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转告王上,臣没参与。臣要是参与了,王上……”八剌显然是急眼了。
陈鲁摆摆手,说:“没参与你急眼干什么?直接回答,你认为会是天朝使团干的吗?”
八剌沉默了,陈鲁说:“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老人家很忙,不屑于和糊涂人打交道。告辞不送。”说着就要动身。
八剌慌了,知道他这样走了,会对王上说什么,赶紧走过来,说:“陈大人,说句实话,卑职真的不十分相信,只是这里有些事没法解释。陈大人请坐,有些问题正想请教。”
陈鲁几乎可以判定,八剌没参与,他也不会那么傻,拿自己的衙门开玩笑,不管结果如何,王上都会拿他开刀。
陈鲁说:“那好吧,我告诉你王上是什么意思。”接着把哈里的意思讲了一下。
八剌听到这里更慌了,完了,王上一定会秋后算账,但是他有疑问,说:“既然这样,你们也没有必要再查了,王上相信你们,到时候你们启程就是了。”
陈鲁冷笑道:“一看你就不和天朝人打交道,我们讲究的是大丈夫来去分明,不想灰溜溜地离开,不是我们做的,凭什么让我们背这黑锅?当然,王上的意思是你们兵马司自己背着。”
八剌坐不住了,也没有了刚刚的骄矜,扑通一声跪下,说:“陈大人,你说的完全正确,你们要是这么走了,所有文武官员都得把这件事指向我们,卑职扛不动啊,先生救我。”
小样,你刚才的那种飞扬跋扈呢?陈鲁心里得意,但还是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老人家救不了你,只有一个人能救你。”
八剌又磕了一个头,说:“我明白,是王上。可是我官卑职小,怎么能见到王上啊,还求大人救我。”
“我老人家说是王上吗?我有说吗?”
“那是哪一位,请先生指点。”
“谁,谁也不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站起来说话。”
八剌站起来,似乎在消化这句话,说:“我自己?请先生明示。”
陈鲁说:“好吧,既然你有诚意请教,我老人家就多说几句,你确定没参与吗?”
八剌用力地点点头,说:“向先知发誓。”
陈鲁点点头,说:“这就好办,但是你要明白这一点,你没参与,你的属下一定有人参与,否则谁也干不成这件事,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话说的非常直白了,几乎明确告诉他八剌,这件事少了你们兵马司衙门的人帮助,根本办不到。
八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嘀咕了一句:“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陈鲁摆摆手制止他,说:“这件事不难查,你就找当晚当值的官员和士兵,他们肯定知情,也一定拿了好处。不用客气,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子蘸凉水招呼吧,一定有效果,有招供的,赏,赏十两金子。”
陈鲁一边说,八剌一边点头,说到最后,他怔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赏……赏多少?十两……金子,得够我干十年的,哪里有这么多金子。”
陈鲁说:“你这个小气鬼,最后这什么蘸凉水就得招呼到你的头上,完后就是绞刑架。”
“好吧,卑职懂了,先生请便,我这就查案。”
陈鲁说:“你自己搞不定,第一,等你查出来,也是死人了,第二,你没有金子,还是我老人家帮你吧。”
八剌心里明白,这么紧锣密鼓地查案,搞不好这几个知情的就会被灭口,当然希望陈鲁能助他一臂之力了,最起码不管好坏,陈鲁都能在王上那里说上话。至于金子,他怎么敢奢望让人家使团出。
刚才也速已经说了,可是那算是赏格,这算是什么,于是说:“感谢先生相助,但是不敢让先生坏钞,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陈鲁说:“别争了,我老人家还不知道你们撒尔国,那一点点俸禄养家就不容易了。这点金子我出了。你现在的差事,就是赶紧把那天的几个人控制住,我老人家在这里等着。”
八剌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说:“陈先生,我们一起审问。”陈鲁点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进来了五个人,两个哨长,一个总旗,还有两个团练。
几个人给陈鲁二人施礼,疑惑地看着二人。陈鲁半天没说话,手里把玩着一个马蹄金。几个人心怀鬼胎,不知道要问什么,一声也不敢吭。
八剌不知道陈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不出声,自己也不好开口,屋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这块马蹄金在桌子上翻动的声音,那沉重的声音就像是敲击在几个人的心上,合着他们的心跳声,让人感觉到出奇的难受。
陈鲁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心里有谱了,说:“我是天朝使团陈子诚,这么年一直在外面晃悠,对一些勾当,我老人家门儿清。今天在你们撒尔国遇见这一点小麻烦,根本不算事。我和你们王上打赌,这个案子就在今天查个水落石出。”
这几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陈鲁观察一会儿,说:“这个案子只有三岁的娃娃才干得出来,这就像是雪里埋尸,动点脑子的就查清楚了。你们几个听好了。这个案子就在你们几个人身上。”
几个人互看一眼,一下子跪在八剌前面大喊冤枉,八剌不理。陈鲁说:“这样,我这里有一个马蹄金,知道内情的就赏给他,不管对我们查案有没有帮助,涉及到这个案子里的,也算是立功。”
说到这里,陈鲁缓了一下口气,说:“话又说回来,执迷不悟的,不但要抄家灭门,还要夷三族。你们都起来,单独到各个屋里去,把知道的都写出来。你们不要存什么侥幸,你不说没关系,我不信你们五个都不说。只要有一个说就好了,其他的也好让我老人家杀掉,以泄我心头之恨。”
八剌心里暗自叫好,妥了,这种情况没有不撂的。摆一下手,他自己最信任的亲兵进来,领出去四个。陈鲁把其中的一个团练留在了这个屋里。
这个团里四下看看,陈鲁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在养神。八剌看着陈鲁这样,知道这一定是计策,也默不作声。团练看没人搭理他,自己坐下去,慢慢地写了起来,很快就交给了八剌。
八剌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赶紧递给陈鲁。陈鲁看到他灰白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看也没看,就递回去了。
八剌很吃了一惊,说:“陈大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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