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和金水扭打了起来,金水确实是劲敌,此刻更是势若疯虎,紧紧揪住姜俊的衣服,将他往自己怀中一拽,用自己的头一撞。
姜俊和他坚硬的头相撞,就觉得头痛欲裂,要晕去了一样。
现实世界的打斗可不像某些武侠小说一样,两个人的武功水平差不多,就怎么打都是平手。还千招之内难分胜负。在现实世界中,打斗的结果往往是天时、地利、人和综合决定的,再加上些运气因素。
现在这次打斗,明显和在广播室楼道那次打斗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一样了。天是夜晚、地是在狭小的室内,而金水又进入了疯狂状态。故而姜俊无法像上次一样从容地对付金水,一上来就吃了些亏。
金水挥起拳头,就要往姜俊面门打去。以他的怪力,这一下要是打中了,轻则晕去,重则可能出了人命。
姜俊大喝一声,双手扭住金水,把他往地上一带。
地上现在都是那酒瓶子摔碎的玻璃碴,这么往地上一摔,金水后背瞬间就扎上了许多玻璃碴子,疼得他大叫一声,身子一转,让姜俊也压到了地上。
姜俊就感到后背如刀割一般,该当是也扎上了几个玻璃碎片。
在剧痛之中,看见金水咬着牙颤抖着,从一旁的地上拿起一个尖玻璃,朝着自己的眼睛扎来。
他大吃一惊,连忙闪避,玻璃戳到了身旁的地砖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金水拔起玻璃,又朝着姜俊的咽喉扎去。姜俊连忙用两只手架住他那一只手。
但金水不愧是身残志坚,从小就一直苦练那只左手,将左手练得已称得上是极强怪力,姜俊纵然身子健壮,两只手的力气加起来却也没有那一只手大。
眼见着这玻璃就一寸一寸地向着自己的咽喉扎去,姜俊甚至都有些觉得自己咽喉上的皮肤被割开了。
忽然,姜俊脖子一歪,张开嘴,在金水的手上用力一咬。
金水大叫一声,手中尖玻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气急败坏,反过手去,重重打了姜俊一个耳光。姜俊脸上剧痛无比,随即就感到对方的大手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力气特别大,是要掐死自己。
姜俊挥出手去攻击金水,但金水的胳膊,又长又粗,故意和姜俊保持了距离,姜俊的胳膊就还剩那么一两寸,够不到金水的脖子。金水还故意侧过身去,不让姜俊打中自己的右臂。
这样姜俊所有的攻击都只能打在金水的左臂上,但金水的左臂已经练到坚硬无比,打在上面,完全不会对金水造成什么伤害。
姜俊就觉得那只手扼得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渐渐出现了幻觉……
却听当的一声,随即就是自己脖子上的手松了。再看去的时候,黄月娟手里正拿着一口铁锅,而金水已经倒在了地上。
黄月娟大惊失色,手一松,铁锅掉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姜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村子本身就不是很大,刚才黄月娟一叫唤,俩人又打得这么激烈,再加上门还大敞四开的,早就惊动了旁边的人,现在约有半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围在卫生所门前,纷纷说道:“怎么了?”“咋了?”“……”
黄月娟就指着地上的金水,哭着对村民们控诉金水对自己的暴行。村民们想起金家平时的为人,再看她哭得凄惨,都相信了。就是忌惮金家的威势,没人敢出来指责。
金山从人群中走出来,铁青着脸,说道:“小武,把你二叔拉回去。”
金武和两个小弟一起,把金水拖出来了。
金武见这次打得激烈,心中暗暗吃惊。虽说这次打斗,没有黄月娟干涉的话,姜俊该是败了。但竟然把二叔打得满后背是血,这本事自己可没有啊。
原本他觉得姜俊要是不偷袭不用计,自己还能胜过姜俊,现在也开始佩服起姜俊的本事来。
有一些胆大的人说道:“这就走了……”
“太容易了吧……”
金山对着众多村民,冷着脸说道:“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说着,转身快步而去。
这回是金家丢脸,金家的那些人都不敢多说话,就回去了。
黄月娟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众人见她不愿意见大家,也都散了。
在屋内,姜俊已站起身来,黄月娟紧紧抱住姜俊,哭道:“姜……姜俊……”已经泣不成声,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姜俊带着伤痕,浑身颤抖,仍旧尽量平静下来,轻抚着黄月娟的后背,说道:“别怕,我在这呢。”
黄月娟一边哭,也一边抚摸着姜俊的后背。摸到那些玻璃碴,忽然吃了一惊,说道:“你受伤了。”
姜俊苦笑一下,说:“没事,不是什么大伤。”
“快,让我看看。”黄月娟停止了哭泣,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注意力完全转移了过去。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把姜俊转了过来。
看到那刺破白衬衫,染得他后背几片鲜红的几个玻璃碴,不禁露出心疼至极的神色。
柔声说道:“俊,你忍着些,我给你把玻璃拔出来。”
姜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黄月娟缓缓将手伸出,捏住一块玻璃,用力一拔,姜俊“咝”地吸了一口凉气。
黄月娟眼泪流了下来,颤声说道:“看你这么疼,我的心都要碎了……”
姜俊不愿他难受,故意严肃地说道:“哎,这么难过干什么,不就是几块玻璃嘛?小伤,快给我起出来了,否则要是每起一片都要哭上半天,那才撑不住了呢。”
黄月娟听到他还在开玩笑,流着眼泪,嘴角也露出些笑容,说道:“你啊,真的是……”虽然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但在黄月娟的心中,已经想起了。
“真的是太好了。”
黄月娟把玻璃起出来,给伤口清洗了,又消了毒,又把他带着血且被刮破的白衬衫脱了下来,用纱布把他的伤口包上了。
看着他那有型的身材,缠上一圈纱布,还有着别样的美感。柔声说道:“你这件衣服不能穿了,我再给你拿一件。”
姜俊笑道:“你女生的衣服我可穿不了。”
黄月娟微笑道:“放心,有男女通用的衬衫。”
说着,从屋里拿出一件蓝色的衬衫,给姜俊穿上了,穿的时候十分细心,甚至姜俊穿袖子都帮着他。这种细心照顾,也让姜俊感到十分体贴。
穿上了衣服之后,姜俊能感受到衣服上黄月娟淡淡的体香,感觉很是受用。
低下头去,看到地上有个纸片,那是那个本子撕成的碎片,上写着几行那句诗,白酒和血迹已将那几行字染晕了。
他将那个纸片捡起,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转过头去望着黄月娟,笑道:“这是你最喜欢的诗句吗?”
黄月娟坦然地向他笑道:“原来是,现在不是了。”说着,伸出手去,把那个纸片剥落在地上,反过去握住了姜俊的手。
姜俊笑道:“那现在最喜欢的是什么?”
黄月娟深情无限地望着他,说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说罢,将手伸过去,又怕弄痛了他的伤口,扶住他的肩膀,将身子渐渐靠过去,头微微探出,和他长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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