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骑士》第十九章 造物主神殿

    “都已经解决了!”
    沉浮在无边无际海面的奴隶主大船上,灯火通明,甚至还有煮得冒出热气的食物香味,环绕在大船内里。显然,奴隶主在带着手下离开之前,从来未曾预料过,自己是与心爱的大船最后的一次离别。
    诺伯托兴奋的将已经被刺死的家兵从船舱中的休息室里拖出来,一滩被拉扯勾勒得笔直的猩红鲜血,弥漫而出。
    “我这边也解决了!”
    陆斯恩喘了几口气,脸色有些许的发白,默默看了一眼躺在脚边的两具尸体,轻呼出一口浊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
    虽然在遗迹之中,亲眼见证了那么多具支离破碎的尸体,看到了汪洋如海水般的血浪,可那,终究不是自己动手。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陆斯恩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克洛哀湿漉漉的哭泣着上船,初显曼妙的身姿与柔弱的神态,吸引了这两名饮酒过度的家兵注意之后,自己果断之下,朝他们其中一人背后的心脏处,刺出了锋利的匕首。
    那种血肉被开膛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已经回忆不起来了,想来想去,也只是麻木。
    这三个家兵,本来就该死,自己动手,可谓是毫无任何的心理负担。
    只不过...
    陆斯恩有些惊叹的看了一眼身边,小脸煞白的克洛哀,“克洛哀,你刚才,嗯...很果断。”
    由于家兵总共有两人,虽然都是毫无防备且饮酒过多的状态,可自己第一次出手杀人,终究是经验不足,在杀死一人之后,没有来得及扶住尸体,导致那具还有温热体温的尸体,重重甩落在了甲板上。
    另一名家兵哪怕再如何的没有防备,可毕竟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在听到身后的动静,与顺着海风弥漫到鼻中的血腥味儿后,也瞬间警惕了起来,想要扭头回看。
    遗憾的是,这位家兵虽然有所警惕,可他却将警惕的目标,放错了对象。
    没错,他忽略了那站在自己身前,湿漉漉哭泣着的无助女孩。
    陆斯恩本来已经做好了与家兵殊死一搏的准备,可他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居然在瞬息之间,会那般果断的,挥出藏在衣袖中的利刃,洞穿了家兵的肝脏。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
    对,他补了最关键的那一刀。
    “谢谢。”克洛哀有些柔弱的笑了一声,白嫩的肌肤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皎洁光滑。
    “这都是,嗯...我在海盗那里学到的,你知道的,海盗平日里也经常训练,我为了保命,也偷学了一些。”
    “唔...”陆斯恩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一路上,也多亏了有你,否则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救出这些被俘虏的小孩。”
    “我应该做的,帮助他们回到父母的怀抱,本就是我们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克洛哀柔柔一笑。
    陆斯恩楞了一下,之前的生死危机之中,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克洛哀的容貌。
    直至此时,当一切几乎都尘埃落定之后,他才真正有功夫,一睹眼前小佳人的容颜。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奴隶主会将你看得这么重了。”陆斯恩轻叹了一声,面对着月色下的美人,心中并没有掠起丝丝涟漪。
    克洛哀好奇的看了一眼陆斯恩,从他黑色的瞳仁之中,看到的只有纯净无瑕。
    “我说,你们两个还在叽叽歪歪什么呢!”诺伯托满意的看了一眼手中沾满鲜血的银剑,将失而复得的佩剑收回剑鞘之中,朝二人嚷嚷走来。
    “我们需要将船开回文兰海岸。”陆斯恩将视线从克洛哀身上挪开,看了一眼无边无际的大海,心情有些沉重:“大船,我重来都没有开过。”
    “我去将那些俘虏的小孩放出来,那肮脏黑暗的船舱,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诺伯托一听要驾驶大船,朝这边走来的脚步一顿,立马回头,几乎用小跑的姿势朝船舱而去。
    “很显然,每个人都有一个弱项。”陆斯恩盯着诺伯托的身影,耸了耸肩,“而我们这位金发骑士的弱项,就是大海与船只。”
    “那...你的弱项呢?”克洛哀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被海水打得潮湿微卷的长长睫毛,好似珍贵的卷帘一般,惹人怜爱。
    “我?”
    陆斯恩轻轻一笑,看向深邃的夜空,在那里,群星璀璨,点缀着倒印在夜幕之下的皎洁月光。
    看着身边的男孩似乎陷入了沉思与追忆,克洛哀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问错了话。
    “我跟着海盗航行了很久,也学会了一定的船只驾驶技术,如果仅仅只是返航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克洛哀细腻温柔的声线,打断了陆斯的的回忆,他回过了仰望星空的双眸,看向了身边的女孩,笑道:“那太好了。”
    ——北丹格尼斯帝国,首都鲁丁尼城,造物主神殿。
    这里,是所有信仰者们心中所期望的天堂、朝圣之地,无数苦行者长途跋涉万里,历经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只为一睹心中的圣地。
    这,也是教廷在整片大陆之上的中心,在信仰最为浓郁且统一的北丹格尼斯帝国,教廷信众们所组成的强大势力,甚至比皇室还要来得强大。
    曾经在大陆之上,民间之中,一直都有一句带有戏谑的话。
    「北丹格尼斯帝国,一直都有两位大帝,明面上的,是帝国皇室纯粹血脉的皇帝,而另一位,则是常年居住在造物主神殿之中,侍奉真主的教皇。」
    神奇的是,面对这般带有浓郁嘲讽的话,无论是现任大帝罗格纳罗斯四世本人,还是教皇赫尔曼,都不曾出面否认过。
    似乎,二人冥冥之中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分而治之。
    大帝统治着民生军队,而教皇,则统治着信仰。
    言归正传。
    造物主神殿的中心,几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而今天,似乎是一个不太寻常的日子。
    现今的十二位红衣大主教,连绵入内,神色匆匆,似乎在背后有一只滔天凶兽,正在不断追逐着、驱赶着他们。
    造物主神殿中心,其实非常的普通寻常。
    与所有朝圣者、苦行者们心中所想的不一样,这座号称承载着世间绝大部分人信仰之力的殿堂,朴实无华,建筑用料都是非常简单的实木,看不出一丁点金碧辉煌的感觉。
    铺满红色地毯的两侧,又各自点燃了十二盏燃烧着鲸油的蜡烛——或许,这十二根鲸油蜡烛的价值,都不比这座殿堂的用料来得便宜。
    昂长的走廊尽头,又放置有一座普通的椅子,大约一米来高,表面木材经过人常年的抚摸,已经变得顺滑无比。
    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头,正斜斜靠坐在椅子之内,看上去风烛残年,似乎只要一阵轻风拂过,便能带他前往极乐净土,永生侍奉于梦中真主的身旁。
    “教皇陛下...”
    十二位红衣大主教,已经在此站立有了一段时间,他们面面相觑,安静等待了良久之后,终有有一名红衣主教按捺不住,轻声开口。
    “唔...”
    坐在椅子上的教皇,赫尔曼,低沉应了一声,有些吃力的抬起了惺忪松垮的眼皮。
    这,是一位朴实无华的老人。
    看上去,就与寻常人家之中,上了年纪,即将离去的老者一般。
    他很老了,老到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过了多少岁。
    本来,他也应当一直这样混沌下去,直至撑到那一天...
    “阿德罕伯拉,往生了。”
    大殿之中沉寂了半响,赫尔曼教皇才再次抬起了眼皮,瘦长的枯老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这般云淡风轻的话,落在场中十二位红衣大主教耳中,却不啻于天崩地裂!
    “什么?!”
    “那个恶魔破出了封印?这怎么可能,真主不是已经将他永久流放至无边黑暗之中吗?”
    “如此一来,整片大陆岂不是又要陷入无尽杀伐之中?!”
    红衣大主教们沸沸扬扬,相互之间的震惊与争吵之声,吵得椅中的教皇,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是一个小崽子而已。”
    教皇沉稳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之中轻轻响起,却诡异的压过了众人的高声惊呼。
    如同春风拂过心尖,十二位原本震惊无比的红衣大主教心,居然缓缓趋于平静。
    “教皇大人,我认为应该马上派出戒律所的圣教军,前去灭杀阿德罕伯拉!”
    一位身材高大的红衣大主教出列,沉声开口。
    教皇抬了抬眼皮,认出了眼前的这人。
    他是执掌普教所的大主教,平日里,都是负责教义在世间的宣扬。
    “哼!我看,我们戒律所的圣教军不宜立刻出动,应当养精蓄锐,相反,你们普教所的教徒,遍布四大帝国,应该先由你们去摸清楚阿德罕伯拉此次往生的目的,以及当前的行动轨迹!”
    另一位身形立得笔直的红衣大主教冷声打断了普教所红衣大主教的话。
    教皇抬了抬眼皮,对了,他认出来了,这是执掌戒律所的红衣大主教,手下拥有一万圣教军,负责铲除教廷之外的所有异端,以及惩处教内不守教规的教徒,论权力,在十二大红衣大主教之中,名列前三。
    “让普教所去对付阿德罕伯拉?哼!那教廷养你们戒律所是干什么吃的?!”
    眼见着场内争吵之势越发激烈,坐在椅中的教皇赫尔曼,不由轻声叹息。
    自己将权力下放,一心一意的参悟真主之意,难道错了吗?
    现如今的教廷,已经远非一千多年以前的教廷了,相比较千年之前,如今的教廷,看上去辉煌无比,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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