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潋滟美目,她把冰凉的飞鸢合在手心。
心里的念想随着手心传递附带着在飞鸢上落座,将言语深藏。
一字一句说完整,直到没有遗漏,她才渐渐睁眼。
一寸一寸把折叠的飞鸢掰开,一只飞鸟栩栩如生将展翅翱翔。
尾巴上携着淡蓝的法力痕迹,飞鸢夺窗而出。
阮眠熟练地把飞鸢放飞,然后就寻着飞鸢的方向趴在窗框旁发呆。
这一次,她要带话的,是谢皖。
已经在这人间许久了,之前阮眠还固定给她递信,这段日子忙了些,落了好久她才记起来放飞鸢的事。
飞鸢上没附几句话,只是些寻常的报安康,她只怕谢皖担心。
天上一旦夕,地上一星霜。
人间界日子流得快,谢皖的担忧她也变得极能有感。
命途漫长的神仙们不在意这微弱的时间,只有见过如浮萍飘零的人,才能有感物是人非事事休。
随意呼出一口浊气,窗口闯入的空气变得稀薄又冰冷。
旅店外是一条不怎么繁华的市集,倒是很安静,能让人安静思考。
人间界快到雪天了,满天的初雪会覆盖,那是一个并不美好的季节。
喜延宫。
“宫主。”
一位貌美如花、身材窈窕的女仙侍从宫门进来,手上还捧了一大把透明的竹简,看着都重得坠手。
谢皖刚从窗边接到阮眠送来的飞鸢,正靠在窗边阅读。
其实飞鸢上也并没有累赘讲述许多,就是“安好勿念,暂未能归”就足以让谢皖松一口气,展出舒心笑颜了。
谢皖在她走之前和她约好一定时间内就要回个飞鸢,让她放心。
谢皖知道天上地下的日子不同,就问得频繁了些,一会儿问她安好的飞鸢不见回,就有些坐不住。
还好,这时飞鸢即时来了。
飞鸢立手即散,只留下温言细语存留心间。
“嗯,放在这。”
转头应了女仙侍,谢皖就过来接了一下她,指着平桌让其放上去。
竹简里记录了新一批的飞升小仙,这段时间是飞升的热期,喜延宫也是最忙的时候,一些职位籍冠、分配安排都赖着喜延宫大大小小十几位仙。
而谢皖是主事的人,为了不出乱子,一份份的告备竹简都要由她亲自过目,这些事情繁琐奇多,谢皖最近忙得团团转,只是为他们在天上寻个合适的差事。
抱着竹简的黄衣女仙侍唤雪怜,是喜延宫最久的仙子,也是谢皖身边亲近的仙侍。
刚进来时,雪怜就看到了谢皖手上的飞鸢,“刚才可是眠妹妹的飞鸢?”
“是,来个平安报。”
谢皖简单回应,盘腿坐下塌开始翻动竹简。
“是不久要归来了吗?”
雪怜也不顾雪白的裙摆,坐在桌边活动手臂。
“不是。还不知何时归来呢。”
谢皖的法术从两指尖流畅而出,像一支笔在竹简上批阅。
“哎,眠妹妹这次可是去了许久。”
掰着指头算了算,雪怜遗憾道。
雪怜自谢皖未成年时便跟在她身边,她的年岁比谢皖小一些比阮眠大多,也算是看着阮眠长成的一位亲近之人。
之前阮眠被帝主找去时她正奉了谢皖的命令外出办事调查一位小仙的生世,回来便听说了阮眠已经被派出去的事。
她虽然不知帝主让阮眠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仙去是何故,但是她的意见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帝命不可为,包括谢皖,她们也无法。
她知道阮仙君和其妻的遭遇,除了唏嘘不已就只剩对年纪尚小的阮眠的怜爱之心。
拨弄着排列竹简,她为谢皖摊开方便施法。
重复着翻开,雪怜想得远了,动作都放慢来。
不知不觉,那已经是许久的事了。
要离开三界外的事乞午是听阮眠说的,她的反应也是没让阮眠失望,兴高采烈还手舞足蹈。
“有这么开心吗?”
保持着托腮看她的动作,阮眠被她噗的逗笑了。
“当然了,去没去过的地方我自然开心了,这是见件大好事!”
开心地比划开心的范围,乞午像个蹦蹦跶跶的小太阳。
“是吗。”
阮眠小声自语,用婉转的音调说的。
乞午咧嘴开心笑,眉毛都飞了。
真是无忧无虑的小可爱。
“修尧大人不许你出妖界是为了你好。”
乞午嘴一撅,皱眉看她:“你怎么也这么说,好吧好吧,乞午知道了。”
“其实,外面的世界没有这么美好。”
“什么⊙?⊙?”
阮眠说得小声,乞午没听清,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
乞午很好敷衍,阮眠用一句话轻松带过。
阮眠笑着摸摸乞午的头,眼睛都弯了。
乞午欢欢喜喜地收拾自己的吃食与玩具,为离开做准备。
阮眠看着她收拾了一会儿,然后从腰带上摸出润滑的玉玦细细摩挲。
其实,冥冥里这玉玦给了她特别的感觉,按理说就算当初这玉玦丢了,那也万万不会出现在在人间界的才对。
玉玦或许经过了多人之手才流落街头,她还是很好奇来龙去脉。
脑子一动,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试着运用法术有可能可以追溯原始。
她坐着的腰板挺立起来,眼光看向远处,把玉玦收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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