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陈鲁有几分激动:“哈里王上,你听一听,这两个理由怎么能捏在一起?既然是人已经失踪了,哈三发了脾气,怎么又事先布置好了耍阴谋诡计?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哈里怔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陈鲁的这些话,然后赶紧劝解:“子诚兄,别激动,我也是看到了这些,才没理这一套,照样让你们的人去了报达国。我心里有数,这是有人在玩花活,不理他,你们该启程就启程,我慢慢调查清楚,你们想轻轻放下,我们都不干,不能开这个先例。”
陈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时候真的不相信是使团人干的,但是又怕太深追究会影响了朝局。
陈鲁心里有几分不满,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哈里,你这个家伙学坏了,说话绕弯子,想把我老人家绕进去。实话告诉你,我们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丢不起人,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天朝?”
哈里红了脸,说:“子诚兄,看你这架势,好像是你们使团吃了什么大亏。”
陈鲁不买账,说:“你不用和我老人家抬杠,也不用说谁吃亏,现在你们的国家有一个大问题,也是一个大隐患。在我这里有一封信,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给你,现在,说不得,你拿去看一下吧。”
说着,从文袋里把乌只头人忽达的信掏出来交给哈里。哈里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说:“这是我们国家一直存在的问题,很难杜绝,但是这和你们这件事有联系吗?”
陈鲁不满地说:“明知故问,你们国家的族群问题处理得不好。西域人仇视蒙古人和汉人,这确实是历史遗留问题。可是还有一件事,你说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就是你们这里的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既有蒙古人也有汉人,他们对我们天朝有敌意。尤其是前朝的宗室,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里笑着点点头,说:“不是我绕你,是你在绕着玩呢,不知道底细的肯定被你绕糊涂了。你说怎么办?兄弟听你安排。”
陈鲁指着他说:“哈里王上,你想让别人说我以下犯上吗?其实这事不难查,你责成多铎主抓,找几个和你贴心的大臣去查,这是明线,你再悄悄地派一个人协助我们调查,这是暗线,一两天也就查清了。不影响我们的行程。哈里兄弟,这也是你在王廷立威的最佳时刻。查实了,以后谁敢在你面前动这些歪心思?”
哈里沉思一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来人,宣多铎进宫。”
陈鲁说:“那我就告辞了,我要亲自披挂上阵。”
哈里点点头,说:“服饰今天下午就全部做完了,争取今天晚上就送过去,最晚明天上午也会送过去,这样又耽误了你们一天的行程。抱歉了。”
“没关系,这里好吃好喝的,多呆几天都没问题,我们的官兵们已经乐不思蜀了。”
哈里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说:“到午饭时你再回来,我让他们给你煨上鸭子。”
陈鲁摆摆手,说:“今天是没这个口福了,你们的人不把我折腾死就感谢长生天了。”
哈里听着这话刺耳,不好接言,说:“你爱来不来,该做的我先做好,把你爱吃的菜都备在那里。”说着话亲自把陈鲁送出来。
陈鲁上车,对韩六儿说:“兵马指挥使司。”
到了兵马司,陈鲁看这里的断壁残垣,心里恻然,好在佥押房还在。陈鲁看到门前停着李达的车子,吃了一惊,姚宝跑过来见礼,说:“是也速将军,中使大人让坐他的车子。”
陈鲁撩下帘子看一下,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匣子,心里明白,这里有礼物。
陈鲁判断。他们还没有切入正题,索性直接就闯了进去,门口几个亲兵拦着,陈鲁理都不理,一边走一边喊:“八剌,你这里的亲兵敢拦着我?到你们王宫都没人敢拦。”
八剌听见喊声,赶紧出来,也速也跟在后面。两人给陈鲁见礼,陈鲁也不说话,直接向两人走出来的房间走去,分宾主落座,陈鲁开门见山,用汉话问也速:“怎么样?”也速摇摇头。
陈鲁说:“你带人回去吧,咱们两个换一下车子。”也速告退。
陈鲁对八剌说:“我刚从你们国王哈里那里过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八剌吃了一惊,对自己国家的老大直呼其名,这真是很少见,他只是一个副使,论品级和他八剌差不多,至于王上,他八剌还没见过,早朝他都没有资格。
八剌赶紧站起来,说:“王上有什么旨意?”
陈鲁向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你们王上已经明白是有人在捣鬼,他很生气,已经责成平章令多铎坐纛查案,不管涉及到谁,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罪行重大的,夷三族。但是有立功表现的又另当别论。”
听话听音,这些话是冲着他八剌来的,刚刚走了一个,这又来了一个。开始八剌没明白,又是许愿,又是给金子的,现在明白了。
八剌已经坐下了,又赶紧站起来,说:“陈大人的意思是……下官听着糊涂。”
陈鲁站了起来,指着八剌说:“你什么听着糊涂?你就是糊涂。”
八剌愕然是看着陈鲁,脸上显出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陈大人,我们也是主权独立的国家,我们的衙门是独立的衙门,不受你陈大人节制吧?”
陈鲁显得更加气愤:“说你糊涂,你不爱听,你这都不是糊涂了,是……算了,用你的话说,你们是独立的衙门,嗯,给你留点面子。你想过没有?不管这件事查的结果是什么,别人没事,你能独善其身吗?你别忘了,你可是这里的老大。”
八剌点点头,看这样早都有思想准备,这个家伙还不算太糊涂。陈鲁说:“既然知道,你不赶快会同都察院查办这件案子?”
八剌说:“看你们比我们都着急,莫非真是你们干的不成?”
虽然这话问得很无礼,但是陈鲁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第一,他不十分相信是使团人干的,还有一点,他很有可能没参与。似乎对这件事有他自己的判断。
陈鲁问道:“对我老人家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参与?这也是你们王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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