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竹符以及书契等物,符节令又亲自将张然送出官署,一点也没有因张然年少而请看于他,反而颇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张然知道,对方之所以如此,看好的并不是他所谓禁圃丞的职位而是那枚天子赐予的出入禁宫的竹符...
从符节署出来之后,张然两人又去了一趟尚衣署,从那里领了禁圃丞相应的官袍,官印等一应事物。
攫欝攫。捧着袍服出了尚衣署,同行的宦者忽然低声对张然道:“小郎,陛下赐您的府邸,在甲阙北第以北,其中家什等物俱全,并有奴仆专门照料,您只需持书契前往接收即可…此府邸,可是奴精挑细选,乃附近地段最好的宅院…”
张然闻言,连忙躬身致谢道:“劳烦明公费心了…”
“哪里,哪里!”宦者眯着眼睛笑道:“小郎不以奴卑鄙,始终以礼相待,奴自然也要投桃以报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呵呵…”张然微微一笑,又悄悄取出一块金饼塞入宦者手中,低声问道:“敢问明公高姓大名?”
宦者忽然感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发觉又是一块黄橙橙的金子,连忙伸手将其塞入袖中,这才对张然笑道:“奴卑贱之人,不敢辱没祖先,是以先前的名字早就忘却了。不过,在宫中,大伙儿都叫奴申食易,小郎唤奴申宦者便可!”
张然闻言,郑重的说道:“原来是申宦者,余记下了!”
“呵呵…”申宦者微微一笑,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对张然说道:“小郎,时候不早了,再有一个多时辰,这宫门可就要关了,奴还是尽快送小郎出宫吧!”
张然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西斜,时间确实不早了,连忙道:“还请申宦者为余引路…”
“善!小郎随奴来吧…”
一路将张然送出宫门外,申宦者又将盛有书契的竹篮交还给张然,这才微微有些不舍的与张然作别,转回宫内复命去了。
回头看了看再次紧闭的未央宫大门以及周围众多身着甲胄不苟言笑的侍卫们,张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怀中的木盒,而后又怅然摇摇头,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张然远远的便看到了自己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以及车上翘首以盼的三魁父子二人。
“然哥儿!”
见张然出现,三魁连忙招了招手,并一个闪身从车上跳了下来,迎面给了张然一个熊抱,开心的叫嚷道:“然哥儿,方才听那位董公说,天子封你做了官,还赏赐了许多财物,这是真的吗?”
张然莞尔一笑,顺手将盛有书卷以及官袍的竹篮塞入三魁怀中,对其笑道:“这次我献宝有功,天子不但给我封了官,还赐给我一座宅院以及十名奴仆!你看,这就是我的官袍以及宅契…”
“呀!”低头看了看竹篮最上面的那件皂色官袍,三魁顿时便相信了,张然似乎真的当官了!
一边拉着三魁向马车走去,张然一边对其笑道:“不但是我,三魁你也有份哦!我刚才向天子举荐了你,从今天开始,你也是官吏,能领俸禄了!”
“什么?我也当官了?”
三魁惊呼一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然,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颤声道:“然哥儿,你没骗我吧?我这样的也能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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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张然笑容顿时为之一滞,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三魁解释道:“那个,三魁呀!天子赐给你的职位只是我麾下的佐吏,这个佐吏不过斗食之吏,是没有官袍的,其衣帽服饰也需要等我述职以及正式上任之后,才能领取…不过你放心,虽然现在你的官是小了一点,但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早晚也能穿上官袍当上大官的!”
听了张然的解释,三魁不禁咧嘴笑道:“斗食之吏…那也是官吏呀,而且还是然哥儿手下的佐吏,还是跟着然哥儿干活...这多好,多省心啊!要是陛下给我个别的官吏,我还真不敢去当呀!”
说着三魁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好奇的对张然询问道:“然哥儿,我这个斗食之吏算不算正式的官吏,比起里正来,谁大谁小?”
“哈哈...”张然忍不住开怀的大笑两声,拍着三魁的肩膀道:“这还用说吗?当然你的官比里正大了!斗食之吏也是吏,每月也能领朝廷发放的俸禄,而里正可没有俸禄可领哦!”
三魁闻言眼前不禁一亮,而后满脸兴奋的追问道:“然哥儿,这么说,我现在的官儿比张礼那老家伙还要大了?他见了我是不是要行礼了呀?”
“呃...”张然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咱们少府是内官和里正这种外官不是一个体系的,我想若是在没有公干的正常情况下,张礼应该没必要向你行礼吧?”
“啊?那太可惜了...”
“然哥儿,你刚才见到天子了么?”
“当然见到了...”
“那你能跟我说说,天子长什么样么?”
“这个可不能说,背后议论天子可是大罪!”
巘戅追哟文学M戅。“啊?那你跟我说说,这皇宫的事情呗?我听说未央宫雄伟壮丽,乃当今天下最大最美的宫殿...”
“......”
当张然与三魁一路说说笑笑回到马车旁时,张然惊讶的发现,在他们的马车后面居然还有一辆马车…
而车上端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先自己一步离开皇宫的董仲舒。
见董仲舒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张然连忙上前见礼道:“见过董公!”
“小郎不必客气!”董仲舒摆摆手,然后轻轻看了一眼三魁怀中的竹篮,笑道:“看来小郎之诸事已办妥了,那老夫厚颜请小郎过府一叙,如何?”
张然答道:“固所愿,不敢请耳!正好在下也有许多问题想请教董公!”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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