出现让你嫌弃。可我命都快没了,我还要什么脸!”
“爸,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可是你……!”
“我知道,爸爸都知道,我的确千错万错,我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赌博了。好女儿,你就帮爸爸最后一次,爸爸……!”
“爸,两百万我没有,如果你真的有人身安全的问题,你去找警察自首吧,你供出你去的非法赌场,相信警察会保证你的安全,我能给你的建议只有这样,其他我帮不了。”
廉无依硬着心肠一口拒绝了廉父的“苦苦哀求”。她现在明白廉爷爷为什么不准她搭理廉父了,廉爷爷大概预想到了这种没有尽头的索取,所以才要她一分钱都不准给廉父!
不过最后,廉无依虽然决定不会去管廉父那两百万的赌债,但她不忍心看廉父身无分文的落魄,还是把一张存有两万块的卡给了廉父,至于他是要拿来吃饭用还是拿去赌博,廉无依控制不了廉父的行为。给他两万块是她还认他做爸爸的暗示,如果廉父不懂得珍惜,她也只能守着妈妈和爷爷,爸爸就当没了!
因为廉父的出现,廉无依整个人还是被影响到了,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公寓,接着就是习惯性的就去了蒙炙阳家,想着要打扫屋子。
当她看见卓汝歌还在的时候,她有些吃惊,她还以为卓汝歌已经离开了。
卓汝歌正在客厅看着电视,看见廉无依时进来时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她友好的笑着问道:
“你回来了,你是来打扫的吗?”
“呃,我是要打扫,不过我以为家里没人,要不我晚点再来收拾,免得打扰到你。”
“不会打扰,而且我要炙阳收留我几天,他的条件是要我负责打扫。我寄人篱下,只能用劳力相抵,所以,今天的打扫我已经做完了,你不用再辛苦了。”
“可你是客人,怎么能……?”
廉无依看看屋子四周,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整理擦拭过的。
她欣赏的看着毫无架子又有点高冷的卓汝歌,她在屏幕给人的感觉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凡事有人伺候的形象,没想到卓汝歌私底下是这么会做家事的人。
“我是赖着不走的客人而已,所以屋主趁机要求我把打扫的工作都揽包,并且要我看住不准你动手做事,否则他回来就要找我算账。”
“啊?这是……什么意思?”
廉无依的心跳莫名的加速,难道蒙炙阳暗地里有在关心她,所以才让卓汝歌监督不让她做家事的?
“要是没事就过来坐下,陪我聊聊天吧?”
卓汝歌没有直接回答廉无依,她本来是要离开蒙炙阳家回自己家的。可是因为一些事,她有些心烦,而她心烦的事是关于钟伦逸……!
知道钟伦逸现在满世界在找她,她突然就想干脆让他继续找,看看他到底有多想找到她。所以她才联系蒙炙阳让他收留她住多几天。
蒙炙阳自然不会不同意,但是他提出要她把家事都干了也是真的,而且他还要她顺便帮廉无依上药,还说什么廉无依上药的事必须只能她来,其他人都不可以。
卓汝歌不用想也知道蒙炙阳要她帮忙把家事做了都是为了廉无依,至于上药为什么必须她来,她倒是没想明白。
廉无依接受邀请和卓汝歌面对面坐着,心里又想,蒙炙阳都和卓汝歌联系几次了,怎么还是不联系她?
卓汝歌大概知道了廉无依手臂和后背都有伤,她有些愧疚的说道:
“早上我不知道你有伤,要是知道你受伤了我肯定不会要你帮我做早餐的。”
“我是有伤,但是都好得差不多了,做点事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你不用太在意我的伤。”
“我不在意没什么,可有人在意。”
“嗯?什么?”
因为卓汝歌说得不是很明确,廉无依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你背上的伤是和你一起住的人帮忙上药的吗?”
“啊!呃,不是……我……。”
“不会是炙阳吧?”
卓汝歌是一个很有洞察力的人,她往往看懂了不会随便说透。不过,廉无依这个一眼就能让她看透的女孩她觉得可以同样回以透明的交流,并不需要藏着掖着去沟通。
“呃……他……。”
“哇,看来还真是炙阳亲自帮你上药的。而且跟你一起住的人一定是个男人,对吗?”
卓汝歌的问题好直接又很突兀,廉无依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聊着聊着,怎么就聊到她上药的事来?
“啊,看来是男人没错了,难怪我借住几天还要多一项帮你上药的“工作”。”
“呃,不用不用,卓小姐不用麻烦帮我上药,我直接找和我一起住的人帮忙就好。”
原来欧阳暮芽没住进来要程度帮忙的话她可能会觉得尴尬,但是现在有欧阳暮芽,就算蒙炙阳不在,她也方便。
不过,为什么她会觉得让程度帮忙上药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呢?程度是医生,比起蒙炙阳来说,更合适不是吗?
仔细想一想,她喜欢蒙炙阳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她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身心已经无条件都甘愿跟随蒙炙阳了。
爱他的情好像超出了比她想象的还要浓厚呢,以后不能待在他身边好好爱的时候她要怎么办才好?
卓汝歌不知道廉无依说的人其实是女人,她以为廉无依是要请同住的男性朋友帮忙上药。
一向不多坏心眼的卓汝歌突然生出了一个小小“报复性”的想法。
蒙炙阳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亲自帮廉无依上药无非是不想廉无依的肌肤被别的男人看到。他既然对廉无依的占有欲那么强烈,那她就让蒙炙阳把酸醋吃个够吧,算是为她那可怜的初恋“报仇”弥补下她流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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