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将耿月揽在身后,“母亲,皇位我可以不要,但是耿月你不能动。”
“你居然为了她威胁我!”
“不是威胁,这是儿臣的真心话。”
“真心话,呵!”淑太妃冷笑一声,对着耿月说道:“你好本事,能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管了。你们自己心里有个掂量!”
淑太妃气呼呼的和一并宫人走了,耿月瞧着她的背影,又看向韩枫,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说什么都不对,婆媳关系本来就是千古以来的一件极其难的事情。
韩枫拉着耿月坐下继续吃饭,耿月见他脸色不好,于是将令牌推到他面前:“你拿回去吧。”
“你不想出宫了吗?”
“不想了。”
“那就留着,哪天想出宫哪天用。”
耿月瞧着他,半晌也没有答应下来。
韩枫吃饭后便要去书房,耿月不打算跟着去,于是用包袱拎着一些好玩的去找桂雪颜。
桂雪颜站在椒房殿中柳树下,柳树是新移植过来的,她命人在柳树下面放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热茶和一套杯子。
耿月进去以后,便看见桂雪颜正在认真的在树下看书。
桂雪颜见到她,并没有生分,而是放下书,亲切地喊道:“耿月姐姐,你来看我了。”
耿月拎着包袱,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我来看看你。”
然后坐在了桌子对面,乌枝从厨房中拿来一些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到了一旁。
“姐姐尝尝。”桂雪颜说着,拿起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耿月也拿起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糕点十分软糯,“好吃。”
“好吃便多吃一些,还有其他的。”桂雪颜说着,又看向她手中的书。
耿月伸头去看,见桂雪颜看的竟然是浦泽的书,便料定桂雪颜定然是偷偷去过了。
然后她忽然停了手,忽然心疼起桂雪颜。
挥退乌枝和乌梅,她说道:“早知这样,我不如不让你去。”
“是我自己想去。”桂雪颜轻轻说道:“若不是我自己想去,你也带我不得。”
“话是这么说。”耿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好吧。”
“我不就在姐姐面前吗。”
耿月被噎得说不出来话,自己带来的包袱终于有了用处,她从里面掏出一个棋盘来,手里拿着一本棋书,她开始招呼桂雪颜,“别看书了,我们来下棋。”
“下棋怎么还带看书的?”桂雪颜问道。
“我下不过,你让让我。”
“唉,好吧。”
两个人便下起了棋,桂雪颜忽然问道:“姐姐,陛下说什么时候册封你了吗?”
“我与他商量过了。”耿月落下一颗黑子,“我不接受被册封?”
“那你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在宫中?”
“对啊。”耿月认真的看着棋书,研究桂雪颜的棋路,半晌才落下一颗黑子,她说道:“人不要脸,就不会发愁了。”她头都没抬,但是说道:“你被这么看着我,是我自己要求得。”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以后他膨胀起来,对我大呼小叫。”耿月抬头看向桂雪颜,郑重的说道:“你大约不知道,我这个人较真又记仇,少来少去就算了,但是惹毛了我,这事就过不去了。”
“姐姐好性格,这样活着会很辛苦啊。”
耿月长叹一声,“我也觉得是,但是不这样,我过不下去自己那道坎嘛。”
桂雪颜落下最后一颗子,耿月看看棋盘,有又看看书,半晌她说道:“你赢了。再来再来。”
“不来了,我乏了。”
“你这就乏了?”耿月说道,然后放下棋盘,她从包袱里面掏出一个小包袱,把小包袱里面的油纸打开,她在里面掏出一把泥。
“妹妹,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捏泥人。”
“我不要。”桂雪颜看了一眼,便拒绝道:“无法接受。”
耿月见此将泥扔进花园中,双手脏兮兮的对着桂雪颜说道:“这回没有了。”
“乌梅,打水。”
耿月洗了手,又从包袱里面掏,这回她掏出两个蛐蛐笼子。
笼子是草编的,显然是不值几个钱,但是却很可爱。
“咱俩斗蛐蛐。”耿月说道。
“算了吧,我怕那个。”桂雪颜发现耿月的包袱里面除了棋盘都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家该玩的玩意。
“乌梅,你将我房间里的线笸箩拿来。”
耿月双手拿着蛐蛐笼子,见到针线笸箩后,她从中挑出线团和布料,终于认认真真地像个淑女一样的绣起花。
“你为陛下绣个香囊吧。”桂雪颜建议道。
耿月曾经做过补衣裳的事情,所以太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我绣活不好。”
“女儿家,从小就学这个的,姐姐就不要谦虚了。”
耿月抿了抿嘴唇,绣几针就要寻思一会,然后她后面还真就会了。
只是会着便又突然忘了。
桂雪颜凑过去一看,然后笑了,“你这个绣的,像是两个人绣的。”
“我说我总是会忘记针法嘛。”耿月说道,然后看向桂雪颜的,见她在白色的手帕上绣了一颗柳树。
“你这也是别致,别人都绣花。”
“总之是自己用,所以喜欢什么就绣什么了。”
“也是。”耿月应道,然后拖着下巴,“我想出宫。”
桂雪颜手一顿,然后轻轻地摇头:“不可,既然入了宫,那便再也出不去了。”
耿月扬起唇角,将手中的香包对着太阳看:“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她心想:宫是绝对不能入的,进来以后怕是囚禁也是要囚禁死了,别人可以忍受。但是她不行,因为她从出生就不是在笼子里面。
看向桂雪颜,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三年期限一到,桂雪颜该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细细的想了一番,觉得这件事很麻烦,要不到时候干脆劝桂雪颜和他们一起走?
桂雪颜能同意吗?一起出来她能习惯吗?又要怎么跟百姓说呢?皇上带着皇后娘娘出宫了?
她痛苦地挠了挠头发,心想:怎么事一件比一件多?自己好像还全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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