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
后门外,站着孙婆子和钱氏。
这是她们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地址,紧赶慢赶就赶了过来。
开门的小厮上下打量者她俩,态度有些不客气,“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有事,要找洪大老爷。”孙婆子一脸很神气的模样。
“去去去,每天都有人要找我们大老爷,我们老爷可没那么多的时间见你们这些人,走走走,别在这碍事。”小厮挥手就要赶他俩。
孙婆子就是不走,“我俩是有重要的事,有人打着你们洪家的旗号卖涂料,都快把你们洪家的生意给抢完了,我是专门来告诉洪大老爷的!”
小厮看她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加上又牵扯到了生意的问题,他有些不敢怠慢了。
“你说的是真的?”
“那可不!”孙婆子下巴一缩,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人家,“你要是不信,让我进去,找到洪大老爷,他就知道了。”
小厮又看了看她,“那行,你们等一下吧,我进去说一说。”
孙婆子给了钱氏一个眼神示意,美滋滋的,看吧,这回苏娥梨那死丫头,一定死定了!
过了一会儿,小厮出来了,冲她们俩招招手,“进来吧,我们大老爷现在有贵客,暂时不能见你们,你们先进来等一等。”
“好,好。”孙婆子连声答应着,跟着小厮就进去了。
一路上,孙婆子看的这景象是光怪陆离,她还从来没有进到过洪家这么有钱的人家,看着人家家里的亭台楼阁,恨不能把眼珠子都看出来。
引她们到了一个不大的偏房,小厮让他们等着,接着就走了人。
“娘,刚那人说,洪大老爷在见什么贵客,你说这洪家都有钱成这样了,他们家的贵客得是什么样啊。”钱氏一脸艳羡的说。
“那还不得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孙婆子瞅了她一眼,“别那么看着,显得咱多没见识似的。”
其实孙婆子自己才是表现的最没见识的那个,但凡她要是有点见识,就该知道,这次连茶都没给她们上,就表示着人家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而此时此刻,洪家的正厅内。
桌上,正放着一包涂料,苏娥梨坐在一旁的位子上,安然地喝着茶水。
洪大老爷坐在另外一边的位子上,他拈起一点涂料,仔细看了看,不由得说道:“好,苏掌柜,你这涂料真是好,不得不说,我家的比不得。”
“洪老爷太谦逊了,谁不知道你们家的涂料是一等一的好,我这也只是凑巧琢磨出这么个方子来罢了,也是自己实验了下,还能用,就想着咱们两家能不能合作一下。”
洪大老爷,洪闯,他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孩子,不过也就是十几岁的模样,但这份坦然和淡定,绝不是一般的十几岁的女孩子会有的。
光是这份沉着,就已经很能令人刮目相看了。
只是……有些话,他还需要说明白。
“苏掌柜的提议,我个人是愿意的,只不过,最近有些风言风语,对苏掌柜可能有些不利啊。”洪闯说道。
“哦?”苏娥梨平静地问,“请问是什么事呢?”
洪闯叫来了一名小厮,让他拿了一包东西过来,打开放在桌上,赫然正是跟苏娥梨带来的一模一样的涂料。
洪闯说:“最近有人带了这东西来找我,说是苏掌柜私下打着我们洪家的名号,私自倒卖涂料。若是这件事,苏掌柜不能跟我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的话,那我们想必也就没必要合作了。”
看着那眼熟的布包,苏娥梨顿时反应了过来。
原来孙婆子和钱氏今天到镇上,就是为了这个啊!
她眼底划过一抹浅浅凉意,她的这个奶奶,为了让她倒霉,还真是不择手段了。
沉吟片刻,苏娥梨开口道:“这件事,解释起来是不难的。老爷您大可以放手去查,我只做了一些够我自己盖房子用的涂料,并没有大规模生产它。”
“至于打着您的旗号,卖给了其他人这一说,那就更简单了。只要你们去打听一下,再看看人家用的涂料跟我的是不是一样的,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洪闯缓缓点头,“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又别有深意地看一眼苏娥梨,“苏掌柜为人是不错的,但也可能得罪了什么小人,苏掌柜往后还得要小心啊。”
苏娥梨从容一笑,“小人就是小人,做不出什么上的台面的大事,也瞒不了那些个眼神清明不糊涂的人。”
洪闯哈哈笑了两声,“苏掌柜说的是,那这合作,不知道你是想要一口价卖给我们,还是从中拿一些提成呢?”
“我这人更喜欢细水长流的交易,再说了,以后保不齐我还能研究出更好的方子来。我愿意把这方子提供给你们洪家,只收你们利润的三成,你们可愿意?”
洪闯一听就动了心,他是做涂料的老手,刚才他仔细研究过,这涂料的确跟他们以前做的不一般,是值得他花大价钱来买的东西。
苏娥梨这么爽快,他也不想多废话,当即,二人就拍板定了下来,签了字契。
苏娥梨要离开时,洪闯命人送客。
本以为这样离开之后就得了,没想到,刚从正厅出去,她就迎面撞见了洪堡。
“苏姑娘!”洪堡一见她,笑的嘴都要咧开到耳朵后面了,“苏姑娘怎么来了!”
“洪二少爷。”苏娥梨跟他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我来的目的,想必洪二少爷是不开心的。”
她这么一说,洪堡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你去跟大伯谈了?”
不等苏娥梨回应,他就摆摆手,脸上虽然还有遗憾,话却是这么说的,“这是你的自由,我没必要不开心。”
他会这么说,倒是让苏娥梨有些意外。
“那你先前还去偷我的涂料?”苏娥梨一开口,虽然是带着玩笑的成分,但这话却问的是相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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