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永和闭了闭眼,好半晌幽幽道:“真是憋屈。”
我失笑的望着他,无奈道:“你怎么现在跟小孩似的,他就算再不得你心,也是你亲生儿子,没有你就没有他。你只要这样想,就不憋屈了。”
言永和睁开眼望着我,眼眶有些红,他沙哑道:“让他们都滚出去吧,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好。”
我站起身,转过头,蹙眉看着言则璜还有众人,开口凉凉道:“都出去外面候着。”
沈木霆第一个反应过来,拱手应道:“是。”
随后由他带头,众人皆恭敬有礼的退了出去。
言则璜站在原地惊愕的看着我,稍时咬牙道:“烈柔茵,你真是为了言则璧的大业,什么都豁的出去。”
言永和咳嗽了两声,冷声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放肆,快滚。”
言则璜看向言永和,乾清宫昏暗的灯光,将言则璜眼底的泪光照的晶莹透亮,言则璜张了张口,想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他表情愤恨的跺了跺脚,转身出了内殿。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回过头望着仍旧站在原地面色铁青的言则璧,柔声劝道:“出去等我。”
言则璧寒声道:“不,要走一起走。”
我斜眼瞥见言永和又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赶忙开口对言则璧警告道:“你快走,不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不然我真的火了。”
言则璧咬了咬牙,神色有些慌,他低声道:“万一他要带你走怎么办?”
我摇头:“他不会。”
言则璧的那张脸,霎时犹如腊月寒天,我不自觉心里一抖,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又火了?
只见言则璧咬着牙,握了握拳沉声道:“我在外殿等你。”
说罢,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内殿。
我见众人终于都走干净了,缓步走到言永和身后,靠在床头上,轻轻扶起言永和。
他虚弱极了,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我轻轻在他身后环住他,让他靠在我怀里,我取笑道:“我记的以前,都是你这样抱着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抱着你。”
言永和轻咳道:“是啊,更没想到的是,你还能回来送我最后一程。”
我轻轻拍打着言永和的手臂,言永和诧异的抬头望了我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轻笑道:“把你当小朋友啊,怕你害怕,拍拍也许就不怕了。”
言永和轻笑道:“我确实有些怕。”
我握着言永和的手安慰道:“不怕,无事的,就眼前一黑的功夫,人就到冥间了。”
言永和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放到他脸边来回的摩挲:“我真想带你一起走。”
我摇头道:“我可不想走,我得把肚子里那个小的生下来。”
言永和闻言蹙了蹙眉,不悦道:“干脆,我重新立个旨意,把皇位传给你肚子里那个好了,给他也比给那个孽子强。”
我失笑道:“你看看你啊,你做父亲的,心胸就不能开阔一点?总是跟自己儿子较劲。”
言永和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他,见一面就不喜,你还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笑道:“记得,是他六岁的时候,那天,你陪着我去御花园溜达,他忽然从树下冲出来,指着你气哼哼的质问道,‘父皇,我是你的六儿子,你认得我吗?’哈哈哈。”说完我笑的乐不可支。
言永和咳了两声也轻笑起来,喃喃道:“小兔崽子。”
我正经道:“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讲,父母最好不要骂自己的孩子是小兔崽子,因为这样对父母本身是不利的。”
言永和轻拍了一下我的手,随后又握紧道:“这二十年,我想你想惨了。”
我轻轻亲吻了下他的额角:“所以啊,我特意下凡来见你一面。”
言永和语气不悦道:“是特意见我,还是特意来寻那个孽子?”
我不悦道:“言永和,我记得以前给你立的十二条规矩里,其中有一条是不许对我说的话提出质疑。”
言永和微微轻咳了两声,低声笑着,随后呼吸有些急促。
我惊慌起来,抱着他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我去叫太医过来。”
言永和在我怀里虚弱的摇了摇头,随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一旁的书塌,费力道:“下面,第二个……脚蹬,踢一下,有三份圣旨,拿出来。”
我闻言抱着他的手僵了僵。
我知道,不到最后一刻,言永和是不会给我圣旨的,他现在把圣旨给我,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快不行了。
我并未听从他的指令去拿圣旨,而是将他往自己怀里裹了裹,一滴泪滑过我的面颊,滴在他的脖颈上。
言永和握着我的手一抖,随后轻笑道:“这滴眼泪可真珍贵,念儿,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别说了,我们最后待一会,就这样待着,什么都不说。”
言永和虚弱道:“把圣旨拿来,听话,不然一会我咽气了,耽误大事。”
我闻言,抽泣道:“好。”
我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靠背上,站起身,擦了擦眼角边的泪花,脚步沉重的走到书榻旁,踢了下第二个脚蹬,‘咔嚓’一声,跳出来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放着三份圣旨。
我将圣旨拿出来,捧在怀里走回他身边,坐在他对面,将圣旨放在他腿上,望着他抿唇不语。
言永和虚弱道:“打开看看。”
我听从言永和的命令,依次打开了三份圣旨。
第一份,是传位给言则璜。
第二份,是传位给言则琦。
第三份,是将皇位的传位权赋予我,让我去决定下任皇帝由那位皇子来做。另外言永和遗命给沈木霆道:三十万护国军日后奉我为主,沈家日后以我为尊,听从我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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