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强弩!”高长信下了命令。
北魏军队排头立马分开,从军中推出一张张强弩。
这种强弩不同于一般的轻弩,而是特别巨大,几乎相当于一辆战车的大小,操作起来需要三个人配合。
一个人负责装弩箭和瞄准,另外两个人负责将弩拉开并且将弩射出。
这种弩的力道强劲,两个开弩之人需要手脚并用,通过腰部的力量将弩撑开,而使用的弩也不同于一般的箭,而是又长又粗,近似长矛的大小。
这样的弩是高长信的独创,威力十足,特别适合攻城。
若是有人被这种强弩射中,那估计不仅是整个人被穿透的问题,而是一次能够穿透几个人的问题。
“上弩!”随着指挥和命令,北魏的弩手们整齐划一地操作着。
“推!”
“瞄准!”
“放!”一支支强弩发出骇人的呼啸声,向着高阳城飞去,以巨大的力道扎进城楼中,扎进亭台楼阁中,扎进不幸之人的身体中。
瞬时间,整个高阳城都晃动起来。
在强弩的威力下,这个城市变得千疮百孔。
“盾牌!”城上的将领发出命令,但是他很快就更改了这个命令,因为他发现,在如此强劲的弩面前,盾牌完全没有用,根本抵挡不住,只能白费了士兵的性命。
“全体人员,躲避!”命令一下,城楼上的每个人都拼命找寻着藏身之地。
这些弩力道过于强劲,除了撼动高阳城城楼以外,也纷纷飞入高阳街道中,霸道地肆虐着高阳城的每个角落。
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奔逃着、慌不择路地躲藏着。
在这些可怕的强弩面前,天离军队几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北魏军队专门停留在离开高阳城一里开外的地方,天离军队的弓箭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在射程之外。
好在一阵狂风暴雨过去之后,天地又安静了下来。
这种强弩虽然力道十足,但是因为又笨重又不方便携带,所以北魏军队中准备的弩箭数量也有限。
高阳城撑过方才的那场险关,便可再图他法。
慕容清慌忙派人对伤亡情况进行清点,对伤员进行紧急救治。
整个高阳城又忙碌起来,哭喊声**声四处响起,鲜血飞溅,情势惨烈。
正当所有人都在抢救伤员的时候,又一阵箭雨袭来,更多的人中箭倒下,更多的**声传来。
尚有行动能力的人,纷纷扶起身边的同伴,寻找躲避之地。
稍一安稳下来,城中四处可听见骂娘的声音,这北魏人过于阴毒,居然出此损招,每个人心里都憋了一肚子气,不骂几句简直过不了这关。
这一次的箭雨比上一次短暂,却是没有人再轻易冒出头来,谁知道北魏人又在玩什么花招。
那些中箭之人孤独地躺在地上,无助地**着,身边的人虽然焦急,却也只能轻声安慰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有人忍受不住。
大骂一声,顺便问候了北魏皇帝的全家,冲出来,背起离自己最近的伤员,向医馆冲去。
被这一英勇行为所鼓舞,高阳城中的人们纷纷奋不顾身地冲出来,再一次抢救伤员。
“北魏人来了!北魏人来了!”一声疾呼从城楼传来。
“北魏人爬上城墙了!”又一声疾呼传来,墨轩慌忙组织军士抵抗。
原来趁着高阳城中的天离人救助伤员之时,北魏人已经冲到城楼下,架着云梯往上爬,个别幸运的已经上到城楼上。
幸好天离军队的哨兵提早发现,才将这些闯入的北魏人及时斩杀,没有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这一阵偷袭过后,见不得手,北魏军队便停止了攻城,只是停留在城外一里开外。
这等架势,就如同一头觅食的猛兽,在等待猎物倦怠的时刻。
“北魏人怎么能够冲过我们的防线?”慕容清又惊又忧,赶紧与墨轩、沈文震一道,来到城楼上查看情况。
只见那稻草掩盖的壕沟中确实已经有不少北魏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重叠起来,却将那壕沟填平了一小段,北魏人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到城下。
护城河并不深也不宽,只要会水的人先行通过便能假设浮桥,后续人马便能随后过河。
而那些铁栅栏上却并不见丢下的尸体,并不知北魏人是怎么通过。
再往后,能够包围高阳城的便只有城楼,那些冲过来的士兵便架起了云梯向上爬。
见到如此情形,三人都不禁庆幸,若是再晚一步发现,高阳城的现状,恐怕就不容乐观。
眼下也不便再派人出城去加固防御工事,因为如此一来,将随时面对北魏军队的进攻。
慕容清和墨轩只能安排好城内所有的医馆,连通随行的军医一道,加紧救助伤员,并且在城楼上安排了两倍的岗哨和守卫。
“殿下,如此下去并不是办法,若是没有援兵,而北魏军队又这样长围不散,高阳城撑不了太久。”
“今日北魏人还只是从正面进攻,我方才登上城楼查看,发现他们已经将整个高阳城围得水泄不通,简直插翅难飞。”
“等天黑以后,派人放出信鸽,但愿夜幕掩盖下,信鸽不会被北魏人发现。
如今是没办法派信使出去。
之前派出去的信使有消息吗?”
“我们一进到这城中,便派了信使去向附近城池、驻扎的守军以及诸侯求助,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如今这形势,信使无法靠近高阳城,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够回应。
其余的,高阳城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下独孤太后极力反对增援,因为新帝派我带着京城戍卫悄悄来援,已经惹得太后大怒,听说不仅新帝被软禁,淮南王府的雅闲居也被查抄,我母亲和皎皎都被下了诏狱。
恐怕如此一来,难以有人再敢前来增援。”
听到沈怜被囚禁,慕容清的脸色一变,拳头紧握,指尖发白,可见在暗暗用力。
“胡来!牝鸡司晨,垂帘听政,岂不是想造反!”慕容清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愤怒是因为独孤太后的专横无理,心疼是因为沈怜无辜受累。
“此役过后,清绝不轻饶这帮祸国殃民之徒!”
“殿下息怒,此乃天离之劫,却不是殿下可以左右的,需知独孤一族扳倒了郑贵妃和郑家,又罢免和迫害了朝中数位支持殿下的大臣,连本来与郑家结盟与殿下亲厚的沈文王府,也见风使舵地投靠了昭王殿下。
如此狼子野心,岂不是昭然若揭,恐怕还有更多的陷阱在令阳城中等待着殿下。
殿下若是贸然行事,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先保住天离国,再图后续。
母亲和皎皎,我一定会救出来,我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墨轩与慕容清一道分析了形势,提到母亲和沈怜,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他感到有些愧疚,他最尊敬的女人和最爱的女人,都因为他而无辜受累,此时不知在何处受着磨难。
他又感觉到一阵阵止不住地心疼,他连自己的家人和心上人都保护不了。
是夜,一只信鸽从高阳城最偏远的角落偷偷起飞,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展翅翱翔。
“城内的天离人听着,速速投降,否则屠城!我北魏摄政王宅心仁厚,若是汝等归降,尚能活命,否则格杀勿论!天离人,切勿再玩什么花招,区区信鸽,还不够我们北魏军队塞牙缝!若是你们真想孝敬爷等,将你们城中最浪最嫩的妞都贡献出来,爷等爽够了,或许明天破城后下手能痛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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