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很快到来,慕容清整装待发,去往北境。
天离国内一天天越来越不太平,那种原本祥和的气氛在一点点减弱,每个人都能察觉到危机的来临。
就在这时,淮南王妃,墨轩的生母珍娘,来到了令阳城。
作为淮南王妃,进京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皇宫拜见太后及皇上皇后,规定的礼仪过后,墨轩亲自驾车去皇宫,将母亲接回到雅闲居中。
听说珍娘要来,沈怜比墨轩还高兴。
她本来就想去淮南看望珍娘,没有想到珍娘却自己来了。
她没有见过母亲,能见到姨母就是最大的安慰。
沈怜在雅闲居中默默等候着,直到带有淮南王府标志的马车停在门口,一帮浩浩荡荡的侍从跟随其后。
沈怜知道,珍娘到了。
墨轩先从马车上下来,一旁的侍从掀开帘子,只见一只白嫩的手伸出来,墨轩扶着,一个中年盛装打扮的女子走下来。
珍娘螓首蛾眉,生得很是姣好,虽然上了年纪,却保养得很好。
沈怜迎上去,深深一福,道了声王妃,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是皎皎。”
墨轩赶忙对母亲说道。
珍娘一听,眼神同样闪烁起来,她明显有些激动,一把扶住沈怜,又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皎皎,我终于见到你了。”
话音未落,珍娘的眼泪却先掉落下来。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对姐姐的事情耿耿于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姐姐锦娘唯一的孩子。
“孩子,姨娘终于见到你了,姨娘以为今生都没有希望,却是老天垂帘,让我们家人重逢。”
珍娘眼中泪光闪烁,激动地说道。
珍娘与姐姐锦娘年龄相近,当年也是好一对姐妹花,又分别嫁到沈文王府和淮南王府。
只是没想到,锦娘后来的遭遇却是如此悲惨,珍娘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她拉住沈怜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姐姐已经是天人永隔,这留下的唯一一点骨血,怎能不让她万分挂念。
沈怜也贪婪地望着珍娘,她没有见过母亲,珍娘就像是母亲的影子,怎能不怀念。
沈怜感觉到心里一阵阵暖流经过,她又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纵容这世间如此凉薄冷淡,但是依然有那些温暖值得期待,值得守护。
沈怜听说,姨母与珍娘与母亲锦娘很是相似,今日看着珍娘,也仿佛看到了母亲锦娘的影子。
沈怜真希望时间静止下来,没有那些纷扰与繁杂,只有安静的陪伴。
第二日,珍娘被李书玉宣旨叫进宫中。
沈怜想到一天都见不到珍娘,不禁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
李书玉一直将珍娘带到慕容拓的书房,慕容拓背对而立,李书玉静静地退了出去。
“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来了。”
慕容拓清淡地回应了句,话音中却没有昔日的帝王之气,却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太后宣旨让臣妾入宫,臣妾定然遵旨而为。”
“不是太后,是朕,要你来这里。”
慕容拓转过身来,说道。
“陛下有何吩咐,臣妾自会去办。”
“珍娘!”慕容拓走近珍娘,却是没有多言语,只是搂住她的肩膀。
“你又何必对朕这么疏离,朕就是想你了,好吗?一别多年,朕不敢去打扰你,但是朕不想就这样一直蹉跎下去。”
“淮南王谨遵陛下旨意,驻守淮南,兢兢业业,为陛下马首是瞻。
珍娘作为淮南王府,自然应当守候在夫君身旁。”
珍娘声音细腻,轻柔地回答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坚决。
“珍娘,只要你在,我不会动慕容措一丝一毫,毕竟那关乎到你的声望和地位。
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还是不想听见你提到他,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他。”
慕容拓轻轻低着头,嘴唇靠在珍娘额头上。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在怀念。
“臣妾已经是淮南王妃,又与淮南王育有一子,怎么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珍娘此时眼观鼻鼻观心,淡淡地说道,语气中的决绝却是再一次加重。
“珍娘,不要这样!你知道,不管你怎么拒绝,朕都不会放弃,是朕伤了你的心,你要什么朕都给,只有你回心转意。”
慕容拓忍不住将珍娘搂在怀里,珍娘却轻轻推了下他,巧妙地离开他的怀抱。
“臣妾身为外命妇,定当遵照祖制,不敢有僭越之举。”
珍娘福了福,语气中满是恭敬。
“朕知道你恨朕,哎!”慕容拓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原来朕。
也是,你又怎么会忘记,朕又怎么会忘记?”
“陛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珍娘轻声说道。
“珍娘!只要你愿意,朕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一个女人,有何不可?”
“陛下,我们都不再年少,当年的三郎没有做到的,今天也不必勉强。”
“珍娘!朕会等你,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天!”
“若陛下无事,臣妾告退,太后还在等着臣妾。”
珍娘从上书房退出来,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当年,她跟随母亲进宫,却无意中遇见还是皇子的慕容拓。
那时候,她一身鹅黄衣衫,不小心在禁宫中迷了路,正一筹莫展地四处奔跑,却与一人撞在一起。
没想到来人脚下也是一滑,两人就势摔倒在一起,弄得年方豆蔻的珍娘满脸羞红,情不自禁地哭起来。
那个男孩吓坏了,慌忙哄起她来。
她始终记得那日的场景,多么温柔体贴的小哥哥,纵然后来发生再多悲痛的事情,那日的场景都一直是支撑着她的美好记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珍娘摇摇头,可惜那么美好的感情,也没有抵挡过权势的诱惑。
在权利面前,牺牲的还是爱情。
珍娘知道慕容拓假借太后名义召见自己,依然按照礼制去拜见了太后,又去拜见皇后。
皇后独孤氏在自己的寝殿接见了她。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妹妹快请起。”
皇后扶着珍娘的手,来回看着她。
“多年未见,妹妹依然如当年一般光彩照人,不知道故人见了,会不会有不一般的心思。”
“娘娘抬爱,珍娘偏居淮南,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平日里也不喜梳妆打扮,到底是红颜已逝,哪里比得过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娘娘真是折煞臣妾。”
“好了好了,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得跟姐姐好好叙叙旧。”
皇后拉着珍娘一阵好聊,快午饭时分才放她回去。
话说那边厢,慕容清跟随大军北上到边境,眼看北魏大军压境,天离军队士气低落,慕容清又是忧心又是着急。
“殿下,请用茶。”
慕容清正在帐中阅读军报,一个士兵端着茶走进来。
“不用,本王并未吩咐看茶。”
慕容清一边打发这这个不长眼的侍卫,一边抬起头来,却是无意中发现此人双手肌肤细腻白皙,根本不像行伍中人。
他心下一惊,担心有诈,一把握住来人的手腕。
“你是谁!”慕容清目光清明,直直盯着来人。
却是发现此人面容姣好,很是面善。
“你!你..怎么来了?”慕容清大吃一惊,这个士兵不是别人,却是男扮女装的珺珺。
“珺珺放心不下殿下,愿跟随殿下左右。”
“胡闹!这战场是儿戏吗?随时随地都会死人!你给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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