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绿豆走出李家时,忽然转身,看着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高大建筑,“我好像把柳云归忘记了。”
“要在回去吗?”李隐空也跟着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同一处。
“不。算了。反正不管说不说,他都会发脾气就是了,走吧。”她最后深深的看了李家。扭头往前走。
李隐空转身之时,瞄到了树荫下一个瞪大眼睛好奇打量他的男子。李隐空眼睛一眯,没感觉到那人身上有杀气,多看了眼他衣服领子上的毛茸茸,于是,不再看他,扭头就走。
因为银子很多,所以买了一辆马车。还将他们赢来的两匹马绑在车板前面。两个人坐在一个马车里,李隐空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因为无聊,张绿豆就去看他。
这人模样还是跟之前无差,样貌英俊,但双眼无神,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但……张绿豆还是感觉李隐空像是有了些许变化。以前他独自待着时,他周遭都是锐利的孤寂。现在倒是多了几分柔软的淡然。
李隐空的眉头一紧,眼珠一动,不悦,“一直盯着我作甚。”
张绿豆不以为然,故意不理,反而撩开车帘,去看她头顶上方的昏暗天空,“天,快黑了。”
“我们要在马车里面歇息吗?”张绿豆趴在马车的窗沿上,摇摇晃晃的回头看着他。
“不。我出去。”
张绿豆不以为然,撅着嘴巴小声嘟囔着,“真是麻烦……”
天彻底黑下来前,他们找到了一个只开着一扇门的陈旧寺庙。李隐空走到车板上拉着马的缰绳,停下来后,他牵着马往寺庙台阶下的树下走去。
张绿豆撩开前面的帘子,看着他沉默的将缰绳绑在树上,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寺庙。
刚踏进来的一刻,李隐空眉头一皱,这寺庙里好像有什么。他四处打量着,寺庙里面只有最前端像是被人清扫过的破旧供桌上,只点了一盏香火。抬眸,前方在灯火明灭处只有一尊巨大木雕菩萨。
找了几圈都没发现什么,李隐空弯腰捡起一个蒲团,思索片刻,还是将它放在靠近门的地方。那辆马车就在外面的不远处。
他盘膝而坐,眼眸低垂,安静的守候着。
李隐空出去后,这马车里瞬间更为宽敞了,她躺在坐垫上,强行闭上眼睛。可片刻后,她又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不断被夜风撩起的帘子。
双腿不自然的蜷缩在一起,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很快就会有什么东西从帘子外面冲进来。
张绿豆始终是安静的盯着前方,最后,她像是鼓足了非常大的勇气,直接起身掀开帘子,往那寺庙里跑去。
可当她一只脚迈进去时,好像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温暖气息忽然将她裹着,惊的她跳了出去,在安静的夜里发出了有些大的动静。
“怎么跑出来了?”
张绿豆回神,“我,我一个人睡马车害怕。”
李隐空抬头看着她,“那你就待在我身边吧。”
“嗯……”张绿豆扶着门框,试探着的迈进去一只脚,而后那种奇妙的感觉也没有再来,她这才跑进来,缩在李隐空身边。
双眼警惕的打量着周遭。这寺庙不大不小,只供奉了一尊背后有着很多只手的观音,摇曳的烛光在它身上跳跃。
张绿豆抬眸看了眼最上方完全没在黑暗中的观音脸,莫名的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惧意。
今天的她,到底怎么了……
好奇怪。
李隐空低头瞥了眼眉头紧拧,睡的十分不安分的张绿豆。
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李家,那追着张绿豆脚步,东问西问,好不容易赶来李家的杜荒彦跟周时雨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听到有人要来找张绿豆,李星河可是急匆匆的赶来的,结果看到的却不是她想见之人。当即扭头就走,让守门的门徒给他们两个解释。
杜荒彦问其中一个,“那这位小哥,你知道他们是往哪边走的吗?”
这两位门徒打量了一番前面站着的三人,“大概是往岁城西边去了……走了大半天了,如果星夜追去,可能追的上吧。”
周时雨还未开口,那个话多的小厮又开始叽叽喳喳,“哎,我们也赶很久的路了啊,但是,为了找到绿豆小姐,我们还是得加把劲儿啊!”
周时雨细微皱眉,看着这十分不守规矩的小厮,摇摇脑袋,“你啊……”
杜荒彦莞尔,“确实是得再加一把劲儿。走吧。”
张绿豆这一晚睡得及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像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梦,梦里,有很多的刀,还有一对被逼到绝境的的男女,之后她就看到一个面容十分模糊的女人一直在冲着她说什么。出于本能的,张绿豆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可是不管怎么伸手,都抓不到女人。
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红向她袭来。张绿豆急促的呼吸了一口醒了过来,但很快就被李隐空那双冰凉的手捂住嘴巴。
他低声说道:“外面有人,别出声。”
迷迷瞪瞪的张绿豆瞬间清醒,她伸手抓着李隐空冰凉的手。屏息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哎,这里面没人啊。”很快就追上来的李之余直接站在车板上挑开帘子,探身去看,结果大失所望。
他不满的站在车板上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那个只开了一扇门的寺庙上。嘴角一抬,往那边走去。
走上石阶时,李之余脚步一顿,伸手按着别在腰间的短刀,脚步放缓。瞬间,他表情一变,抽刀跳进寺庙。
脚刚落地,一道非常有劲道的寒光划来,他敏捷往后一仰,那枪尖几乎是擦着他脖子划过。躲开了一招后,李之余非常快的跟他拉开距离。
李隐空下意识的将张绿豆护在身后,站在前方的那个男人就是今日在树下盯着他看的男人,“你要作甚。”
李之余看了眼对方拿着的长枪,又看了眼自己手里攥着的短刀,郁闷的挠挠脑袋,“准确的说是要取走她性命的人!看刀!”
几招下来,李隐空虽然占据上风,但是,他有一种自己像是被猫玩弄于鼓掌之中老鼠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李之余用的魂器吃亏,他借着李隐空攻击的力道,刀刃顺着枪身滑过去,而后一个下蹲躲过攻击。轻盈往上一跃,足尖点在退邪的尖刃上,“看样子,武器长也不一定是好事啊,笨拙啊。”
他那双上挑的眼睛倏然盯着张绿豆,一手拽着退邪枪身,直接往她那个方向挥刀而去,瞬间杀气肆意。
李隐空眼里浮现难得一见的惊慌,他用最快的转身过去。
那尊观音始终静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李之余兴奋的翘起嘴角,得手啦!
短刀扬起,因为李之余身手快的惊人,张绿豆完全的反应不过来,只是身体出于本能的抬手护着脑袋,这时,一道锋利的白光从观音木雕的一只手上冲出,直直奔向李之余的脑门。
李之余啧了声,将柔软的身子扭成了一个异常弯曲的角度,躲过这一击。
这道‘白光’直接插进张绿豆脑袋旁边那掉漆的红柱上。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缓缓的往右移动。
李之余先是去看观音,那上面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他才去看刚刚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啧。又是一把刀?”还是一把泛着寒光的极好魂器,比他的短刀要长的多。再加上打断了他的攻击,这心里更是不满。
这个短暂的间隙,已经给了李隐空再次完美护着张绿豆的机会。
李之余答应了刘迁曜要除掉张绿豆,就不会在没完成之前离开,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拖到了现在……
那个刘迁曜为什么不告诉他,这姑娘不仅跟李星河认识身边还跟着一厉害鬼尸。真是教他难受。
他还准备找个空子继续攻击,但是那把忽然杀出来的刀,忽然发出了一个非常凶狠的女人声,“给老娘住手!再来,就宰了你的猪蹄!”
李之余被这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吓得寒毛一竖,往后退了一步。眯着眼好奇的盯着那把很不一般的魂器。
为什么魂器还会自己动?
“喂!你小子,别在盯着老娘看了!”
“嗯……嗯。”李之余移开脑袋,当真没在看她了。
张绿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挪到李隐空身后,“喂,你到底为什么就要来杀我……”
“因为被人拜托了啊。”
“这不废话吗?!”忽然,张绿豆一愣,在她人生中,只有两处的人想取她性命,但张家不会伤害她的躯体,那么他就是……“你是跟刘迁曜一伙的?”
“嗯。是。”
对于这大大方方承认的人,张绿豆反而有些无措,这刘迁曜还真是不取她性命不罢休啊。
这时,寺庙外又响起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少年的声音。
“有马车!绿豆小姐一定是在里面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李之余皱眉,他完全不认为来者是那薄情又懒惰不爱一起行动的伙伴。
落千心情颇好的率先一步走到里面去,这屋里几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他的身上,落千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屋里三人。
“怎么了?你忽然变得安静起来。”跟在他后面的周时雨说道。等他走进这间不怎么亮的寺庙时就瞬间明了,他跟落千的目光都汇集到从没见过的李之余身上。
在最后栓好马的杜荒彦也走了进来,“你们别把三匹马都交给我啊……啊,这是打了一架吗?”他看了一圈后,视线也落到在场唯一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李之余有些头疼,他好像被包围了,晃了眼这刚进来的三人,除了那个看起来最小的,都背着魂器,“啊,我的处境变得有些困难了啊。”
“那,我就先走一步吧。”李之余冲着张绿豆挥挥手,“我还会再来的哦。来,门窄,让我一下。”
闻言,周时雨彬彬有礼的给他让了一下。
张绿豆现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玩啊……
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想是后者。刘迁曜排他来,真的是要认真除掉她的吗……
杜荒彦看了眼那个举止怪异的男人,“他是谁。”
李隐空看了眼这算是熟人的人,“自称要来取走张绿豆性命之人。”
空气凝结了片刻。
“那为什么要放走他?!”杜荒彦惊诧转身,跑到门口处,看了眼昏暗的外面。
“谁又知道呢。”李隐空席地而坐。
周时雨现在无心去管那跑了的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一心都在张绿豆身上,走到她的前面,“你……”
“滚开!离她远点!”
周时雨被这凌厉女声惊得收回了手,移眼,在看清楚插在柱子里的魂器后,食指一缩,“是姐姐的……”
“你还有脸提?!”
张绿豆往后退,他们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还有为什么这个魂器能够
周时雨的嘴开合几下,一个声也没发出来。而后向来面貌严肃的他,惭愧的底下脑袋。
而后那把刀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张绿豆坐到李隐空身旁。
“这儿,便给你们住,告辞了。”海神打开门,内心纠结了好意会儿,还是决定暂且低下骄傲的头颅,别扭的转过身子,衣服上缀着的孔雀羽毛也跟着飘动“真玉我就带走了。”
李巳尘一怔,慢慢笑开,表示十分理解“自是可以的。”
自从有了小徒弟,他也算明白什么叫操着一颗当爹又当娘的心,更何况,秦真玉可是她已故亲姐唯一独子,自是捧在手心里当做真金白玉般的养着。
“多谢。”
秦穆君比秦真玉高出许多,她垂眼俯视此刻穿着小了几号红衣有些窘迫的他,叹口气,开始解开自己的外套。
“不用的。”秦真玉拉紧衣服,秦穆君本就不喜他,此刻外人在场,为了维护皇家体面,不得不给他披上外衣遮掩身子,这样的,他不想要。
秦穆君停下动作,难得有些无措,又是哪里招惹他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令人费解,用商量的口吻道:“真玉……我们先回家?”
秦真玉闷声闷气道:“我不。”他不满的撅着嘴巴。
被拒绝的干脆,秦穆君悻笑,继续无措“回家先换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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