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耿月成功地转移话题。
耿月看不清桂雪颜的脸,倒是白纱被风吹的,一个劲的往脸上沾。
从嘴唇上拽下来,看上上面染上的唇脂,她说道:“我就问问,你不愿说,就别说了。”
在片刻的安静后,没想到桂雪颜说了。
“我娘去世了,她生病,病逝了。”
几句话犹如千斤重,便将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事情交代完了。
“我爹一直没有娶妻。”
“你不要想得太多。”耿月说完以后,她感觉自己说句废话。
事实上自己就不应该问。
她伸手向前面指着,隐隐的看见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小竹屋,她问道:“是不是这个?”
胳膊挨上一个什么东西,她知道是桂雪颜凑过来了。
耿月把自己的斗笠上的白纱掀开,眯着眼睛向前面看,“应当是。”
“是了。”桂雪颜说道,然后看向耿月:“是了!”
“是就行。”耿月说道:“就算没白来。”
“要是真的能见到浦泽,我们这趟是不虚此行的。”
耿月见她是真的兴奋,于是换而言之的安慰她道:“要是遇不见也没事,咱们两个下回再来。”
“下回。怕是便已经成为人妇了,还有何颜面来。”
“嗯?”耿月疑惑的看向桂雪颜,“嫁人是这么没脸的事?”
“不,姐姐误会了,妹妹的意思是,既然是嫁了人,怎么还好见外男呢。”
耿月咬着嘴唇不说了,心中非常抗拒与桂雪颜聊成亲之类的话题。
二人手牵着手,踩着雪走向小竹屋。
桂雪颜当着耿月的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姐姐,你看我这是衣服干净吗?”
“我瞧这身衣服是新的,当然干净的。”然后她亲自为桂雪颜拍拍身上的雪,心中有了别的念头。
要是桂雪颜能喜欢上别人,并且非那人不嫁,对于自己和韩枫,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不阻拦,但是她也不放心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去面对竹屋里的男人。
到栅栏前,耿月用食指杵了杵栅栏上的雪,然后心想:我要不要喊一声。
桂雪颜隔着栅栏,她想要推,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等她们正式做决定,竹屋上的门便在此时此刻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绿色绵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耿月与桂雪颜,想也不想的便一同往栅栏下面一缩。
缩完以后,二人相视一笑。
然后齐刷刷的像门口的男人看去。
男人在门口对着雪吟了一首诗:“雪冻飞禽少,林深落叶多。寒塘倒山影,空欲答樵歌。不有梅花在,其如诗思何。霜风吹落帽,应叹鬓丝皤。”
之后便将手中的盆儿往院子里面一倒。
耿月一见男人,便发现他长得真是好看。
他的英俊是一种,少年气,虽然正如桂雪颜所说身高九尺,但是,长得却特别的有少年的感觉。
仿佛别人已经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他却还是能有一副十八九岁的模样。
但又不属于那种娃娃脸,一米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
将他的肌肤照的雪白。仿佛透了一层光。
耿月看向桂雪颜,见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蒲泽,隔着白纱仿佛看见她的神情。
耿月便觉得她跟这位才子还是合适的,一位小妹妹,一位小弟弟,若是站在一起才子佳人很登对的一对,她是真的这么想,但是她还不了解这位浦泽才子。
然而蒲泽的眼神在越过栅栏之后便愣住了,耿月和桂雪颜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自己没有暴露。
她们两个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便有些傻了。
只见两位婢女,带领着六个护卫,齐刷刷的站在栅栏外,都不用她们躲藏,自然而然的暴露了。
耿月伸手按住桂雪颜的胳膊,她们现在是起来也尴尬,不起来也尴尬。
桂雪颜这辈子没丢过这么大脸,也没有耿月那种微微厚的脸皮,于是看向耿月。
她低声问道:“怎么办?”
耿月作为姐姐,此时此刻并没有很好的主意。同样的她还想问问别人怎么办?可惜没有别人给她解答这个疑惑。
幸好,蒲泽应当是见惯了大世面。对着两个婢女及六个护卫点头一笑。
他见领头的是两位姑娘,便就没有邀请他们进来小坐。
他笑起来,好像阳光洒满大地,“你们能远道而来,祝庆年安康!”
耿月对着却草一摆手,示意她答应一声。
却草得了指示,真就对着蒲泽嗯了一声。
耿月将脸一蒙,心想,太尴尬了。
蒲泽想回房间继续看书,然而那帮人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走。
既然客人没有走,他就不好意思进房间将门关上,但是不关门,房间里又很冷。
于是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姑娘,找在下是何事?”
乌枝见蒲泽不回房间,小姐是不会站起身的,所以说道:“无事公子,外面冷,你要不回屋暖和暖和?”
耿月猛的点头,对桂雪颜低声道:“乌枝聪明。”
桂雪颜双手蒙住脸,听着耿月的夸赞,她才低声说道:“乌枝确实聪慧。”
“公子您回房间吧,外面风大。”
“姑娘,你为何总让在下回屋?”浦泽回头瞧一眼自己的房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乌枝眼睛斜视了耿月与桂雪颜的方向,“天冷,您回去吧。”
耿月刚夸完乌枝,才发现乌枝在关键的时刻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那点机灵的劲全用在自己的身上了。
浦泽几次被让,反而更加疑惑,若是大尚书再来请,也没有派两个姑娘过来的道理。
怀揣疑惑,他下了竹屋前的台阶。
“公子,您下来干嘛啊?”乌枝喊道,然后看向耿月。
乌枝再怎么样,也不会去陷害桂雪颜。
耿月由此判定她是真的傻,然而在这蹲的久,要是突然站起来实在尴尬。
垂下头看向地面,地面除了雪就是雪,人家两位在这聊了好半天了,自己就说这在看雪了?
关键是雪有什么好看的?
“公子,你别过来!”却草与却莓一起喊道。
浦泽上下打量自己一番,他早早地洗过的脸,衣裳也是自己新换的,很是干净。
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却草与乌枝,隐隐的有些怀疑她们是精神不好。
他不顾两个人的大呼小叫,走上到栅栏前,伸手要解开栅栏门上的绳子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愿见我,为何要站在我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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